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成就.”
棺無材是這樣說的,霍得好很難相信,謙虛罷了。早就說過,不是池中之物。
“我叫你出來,是想和你說,村主命不久矣,我也不過是給他拖些日子,望你提前做好準備。”他凝重的說道。
霍得好大驚失色,“當真?”
“的確。”
“多謝了。”霍得好再三抱拳,這種事,棺無材不和長老商議卻與己等談之,用意極爲明顯。
棺無材微微點頭,“去吧,把祠堂外的村民都驅散,已無事。”
霍得好離去,棺蛇溜達着出現,翩翩起舞,果真是水蛇般的腰毒蛇般的嘴,讓棺無材不禁出笑。
忽然,棺蛇偏頭,作勢欲撲,好似在問些什麼。
棺無材當然是領會,說,“對不起了蛇爺,神狗沒有回來,我叫它去保護小萱去了。”他說的有種抱歉的意思。
棺蛇晃了晃腦袋,也無任何辦法,它抖拉了下來,向棺無材撲去。
棺無材笑了笑,與之打鬧,場面又溫馨又恐怖,難得如此。
事後。
過去了差不多久的樣子,棺無材坐在了樹下心想了一番,然後就在這株樹下開挖,很順利的,刨出了一罈美酒。
這是村主埋窖了很多年的,是墓酒,美味的很,稍有不慎,一喝就醉,棺無材回到這裡,不光手癢嘴也癢。
迫不及待的開壇喝了數口,頓時神清氣爽,腰板也挺直了,渾身是勁。
他提着酒走了出去,棺蛇總是渴望喝那麼兩口,無奈只得倒與它。蛇喝酒,會發瘋的,逮人就咬。
棺無材最後讓它留在了祠堂中,以免生出什麼意外,當看到祠堂外那顆古樹時,駐留了那麼會,然後搖頭離去。
此副模樣,活像一個酒鬼般。村民都知道他是棺無材,但是沒有一個上前招呼,總是有點恐怖的感覺。
後面,不經意間跑來了兩人,一看就是老王和老花,整個村子就是這兩人最活潑,哪裡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天殺的一樣。
老王埋怨說,“棺哥,你真的是棺哥,騙得我們好慘!”
“呵呵。”
棺無材笑了笑,“隨遇而安。”
老花更是幽怨,咬着嘴脣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有事?”他偏着腦袋問。
“沒,先跟着你,等會又不見了。”
棺無材哭笑不得,說,“好吧,我們去趙家。”
話落,兩人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老王說,“棺哥,千金姐早就去了棺家了。”
“知道。”
他沉重說,“趙家等她。”
隨後,三人同伴而行,一路上談了許多,都是關於八墓村的,未來如何,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棺無材皆都是瞭解的一清二楚。
同時,棺無材也把自己的一些遭遇告訴了他們,並不是一五一十,而是避重就輕。
遇到什麼危險,該如何化解,棺無材說的很清楚,變相的講授一些歷練的經驗,讓他們兩人受益匪淺。
雖然是避重就輕,但話出如今的棺無材,講的也是頗爲驚險交加,他們着實爲棺無材捏了一把汗。
趙家,依舊如初,一些圍牆,院內數株果樹,地上卻很平坦,碎石鋪成。左邊,還是那個磨盤,無人。
棺無材敲了敲門,“趙爺,在家嗎?”
沒一會兒,傳來了一個聲音,“誰啊!”
“是我們,趙嬸,花大果……”
老花率先了喊了一聲,趙嬸哦了一聲,門隨之而開,看見了三人。
她看到棺無材時,愣了愣,對老王和老花問道,“這是……”
“棺無材。”
他緊了緊身子,抱拳說了一聲,神色波瀾不驚。
趙嬸一怔,猛的反應了過來,驚喜不過,頓時就說,“快快,請進!”
三人跟上了趙嬸,屋門是開着的,走出了個男人,說,“孩子他媽,是誰。”
“趙爺,好久不見啊!”
他話一落,棺無材抱拳說道,一臉的笑意,趙天高一驚,全身顫抖了起來,“你,你真的是棺無材?!”
棺無材點頭。
趙嬸和趙天高無比的欣喜,忙是把他迎進了屋內,老王和老花也不例外,屋中不一會兒就沏好了熱茶,撲香滿鼻。
“無材,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趙天高坐在蹬上這樣問了一聲。
棺無材看了看他,兩鬢已白,面色不是很好,好像是積累成疾般,煩惱憂愁諸多所致,身子略微躬下。
“是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他嘆了一聲,趙天高聞言心情大好,肆無忌憚的說,“你知不知道,家中小女,等你年多,整日以淚洗面,吃喝極少……”
“能夠感受的到~”
“那你又知不知道,她曾多次自殺,最終被救活,整個人變得鬱鬱寡歡,爲此事,我老趙已是心神焦衰。”
“還有這事!”棺無材立即就坐不住了,他咬緊了牙關,眉頭皺的很緊。
老王和老花嚇了一跳,樣子極爲猙獰,沒有了那種陽光燦爛。
趙天高搖了搖頭,唉聲嘆氣,“就這麼一個女兒,老趙我於心不忍啊!”
他這樣說,棺無材心中頗爲尷尬,一切都是由自己而起,情爲所難,命爲所相,心爲所逼。
“這一切,你自己與她解釋吧,老趙我和妻不再過問,也再沒有心力。”
趙天高說完,他起身又道,“今晚在這裡吃飯吧,我和你趙娘去準備準備。”
剛剛說完,老王和老花頓覺此地不宜久留,老王說,“趙叔,我和老花還有點事情,就不叨擾了。”
“不留下吃飯了?”
老王看了棺無材一眼,連連揮手,“不用了,我家婆娘還等着我回去。”
……
夜入幕,蟲鳴四起,月色微揚,棺無材眼前是一桌豐盛的晚餐,他等了很久,心中急切,不由得起身想要出去。
忽然,門外輕輕的走來了一名女子,正是之前趕老扁鴨的靚影,她正是趙千金。如今的面貌,風華不再,再樸素不已。
完完全全的就是那種村中姑娘,這恐怕就是一年多以來的變化,棺無材差點都認不出來,心中無比的糾痛。
“你,回來了!”
棺無材全身顫抖,看着她喚了一聲。趙千金放下了手中的竹竿,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棺無材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看着她的背影,又說,“坐下來吃飯吧,你父母親特意準備的。”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叫我!”趙千金忽然轉身,冷冷的說道。
“我……”
棺無材怔了怔,百口難言。
“你給我出去!”趙千金忽然怒喊,狀若瘋狂。
“能不能不出去?”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咳咳……我也不想再說第二遍。”
趙千金猛的睜開了雙眼,瞪的老大,閃過一絲決絕,手中忽然就出現了一般短刀,轉身就是毫無預兆的向他此了過去。
棺無材何等靈敏,刷的一偏身,短刀落了空,他狠狠就是抓住了趙千金柔軟無骨的小手。
“爲什麼!”
“不爲什麼,你不出去我就殺了你……”
趙千金說着說着,淚水悄然無聲的滑下,瘋狂的說,“這是我爲你準備的,也是爲自己準備的,既然自己死不了,那就只有等你回來殺了你!”
“好吧,你殺吧!”
棺無材放下了她,擺了一副任你摧殘的樣子,毫無縛雞之力。
“我殺了你!”趙千金大喝,撲了過去,剛開始極爲凌厲,可是越到最後越無力,短刀不經意的掉在了地上,她也撲在了棺無材的懷中。
“爲什麼,這是我爲什麼,嗚嗚……”趙千金大哭,拳打腳踢,“你說過過些日子就會回來,可是我整整等了一年零四個月……”
棺無材未等她說完,猛的就是死死抱住了她,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雖然,這種話他說過很多次的樣子,趙千金由大哭慢慢變成了哽咽,一直哽咽了很久,兩者就這樣擁抱沉默着,飯菜早已涼了。
過去了不知多久,他們才彼此放開,卻相擁而坐,棺無材說,“你看,哭那麼久,飯菜都涼了。”
“有你在,什麼都好吃。”趙千金恢復了很多,高興的說。
棺無材心中已經無法形容。
“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棺無材的?”
“用心感受。之前,我就已經感受到了,只是未確定罷了,現在我確定了,此生就交與你,不要再讓我在那樹上搖來搖去……”
棺無材說,“以棺咒爲源,立重誓……”
然後,她們就沒羞沒躁的開心吃飯,還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好不快哉。
反正,到了差不多那個時候的樣子,兩人走出了門外,談天論地,好似神仙眷侶,相濡以沫。
第二天的時候,棺無材是從趙千金房裡起來的,趙天高和趙母從未出現過身影。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棺無材心中做了一個極大的決定,可以說是此生的第一個決定,這個決定,他不會後悔!
趙天高和趙母這個時候,也從外頭走了進來,已經是中午的樣子,他們很是高興,從來都沒有這樣高興了。卻不知,棺無材和趙千金老早就等着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