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銀臨不會來的,上次和銀臨那麼一鬧,他一定會非常生氣。
他本來就是怨鬼出身,怨鬼的一生只憑借心頭的那一股怨氣,而銀臨的過去,自然就是他最厲害的雷區吧,一碰會讓人喪失理智的炸裂。本來就不能用尋常心來看待,說到底,還是我太莽撞。
只是銀臨那時候看着我的眼神太傷人了,我原本是生氣,可一離開以後卻又無法抑制的惶恐起來。我心中隱隱約約害怕,這件事是我挑起來的,會不會讓我和銀臨的關係真的就這麼分崩離析?
所以纔會跟拼命一樣的把全部心神都轉移到找令牌上面來啊,想着到時候我那麼努力找齊所有東西,他也許……就原諒我了呢?
手悄悄收攏,把他的衣服都緊緊攥成了糰子,我輕聲道:“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那邊的人沒說話,頓了許久,只感覺他把我又往上拉了拉,摟的更緊了一點。
我悶悶的,本來是想要把那件事敷衍過去,銀臨這次來,應該是把那件事揭過了。可若是就這麼敷衍一定會成爲心頭上的一個疙瘩,於是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那件事,對不起,銀爺……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提起來你的禁區。所以,你可以不生氣了嗎?”
感覺頭頂有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半天才悠然聽到他的聲音,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以後,我不會再對你自稱本座了。”
我一愣,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正要問,卻感覺他把我狠狠往上一提。
“噹啷……”
聽到他踩在什麼地方的聲音,拽着我就一路向上,再一落,腳上居然踩到了實處。
“轟!”一瞬間轟起來的聲音,這是四角的火盆一瞬間燃燒起來,刺眼的光進入眼眸的時候,讓我眼睛一刺痛,正要捂眼睛,有人卻比我更快,捂上了我的雙眼。
“等會睜,傷眼。”他淡淡的說着。
好一會,他才鬆開了我:“好了。”
我恍惚睜開眼,火光柔和了許多,視線從模糊到清楚,然後世界就只剩下銀臨了。他第一次穿着一身玄色的長袍,襯着長長的黑髮,更顯的面如冠玉,後面的火盆灼熱,火光妖嬈跳躍,趁着他那張臉,更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好看。
總感覺,銀臨有哪裡不一樣了,我皺了皺眉,一時間又看不太出來,難不成是換了身衣服的原因嗎,感覺他身上的陰氣少了些,但多了一種別的東西,更像是一種……邪氣?
我說不上來。
他墨色的瞳眸一直認真的盯着我,從來未轉移過時間,只是看着我一直不說話而已。
面對面看着卻又一聲不吭,有一絲淡淡的尷尬氣氛瞟過,我只能扯了扯嘴角,強笑出來打破僵局:“啊,銀爺你怎麼換了身袍子,之前那個衣服,不是挺好的嗎?”
銀臨總算是移開了視線,半垂下眼眸,鴉翅般的睫毛在他眼下擴展了一方陰影,就好像擴在我的心上一樣。
他淡淡的搖搖頭,才略顯冷淡的說道:“扯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