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軍已經告訴陳慶龍,市長的秘書已經找好了,這幾天就會過來交接,所以這些天陳慶龍的心態是很愉悅的,雖然對於陳慶龍這樣拐着彎給自己遞話的行爲比較反感,可是爲了不讓自己給大家留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印象,石愛國還是盡力安排了陳慶龍,將他安排在了新成立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副主任的位置上,也算是實質副處了。
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辦公室裡收拾自己的東西,就等着哪天新秘書來了自己簡單交接一下,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說實話,幹秘書沒黑沒白的,他早已幹夠了,伺候人的活誰都不願意幹,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市長石愛國在湖州被壓得簡直都擡不起頭來,所以讓人感覺到沒有前途,他出去時雖然都敬他是市長秘書,可是又有幾位真正把他放在眼裡呢?
“秘書長,您怎麼過來了?”陳慶龍的辦公室門永遠是開着的,這是規定,所以一看到陶成軍進來,正在辦公室噴雲吐霧的的陳慶龍急忙將煙掐死在菸灰缸裡,站起來向陶成軍迎了上去。
“這是市長的新秘書,小陳,這是小丁,你們認識一下,明天開始交接吧,市長在嗎?”
“在呢,看文件呢好像”。陳慶龍說道。
陳慶龍的辦公室和石愛國的辦公室是連着的,中間隔了一道木門,陶成軍敲敲門走了進去。
“成軍來了,坐吧,剛纔唐建來過了,說是想馬上啓動火車站廣場的改造工作,還說想安排一下,讓我接待一下磐石投資的董事長,你看這個建議怎麼樣?”說着話,石愛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但是發現杯子裡已經空了,於是自己起身去飲水機處倒水。
看到這個情景,陶成軍皺了皺眉頭,這個陳慶龍太不像話了,這還沒有走呢,這該服務的事怎麼如此懈怠呢,但是他沒有說出來,這個時候什麼事都已成定局,多說無益,白白給老闆添堵。
“市長,丁長生過來了”。陶成軍答非所問的說道。
石愛國聽到陶成軍的話一愣怔,但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點了點他,問道:“同意了?”
“嗯,同意了,說實話我之前一直在和仲華接觸,但是仲華是他的老領導,肯定不會說他的壞話,但是他來湖州的時間又這麼短,很瞭解他的人不多,這也是我擔心的,您是市長,我這個秘書長選秘書也很爲難,要是選不好,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所以我又向白山的一位老同學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忙瞭解一下白山海陽縣那方面的情況,你猜怎麼着,就連我這個老同學都說這小子是個人才,人品也沒的說,根本不用擔心,他以爲是我想用他呢”。
“哦?你說的那個老同學是不是白山市委副書記司南下?”
“就是他,我和他是當初省委黨校的同學,今年十月份去省裡開會時還見過他,真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丁長生,居然連市委副書記都認識他,這小子,不簡單,司南下雖然沒有多說,但是好像對丁長生到湖州來有點耿耿於懷的意思”。
“呵呵,想不到這個丁長生還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嗯,這事以後再說,眼下唐建的提議怎能辦,我要是拖着不辦,一個是投資商等不得,另外一個唐建最近上躥下跳的,對王森林空出來的位置很熱衷,而且和蔣書記彙報工作很頻繁,我擔心走了一個王森林,又來一個唐建,所以逼迫也不能太過,不然的話,很可能唐建再也沒有中立立場,到時候政府這邊的工作還是很被動”。
陶成軍皺了皺眉頭,他是石愛國的鐵桿支持者,當時省委決定將石愛國放在湖州時,省裡問石愛國有什麼要求時,石愛國就提出將自己帶到湖州來,省裡也是考慮到湖州的鐵板一塊的複雜情況,所以才同意了石愛國的請求,並且同意讓陶成軍出任秘書長,作爲政府這邊的大管家替石愛國掌管一切。
對於自己老闆在湖州的情況,陶成軍是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一直也是一籌莫展,雖然在各個場合替石愛國收羅了一些支持者,但是這些支持者在各自的崗位上基本都是副職,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其中也不乏投機者,所以如果唐建這個副市長也倒向了蔣文山一系,那麼政府裡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陳哥,給市長當秘書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嗎?”雖然是第一次和陳慶龍見面,但是從陳慶龍的眼神裡他看到了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嗯,也沒有什麼,做秘書,主要還是靠自己的悟性,乾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對了,你現在在哪裡工作?”陳慶龍根本沒把丁長生放在眼裡,所以也根本沒拿他當回事,所謂的交接不過是個形式,交接的內容也是異乎尋常的簡單,一把鑰匙,一個電話號碼。鑰匙是這個辦公室的鑰匙,電話號碼是市長司機的電話。
“哦,我在龍崗街道辦工作,陳哥,市長每天的作息時間規律嗎?”這是丁長生比較關心的,要是遇到一個工作狂,那自己就完蛋了。
“很規律,市長的生活很簡單,除了外出考察或者是開會,其他的時間一般都是上班下班,這個時間你可以和司機聯繫一下,再請示一下老闆,一般情況下沒有太大的變化”。陳慶龍漫不經心的說道。
其實陳慶龍說的一句市長的生活很簡單,就足以暴露出石愛國在湖州市的政治境況,作爲一個市長,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而沒有需要的應酬,這本身就很能反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