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不說只做行不行
沈清檸一聽父親這麼說，心裡有點糾結，握着包包的手指都收緊了起來。她的蛾眉有些難料的蹙起，雖然是不自覺的動作，但是對看在沈書直的眼裡卻另有意思。
“怎麼了？不願意留下來陪我還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沈書直知道女兒並非這樣的人，但看到她如此的表情，他的心也有些傷心難過。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清檸急忙搖頭，她知道自己無意識的微小動作讓沈書直誤會了，她趕緊解釋着，“我並不是不想陪你。我只是……只是……”
她卻無法說下去，因爲她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加上父親的誤會她急得都快哭了。就在她沒轍有時候耳邊響起了衛暻然溫暖和煦的聲音：“爸，清檸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怕我們在這裡打擾你，會讓你休息不好，畢竟你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纔是。”
衛暻然站在沈清檸的身後，擡起的手落在她的肩頭，不着痕跡的輕握了兩下，讓她冷靜淡定下來，一切有他，也放心地交給他。
“爸，我就是這個意思。剛纔讓你擔心了，真的不好意思。”沈清檸這才覺得自己思慮並不周全就否認了，還好有衛暻然幫忙。
沈書直本來有些不高興的臉色這才重新綻放開笑容：“原來是這樣啊。檸檸你這麼懂事，真該讓昊宇好好向你學習。你這麼說爸爸心裡很開心，你是我的好女兒。”
沈清檸被沈書直誇讚得很是不好意思，也心有內疚，只是微笑着垂下了眼眸。如果剛纔不是衛暻然在幫她，慌亂的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幸好，可視樣的幸好讓她很是懊惱自己。她現在已經離開了他。並不是每一次都會有他幫忙，她要學會離開他之後的獨立生活。不能太依賴於他，否則自己就會一直深陷於他的溫柔與體貼之下。
“這個家自從你哥訂婚搬出去，你嫁給暻然離開後就很冷清了。今天難得你們來一次，我每次都盼着你們能多回來坐坐。爸不怕被打擾，怕是卻你們都忘了爸，讓爸一個孤單地守着這個房子。”沈書直覺得自己年齡越大，越是傷感滿懷，越是渴望兒女都圍繞在身邊，享受天倫之樂。
沈書直的一番傷感而多愁的話讓沈清檸第一次感受到父親沉重的孤獨。在她的心裡父親的形象都是高大如山，寬廣似海。可是她卻忽略了父親也是需要愛的，來自親人的愛。而沈昊宇的做法無疑是深深地傷害了他。讓他難過，也讓他心痛。所以她的一個細小的動作就讓沈書直產生了誤會。而她也忽略了父親的心聲，這讓她很是自責。她睫毛輕眨了兩下，滾燙的淚水就這樣直落下來。
衛暻然見狀，擡手就抹去她的淚水：“別哭，你這樣會讓爸以爲我欺負你了。”
“衛暻然，你討厭。”沈清檸拍下他的手，背過身去自己抹淚。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鬧了。”沈書直往落在窗的方向而去，“我就當沒看見。暻然，你忙完了就陪我下兩盤棋，好久沒有和你切磋了。”
陽臺上有桌椅，沈書十先過去坐下，然後讓張嬸把棋盤和象棋拿來放好，慢慢地把自己的棋擺好，等待着衛暻然的到來。
衛暻然的眼角餘光落到陽臺上，一邊在沈清檸的耳後道：“咱們的事情回房再談。我去陪爸了，他等着咱。”
沈清檸的身體微策頓住，哭泣的動作都停止了。她心裡有些沒底，衛暻然到底要和她談什麼。如果是離婚的話，並不需要這樣和她一起演戲欺騙父親，如果不是離婚，那麼她不想談，她不想動搖自己的決定。
衛暻然因拍了一下她的肩，然後越過她走向陽臺：“爸，讓你久等了。”
“無妨，快坐下吧。”沈書直這纔將最後一個兵擺放在了棋盤上。
衛暻然這才坐下，把他的紅棋擺放好位置。
“檸檸，卻泡兩杯茶過來。”沈書直吩咐道，並讓衛暻然的紅棋先走。
衛暻然也沒有客套，就舉棋先行。
沈清檸也不敢怠慢地去泡了上好的雨前龍井過來，放到了兩人的手邊。對於下棋，沈清檸雖然沒有下過，但從小看父親下棋，耳濡目染多少也會了些，但若要論程度那隻能說是幼兒園級別的。她想多陪陪父親，就坐在父親身邊，只能旁觀不語。
沈書直今天可能是他近段時間最開心的一天了。他們第一盤棋下了只有半個小時就輸了。沈書直看了一眼衛暻然道：“你可別放水。”
“爸，我沒有。是您棋藝好。”衛暻然搖頭，眼睛餘光掃過低垂着頭的沈清檸。她自始至終沒有看過他一眼。
“我們再來一盤。”沈書直可有些不滿意他的表現。他不願意因爲自己的身份而讓衛暻然在和他上棋時束手束腳，“你可認真的下，拿出你的實力。”
“好。”衛暻然又和沈書直開始了第二盤。
結果還是半個小時就輸了，接着第三盤還是這樣。經過沈書直的深入觀察，他注意到衛暻然的目光時不時會不着痕跡的在沈清檸的身上打轉兒，一門心思全在沈清檸的身上，下棋最忌分心，他不輸纔怪。而沈清檸卻因爲投入地看沈書直下棋，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的注視。
沈書直對身邊的沈清檸道：“你去拿水過來給我們加點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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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清檸起身離開，衛暻然的目光自然地隨着她的背影而去。
沈書直將沈清檸支開，然後把手中的棋子落下：“我說暻然，你這樣可不地道。”
“嗯？”衛暻然不解。
“你和我這個老頭子下棋真的那麼無趣嗎？你就這麼心不在蔫？”沈書直濃眉一蹙。他知道衛暻然的實力並非只有這一點。
“爸，您在說笑呢。我怎麼會，和你下棋是我成長學習的機會，我豈會不憐惜。”衛暻然面色無常，冷靜地落下一子。
“那這一盤好好給我下。”沈書直把目光落到提着水瓶過來的沈清檸身上，意有所指。
衛暻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通透。他收回目光點着頭：“是。”
沈清檸將熱水給他們的茶杯滿上，沈書直連頭也沒擡就道：“你看張嬸收拾完了沒有，沒有的話去幫忙收拾一下。收拾完了就去你的臥室把你的牀單被套那些換上乾淨的，好讓暻然休息舒服些。”
沈書直這是故意將沈清檸支走的，好讓衛暻然穩定心緒，好好和他下一盤棋。他可不想每盤都半個小時就下完了。衛暻然也明白沈書下這樣做的目的。
沈清檸離開後，衛暻然果然注意力集中了不少，在與沈書直的交手中漸入佳境，面後整門的心思都在這一盤棋上。沈書直下得也很滿意，這盤棋就下了很久了。廝殺得相當激烈，到最後下完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過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上去洗洗睡了吧。”沈書直見時間也不早了，也就放過了衛暻然，“明天還有上班。”
“爸，您也早點休息。”衛暻然把棋子都撿到棋盒裡放好，蓋上棋蓋。
“記得以後常和檸檸回來坐坐，陪我喝茶下棋就好。”沈書直呷了最後一口茶，起身離開。
衛暻然正要收拾，張嬸走過來：“姑爺還是讓我來收拾吧。你去多陪陪小姐。”
“那謝謝張嬸了。”衛暻然便往樓上而去，來到沈清檸的臥室門前。
他站在那裡頗有些緊張，接下來就是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他的心底涌起好多的話要向她傾訴，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先說什麼。他好矛盾，舉起來敲門的手都在顫抖着，那種不言而喻的喜悅讓他都莫名的激動。
他終於在第N次深呼吸後彎曲手指敲響了門，然後屏吸靜待迴音。依舊沒有聲音，他再敲門還是沒有迴應，索性他也按捺不住想她和見她的急切心情，扭開門把就進了臥室。
他剛進去就看到沈清檸裹着浴巾，半裸的出浴模樣。她漆黑的長髮溼漉漉地垂落在肩上胸前，發稍瞠滴着水珠，順着瑩白的肌膚滑入了胸口，引人目光隨水追逐。她的浴巾只到大腿根部，那雙優美玉白長腿線條柔美，每一寸都那麼勾人。特別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氳着水氣，如水洗的琉璃般非常漂亮，迷人，嫵媚，熱辣。
衛暻然看得都有些呆愣在當場。她彷彿是錯落人間的仙子，不染塵世一絲雜質，純粹清澈，是最最動人心魂的美麗。
“你怎麼進來的？”也是被這突然狀況給震驚住的沈清檸雙手慌亂地去撫着身上超短的浴巾。
“我當然是走進來的。”衛暻然門關好，大步向她而來。
“你……你……別過來。”沈清檸有些抗拒地往下退去，他卻還是依然向她走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你停，快停下。”
她的音量不禁提高了分貝，手中越來越亂，浴巾也有要掉下之勢。沈清檸背後的浴巾已經鬆開垂落，胸前的春光也是若隱若現，誘人的曲線在衛暻然的墨瞳裡清晰可見。
沈清檸已經退無可退，心跳一個勁兒的攀升，彷彿就要衝出喉嚨，她覺得自己都快哭了。抓着浴巾的雙手都拌得不行。
衛暻然看着她如此柔弱無依的模樣心中一疼，又加快了腳步來到她的面前站定。而沈清檸的眼潭裡已經被他們模樣滿滿的佔據。淚水也有那一刻從眼角落下，蜿蜒在她精緻的臉龐上，沒入脣角，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裡發酵。她看着他，緊緊地咬着脣瓣，不想自己哭出聲來。
衛暻然沒有替她擦淚，只是用一個擁抱把她擁在懷裡，用自己的懷抱給她安全感，給她依靠。他抱得很緊，彷彿想要把她揉入自己的心骨裡，刻在靈魂上。他是多麼的想念她，這分離的日子讓他如此的煎熬，時間像是一隻蟲子把他的心給咬得千瘡百孔，疼得他無法呼吸。
他已經習慣了和她生活的日子，理是喜歡她替他親手做的早餐，給他纏綿的熱吻。這一切都讓他覺得生活是多麼的美好，然而她的離開卻把這一切美好給打碎，讓他不得不正視他一個人的孤獨。沒有她的孤獨是很難熬的。
“你無法阻止我向你靠近。”衛暻然很是抱歉，依然緊緊將她擁抱着，薄脣貼在她的耳垂邊，灼熱熾燙的氣息就吐納在她的第三的耳窩裡，讓沈清檸不禁在他的懷裡輕顫着，熱度也在身體裡升騰起來，“我怕我一個不留神你又會在我眼前消失不見，這很殘忍你知道嗎？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逃走。我要這樣抱着你，因爲這是你離開我之後欠我的擁抱，你還要慢慢地補償我，用你的一輩子來補償我。”
他說得深情款款，又纏綿繾綣，不安中又帶着懇求。他是多麼不想失去她，多麼想再一次擁有她在身邊，繼續他們最美好的生活。
沈清檸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了，冰山也融化成了春水。她埋頭在他的懷裡，漸漸鬆開了緊咬着的脣瓣，她好想說她想用一輩子去和他營造幸福。可理智告訴她她如果走出這一步就會完全顛覆摧毀他的生活，家庭，事業。她和他在一起，他要付出的犧牲太多，她根本無法彌補，她只會覺得虧欠他一生，這份帶着壓力和愧疚的感情只會讓他們的美好壓垮。那麼他們就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回憶也沒有。有的只是埋怨和後悔。
她不想他們走到這一天，無法挽回的這一天。
“清檸，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衛暻然的一個熱吻就印在了她裸肩上。
“暻然，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不要任性了好不好？”她好痛苦，雙手揪着胸前的浴巾，都要撕裂了面料，指尖都在發疼。
“我說能就能。爲什麼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呢？”衛暻然很是挫敗，“我知道我做的還不夠好，讓你很沒有信心和安全感，但是請給我時間。爲什麼你不問問我你離開是對我最好的選擇了。不，我覺得能擁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家庭比什麼都重要。如果我連你的老公都做不好，我又怎麼能做好人民的公僕？”
“暻然，求你不要說了。”沈清檸哀求着他。
“好，我不說，我什麼都不說，那我做行不行。”衛暻然一把將她抱起來，垂眸看着她，“我會用行動向你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