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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法瑞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但是既然是民主生活會,就要讓人說話吧,所以雖然恨得咬着後槽牙,可是李法瑞還是得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來。

“呃,這個,局長,我可以說吧?”丁長生的話簡直是在挑釁。

“說”。李法瑞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個字後再也不說話了。

“那好,我先說第一點,剛纔局長說是沒有領導好我們這個班子,認爲這是確實存在的行爲,別的時候我不知道,但是昨天我是親身經歷的,因爲一個上訪的案子,我帶着信訪和督察支隊的同志到了清河縣調研,開了個現場會,有意思的是清河縣公安局內部你咬我我咬你,一下子咬出來一個團伙貪腐案,我馬上向局長彙報,但是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局長,你作爲湖州市的公安局長,政府手裡掌握的暴力力量,你在哪裡?”在市紀委的人帶走楊家河等人之後,丁長生確實給李法瑞的辦公室打過電話,只不過響了一聲就掛了。

“當然了,我不知道你昨天是不是有特殊情況還是經常這樣,如果要是經常這樣的話,作爲你的同志和下級,我覺得我也有權利向你提出意見,這沒錯吧”。

…………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都在看着丁長生的那張嘴和李法瑞的那張臉,所有人都意識到,今天這件事不會那麼容易過關,看來這個丁長生是想激怒李法瑞,這個小子別看年紀輕輕,但是腦子一點都不笨,如果誰認爲他這是在抽風,那麼誰早晚都會抽風。

“剛纔說的是第一點,下面是第二點,局長剛纔說班子建設問題沒搞好,其實不單單是班子建設的問題,我覺得現在整個湖州公安都有問題,作爲一名警察的領導者,我建議在座的大家在閒暇時到街上轉一轉,看看街上的治安,黑社會橫行,收保護費,飛車黨當街搶包,更爲奇特的是連組織部長的女兒都不敢出門,爲什麼,因爲她被綁架大的案子到現在都沒破,局長,這些問題有吧?”

“接着說?”李法瑞咬着牙說道,他現在已經後悔開這個民主生活會了,但是要是這個時候退場,那就意味着自己敗了,首先從氣勢上敗給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子。

“我想,爲什麼出現這些問題,大家心知肚明,下面再說說局長剛纔說的十六字評語……”這傢伙果然是上綱上線,在座的人都看見了李法瑞的表情,看上去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如果不是椅子將各位的位置都固定住了,他們恨不得都往後撤一撤,然後像看拳擊一樣看着丁長生和李法瑞在臺上廝殺。

“目無紀律,目無黨紀國法,胡亂作爲,十六字評語,雖然局長沒點名,但是我也知道是在說我,爲什麼,因爲好像只有我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丁長生也知道其實今天自己的行爲很不明智,上任第二天就敢和大老闆叫板,這不符合官場的遊戲規則,即便是對李法瑞再有意見,表面上也得尊敬他,下刀子也要在背後下。

可是丁長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因爲在丁長生眼裡,李法瑞這個大老闆簡直就是個屁,他眼裡的大老闆只要石愛國,而他這麼年輕就到了公安局,肯定有很多人不服他,那麼最好的立威方式是什麼,就是將最厲害額那個人幹趴下,所以這就是爲什麼以前的江湖高手都喜歡找高手對決了,因爲這是最快最直接的成名方式。

“目無紀律,我去清河縣時向辦公室報告了我的行蹤,而且和我同去的還有信訪和督察,我是去督察下面辦案子的事,是處理上訪的問題,不是去遊山玩水,這算是目無紀律嗎?”

“目無黨紀國法,在清河縣公安局貪腐窩案的問題上,我向局裡做了彙報,但是局長不在,可是辦案時間寶貴,尤其是辦理我們警察內部的案子,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是熟悉我們的偵查程序和規則的,他們有槍,一旦出了事誰負的起這個責任,所以我向市委做了彙報,我想說的是,公安局不是獨立王國,公安局上面還有市委市政府,公安局還得服從黨的領導,不是哪個人的領導”。丁長生說到這裡時,臉色陰沉的嚇人,要是現在擠一擠,能擠出二兩水來。

“胡亂作爲,昨天我是剛剛到公安局上班,就接到了信訪處報告,說是清河縣的人到市局來上訪,讓我過去看一看,我去了之後,發現三個人披着白布,白布上寫着大大的冤字,一問才知道是清河縣的上訪戶,街上當時圍觀的人很多,要是不及時處理,肯定會釀成集體事件”。

“既然昨天局長讓我管信訪,我不能不作爲吧,既然這個上訪的案子涉及到我們警察自身,督察應該可以管一管吧,而且督察也是歸我管,那麼我帶着信訪和督察去清河縣處理上訪的案子,這算不算胡亂作爲?”

“說完了?”李法瑞平靜地問道,此時他已經不生氣了,他知道這件事上自己的確草率了,低估了丁長生的膽量和智慧。

“沒有呢”。丁長生言語生硬道。

“繼續說”。李法瑞點點頭道。

“局長,督察支隊是督導警察辦案還有是否違法亂紀的部門,可是我聽說督察支隊已經五年沒有辦過一個案子了,這正常嗎?既然不作爲,那麼要這個部門幹什麼?”

“你什麼意思?”李法瑞怒了,你說就說,我大不了當個聾子,以後慢慢再算賬,但是你不能蹬鼻子上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