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芸孃家。
面對兩位老人的李霜,在說事。看她說話的樣子,似乎很激動。
李霜是張曉芸妹婿的姐姐,在遠程集團上班。
這個女人有一張八卦嘴。
也曾創造了遠程公司人人皆知的一段歷史。
一次,她在公共廁所裡,偷聽隔壁男廁所裡兩個男人的談話。
遠程公司生產區裡,有四處這樣的公廁。結構一樣,都是一座單獨的建築。男廁所在左邊,女廁所在右邊。中間有一道磚牆,一人半高些,上面沒有接到屋檐,是空着的。
這樣的間隔,讓男廁與女廁裡的人,都能聽見另一邊的對話,或者是聲響。
那天,3號公廁的女廁所那邊就李霜一個人。到底是大解手還是小解手。只有她自己清楚。
這可不是廢話。因爲,她在裡面呆的時間比較長。
那邊男廁所裡進來兩個人。
在進去之前,一路上過來,兩個男人已經在閒聊。
巧的是,話頭先是說男女關係,進了公廁後,其中一個男人說了一句。
“這個男女關係啊,就是一個說不清楚的事。”
李霜正準備起身,聽那邊的人說到男女關係,就有了再蹲一會的想法。
偷聽兩個男人聊男女關係,挺對她心思。
其中一個人男人嘴賤,說自己認識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對他有情。他現在猶豫不決,是離婚娶這個對他有情的女人呢,還是維持婚姻現狀,就這麼把日子過下去。
李霜根據聲音判斷,這個在說事的男人,說的應該是真事。因爲,這個男人長得有女人緣。即便是李霜,對這個男人,也有好感。
偏偏呢,這個男人的老婆與李霜有那麼點不鬥。就是那種相互看着對方不順眼。
對於喜歡八卦的李霜來說,這個聽到的事,可是一個很能讓人提神的話題。
兩個男人在公廁裡嘩嘩一陣後,離開了。
李霜沒有必要再蹲下去。
她也就起身,往車間去。路上,遇上一個去工具庫領工具的女工,這就聊上了。
不亞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李霜讓這個女工猜一猜,她剛纔聽到了什麼。
這個領工具的女工知道李霜是由女廁那邊過來,也就好奇,問李霜是不是偷聽男人們的對話了。因爲,那種公廁,經常出來一些離奇的話題。
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是女人們有私房話,就是男人們,也有不可以公開說的流氓話。男人們往往會在公廁裡說一些流氓話。
在那個女工的央求下,李霜把聽到的事情告訴了這個女工。
告訴之後,李霜特別提醒,這個事,只有她兩個人知道,不要對外說。
那個女工做了保證。
“放心吧,李姐。我的嘴巴嚴實着呢。”
這個只有兩個女工知道的事情,而且都做了保證的,卻在幾天後,這個事情就傳到了滿城風雨。
哦。不對,範圍大了。是遠程公司好管閒事的人,全知道了。
對於處於事情中心點的夫妻二人,家庭戰火燃起,甚至爲這個事,大打出手。
最後,由工會主席達偉出面做了調解。
真相是,那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說的事,莫須有。
既然是莫須有,爲什麼要編那個事。
那個男人,只是嘴賤,壓根兒就沒有的事,他只是想說出來,過過嘴癮,排解一下自己被壓抑的情緒。
因爲,夫妻二人這幾天鬧彆扭,老婆不理睬他。
沒想到,扯了排解自己情緒的隨便一說,卻鬧成了一個人人皆知的事情。
應了那句話:是非只因多開口。
熄火家庭戰火的夫妻倆,開始聯手,尋找這個事的最初傳播人,也就是始作俑者。
查到了是李霜。
夫妻倆把李霜逼到了牆角里,男人在一邊助威,由女人對女人,巴掌加拳頭說話。
據說,李霜的頭髮少了一小撮。被那個憤怒的女人用了薅羊毛的方法,把李霜的頭髮薅下了一小撮。
爲這個事,李霜曾經也發過誓,再不管別人的事。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甚至有粗話: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霜管不住自己的八卦嘴。
這不,她來到張曉芸孃家。
因爲,她的弟弟是這裡的女婿。
又因爲,李霜就住在張曉芸孃家的樓上。
進進出出,沒事時,她會到張曉芸孃家小坐一會。
今天,她來到張曉芸孃家,要說說遠峰。
至所以要說遠峰壞話,就是至今,她沒有沾到遠峰的光。
按說,遠峰當董事長,她這個親戚的工作,應該換一換。可遠峰就像沒有她這個親戚。
不知道李霜說了些什麼,張曉芸這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有了母親在電話裡的一通說,張曉芸胸口添堵了。
下班回到家的遠峰,這就看見,張曉芸在抹眼淚。
看見這個情況,遠峰要問:“又怎麼啦?”
張曉芸說:“你要是進去了,我和兒子怎麼辦?”
“進去?我進到哪裡去?”
張曉芸就把聽到的一些傳言告訴了遠峰。甚至還扯到了程頌和鄭曉海。這兩個人,現在就是號子裡呆着。
遠峰啼笑皆非。
可能是算準了遠峰這個時候在家中,岳母把電話打了進來。
遠峰接了這個電話,只是默默不語地聽着。
如果說也有反應,那就是一個字的重複:“哦。”
這個通話結束,張曉芸要遠峰一道,回家去,做解釋。
這裡的回家,是去張曉芸孃家。
“解釋什麼?莫須有的事。”對於張曉芸這一說,遠峰覺得十分好笑。
“只有你當面去解釋,才能說清楚。我回去說,說不清楚。”
“曉芸。你冷靜地想一想,好不好。沒有的事,你要我說什麼?”
“沒有的事,你就回去,告訴他們,你沒有什麼?”
遠峰暈啊。
不想張曉芸的病情加重。抑鬱症患者,有時候就是這樣說不清楚。
遠峰只好去張曉芸孃家。
在岳父的追問下,遠峰沒法再做其它方面的解釋,只能如實告訴,不是這個項目出了問題,而是要換地點。他說市府考慮,要搞一個製造工業園。
“那你,可以直接告訴大家,不就什麼誤會也沒有了嘛。你隱瞞什麼?你是不是真的揣了什麼糊塗心思。”
遠峰的腦袋一個有兩個大了。他必須再做解釋。
“製造工業園的事,只是動議。還沒有提交到市府辦公會議上討論。我不能隨便說吧。市府沒有最後決定的事,我先說了,不合適吧。”
遠峰情急之下無奈說出的這話,已經是違反了組織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