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當秦牧和方振邦亮出底牌之後,時間也在平穩和沉澱中慢慢走入陽曆十一月底。秦牧的空閒時間多了起來,用自己的認知解讀着州廣點點滴滴的變化。每個人遵循着各自的工作生活軌跡有條不紊的前進着,就連計鼎盛這段時間也沒有搞什麼幺蛾子,估計因爲言承兵的落馬,讓他暫時的消停了。不過,秦牧可不覺得計鼎盛就這麼好心的把自己放過了,官場上的結怨,有時候並不那麼容易化解。
這個月發生最大的事情,就是裘小嬋生了個雙胞胎女兒,而云冰則又給秦牧添了個兒子,這三個孩子一出生就入的美國籍,卻是由翁文華直接出手的。秦牧偷了個空飛去了澳大利亞,見到了闊別已久的三個女人。吳菊好像保姆一般照顧着裘小嬋和雲冰,可秦牧能看出她眼中的失落。當天夜裡,秦牧和吳菊抵死纏綿,從天黑到天亮,惹得兩個月子中的女人瞅着他倆直樂,那笑容中充滿了挪揄和醋味。
秦老爺子也給秦牧打來了電話,一個勁的怒斥他荒唐,非常嚴厲的告訴秦牧,孩子的名字要由他起,這是必須的。秦牧聽出老爺子那邊是蠻高興的,便藉機將晶圓廠即將建廠的告訴了秦老爺子。
“小兔崽子,你就悶着吧,就悶着吧!你手裡到底有多少讓咱們眼紅的資源?回頭我要給文華說說,讓她告訴美國的那個小妮子,要想獲得我的承認,馬上把手裡的東西都交出來!”秦老爺子拍着桌子吼道,但這裡面卻充滿了自豪和寵溺的味道。
“別啊,爺爺,你這是趁火打劫啊。”秦牧叫起撞天屈來:“就這麼三核桃倆棗,你也跟孫子搶,這不是搶孩子手裡的棒棒糖嗎?”
秦老爺子呵呵大笑起來,秦牧在州廣那邊轉危爲安,自己經營出屬於自己的後盾來,這是非常難得的,最主要的是,秦牧的歲數並不大,有了方振邦的支持,秦老爺子就可以安心退休了。這個孫子讓他分外的滿意,較之高沛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別看高沛現在走上了一省大員的位置,但他主要是得益於丈人的權勢,若是秦牧的父親還活着,他絕對沒有那個能力自己走到這一步。高沛二十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好像是在給一個市級局長當秘書。
秦老爺子恍惚了一會兒,開始用比較鄭重的口氣詢問秦牧,爲什麼要讓歐家撤出印尼的投資。這要是歐家的戰略那還就算了,可這句話出自秦牧的口中,他就有些慎重了。都說官場如商場,非但明爭暗鬥,而且還特別考究眼力,秦牧做出針對印尼的商業策略,這不得不讓老爺子站出來把把關。
這件事秦牧本來就是要告訴老爺子的,可現在還不到時候。他自己做出準確判斷已經好幾次了,已經落到了有心人的眼裡,所以秦牧打了個含糊,說一個經濟學家的朋友因爲前段時間的金融風暴,做出了印尼資金將會產生動盪的預言,他只是未雨綢繆。
很顯然,秦老爺子並沒有被他模棱兩可的話給忽悠過去,不過也沒有刨根究底,讓秦牧過年的時候把小兄妹四個全都帶家裡來看看,意思不言而喻,算是私下裡默認了秦牧那幾個女人的地位。不過三十初一是不能去的,總要照顧韓雪菱這個正牌夫人的臉面。
想到韓雪菱,秦牧的眼前又浮現出一個煙視媚行的狐狸臉蛋。尹照姬來了澳大利亞,卻整天不見人影,卻是有些詭異。他隨口提起來,雲冰就溫柔的向秦牧承認了錯誤,希望秦牧能夠原諒前段時間自己幫助尹照姬的事。
秦牧直接表示了寬宏大量,現在自己已經有四個女人了,還有那麼三兩個還保持着曖昧不清的關係,哪裡有功夫去管別人媳婦的事兒。他在澳大利亞呆了三天,囑咐雲冰等人小心養着身體,隨後又飛回了州廣。
州廣的天氣已經冷了下來,路邊盡是枯黃落葉,當寒風吹起的時候,讓人的身上不由自出起着小雞皮疙瘩。
鑑於浦上區的蓬勃發展和黃陽區教訓,市裡這一個多月,時不時的就開座談會和擴大會,將精神文明和黨風黨建抓的非常嚴厲,州廣的政壇颳起了森森寒風,每個人做事都小心翼翼起來,生怕鍘刀落到自己的頭上。
秦牧看出方振邦這是爲開發區實驗基地鋪路,他既然這麼選擇,那麼就是準備在州廣再呆五年了。他透過秘書給秦牧傳達了信息,五年之後省委第一副書記到了退的時候,意思不言而喻,他的目光已經瞄準了那個位置。從普通副省長直接上升到第一副書記,方振邦的膽子很大,野心也十足。他就是告訴秦牧,現在如果秦牧敢掉鏈子,他會在第一時間把秦牧掐吧死,不管秦牧的後臺有多硬。
這就是政治的賭博,用五年時間的留守來換取更大的利益。俗話說,不爭一日之長短,方振邦到底是軍區出來的人,帶着股子野性。同樣,方振邦因爲放棄這次副省長的競選,反而挑選了競爭人中與他旗鼓相當的一人當成支持對象,反而贏得了不小的利益,至少有兩個周邊城市擬定與州廣市共同建立雙市開發區,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當時間走到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壓在方振邦抽屜內的建設計劃終於浮出了水面。在建設計劃中,中央鑑於州廣市在招商引資上的前瞻性,與香港關係的密切性,以及在金融風暴中州廣做出的大局觀,經過多方考量,擬定將州廣開發四區黃陽、鳳鳴、麒麟、浦上納入國家計劃的“開放性商業規劃實驗基地”,將四個區化成整體結構進行管理,雖然各區依然存在,但權力卻是小了一些,在四個區行政的頭上,又增添了一處“實驗基地辦公室”,所有統籌和大方向政策發佈將由該辦公室進行調節。簡單一句話,在每個區裡,區委書記是大頭,區長是僞大頭,他們可以任免本區的人員和統籌財政。可是,實驗基地辦公室具有否決權,如果辦公室不同意,區裡的換人計劃是行不通的。
該辦公室的的主任,從中央到地方,林林總總大概七八個人,但是副主任只有一個,那名字剛剛發佈出來,卻是晃瞎了市委和開發區不少人的眼球。秦牧,這兩個字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是大家聽得最多的,從上到下然後又上,當真是一波三折,讓人不知道秦牧是如何在市委書記的拋棄下又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有人懷疑秦牧在京城和江廣有着相當硬實的背景,不過更多的人卻是猜測秦牧是重新拽上了某人的褲腰帶,仗着他年輕有哦小白臉的清香,成了某人的裙下之臣。這個某人,自然指的是方天柔。
確實,從秦牧來到州廣之後,一直跟方天柔合作,方天柔雖然長得並不是那種禍水級的,但也文文秀秀,兩人若是發生點什麼,絕對不意外。誰讓方天柔到這個歲數了還不結婚,肯定是有問題的。
就在這風言風語波濤洶涌的時候,秦牧推開一間西餐廳的明亮大門,將領帶稍稍的鬆了一下,打量着佈置優雅的餐廳。在落地窗戶旁的餐桌上,方天柔舉了舉手,秦牧點點頭走了過去。
“方書記啊,今天怎麼有閒情逸致請我吃頓西餐啊?”秦牧落座之後,淡笑着拿起了菜單。
方天柔同樣報以很淡然的笑容,端起咖啡喝了口,笑言道:“老領導新領導,兩任領導啊。秦主任,我這是有事求着你,巴結你呢。”
讓市委書記的女兒巴結,這樣的殊榮可真少見。秦牧嘴角稍稍的揚了揚,不着痕跡的說道:“這個問題,值得我們研究研究,或許明天來我的辦公室?”說完之後,秦牧又自嘲的笑了起來:“對了,那個辦公室現在是老幹部局的副局長辦公室。”
原來門可羅雀的辦公室,現在幾乎要被人把門給敲爛了。來來往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有些跟老幹部局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都打着“關心老年人生活”的旗子,往那邊跑。爲什麼?因爲實驗基地辦公室至少有十多個名額現在還沒有着落,方振邦把這件事親自交到了秦牧的手中,秦牧需要用誰就用誰。這是多麼大的自主權和拉山頭,方振邦的意思秦牧很清楚,要在過年之後拉起辦公室的構架,並且把晶圓廠的項目給落實了。
今天,方天柔找秦牧談話,秦牧琢磨着是不是方書記有什麼心腹準備塞到辦公室來。方振邦既然說了所有的自主權在秦牧的手中,自然不會自己打自己臉,換個方式讓方天柔來說情?
“沒那事啊。我就是覺得老陸的車開得挺好,用着挺順手,不知道秦主任能不能忍痛割愛,就把他留在黃陽區?”
秦牧一愣神,一個司機值得方天柔這麼大動干戈?他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慢悠悠的問道:“哦?是割愛嗎?”
一句話,把方天柔說了個大紅臉。秦牧馬上就明白過來了,方天柔和陸遠這倆人,有事。
市委書記千金對山區退伍軍人?秦牧越想越覺得有點離譜,這可不是那麼被看好的。
(在烏蘭浩特快一個月了,希望趕快把合同談下來,回家過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