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程升格爲集團公司,這成了工人們茶餘飯後的一個話題。
工人們對這次的升格尤爲關注,這可以從側面說明一個事,遠程還是有希望的。
而且,這個升格是主管局一把手來宣佈的。
更讓大家激動的是,華令虎兼任了遠程公司的董事長。
華令虎可是主管局的局長啊。
這樣的兼任,雖然爲一些人詬病,但給對時事不太懂的工人們一些看得見的希望。
遠程公司不會破產,有希望再生一次。
現在,大家在關注的,就是遠峰怎麼操作這個事。
有些好事的人們,開始替遠峰操心起來。
既然是集團公司,下面,應該有若干個子公司。
有說市場部可以單獨成立公司。
有說多種經營辦公室升格爲獨立法人的公司。
有說勞動服務公司要升格爲獨立法人公司。
有人甚至猜測,職工食堂,也可以單獨劃出來,成立一個獨立的法人公司,做餐飲。
總之,好事的人們,議論紛紛。
隨之而來的,就有了一些不同的聲音。
“這當官的,有意思吧。程頌搞了那樣一個盤點,盤出了一億元資產。鄭曉海反過來盤點,盤出的只有四千萬資產。遠峰來了個集團公司。這到底是上了規模,要成立許多個子公司吧。他們弄的,全是面子工程吧。”
“遠峰的搞法,同程頌的差不多吧。都是家大業大的樣子。”
“這叫一朝君子一朝臣。”
“其實啊,就是老百姓說的,殺豬各有各的殺法。”
“我就怕,遠峰手上弄出的這個,也還是個換湯不換藥的做法。那就沒意思了。”
“我看好遠峰。他上一回當總經理,搞出的,就立馬見到了成效。要是,程頌還在療養院呆着,遠峰的做法,沒有受到干擾,現在啊,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一回啊,不知道,又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一回,應該可以搞長久些吧。”
“我發現呵。做企業的,跟市政上做法,有許多相似。你看修路吧。今天把路建設好了。過上一兩年,又要重修,要拓寬。一開始,爲什麼不建寬寬的路。”
“這還不好理解,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想法唄。”
這樣的議論,就是東扯葫蘆西扯瓢。最後,這些閒聊的話題跑偏了,說到大洋彼岸的國家,甚至說到了宇宙的事。
在另外一個地方,鄭曉海自以爲是,認爲財務可能會變成財務公司,或許,可以對外開展業務。
至所以拿這個來說事,是鄭曉海的一個話題轉移。
如果不拿這個來說,柳姍就有可能把話題扯到鄭曉海身上。
現在的鄭曉海,身份可是尷尬極了。好好的董事長,卻莫名其妙降了一級,成了副董事長。
男人需要光鮮度。
避免這樣的尷尬,鄭曉海在來時,就設計了這個話題,就是財務公司可以成爲獨立法人。
柳姍既感興趣,又不感興趣。
感興趣的是財務可以獨立,可以對外開展業務,這是她曾經想象過的一件事。
不感興趣的是,華令虎遠峰這樣做,是不是有什麼其它方面的用意。
這些年,柳姍體驗到了財務一支筆的力量。
雖然,說起來,財務一支筆,是董事長。但真正落實的,是她這個財務部長。董事長即便批了條子,在票據上籤了允許報銷的字,還得她財務部長點頭,才能支付。
你雖然拿着董事長的簽字,財務部長說賬面上沒錢了。你拿她怎麼樣。
即便你發現財務部出納會計身後的保險櫃裡有現鈔,你總不至於去搶吧。
所以,遠程公司的上上下下,都把遠程公司財務上的一支筆的名頭,給了柳姍。就是以前的程頌,現在的鄭曉海,都得對她和顏悅色。
當然,鄭曉海和柳姍當着衆人的面,在辦公室裡,在會議上所謂的針尖對麥芒,那是演戲。
“遠峰這是窮瘋了。”柳姍這時的表情,就是不屑。
鄭曉海說:“這樣的話,對你來說 ,或許就是一件大好事。”
“好在哪裡?”
“你可以輕鬆地借船出海。”
柳姍沒有反應過來。
鄭曉海指點,“你看啊,就此,打着遠程的牌子,把財務這一塊,做大,做成審計代賬公司,比困在遠程公司要好吧。可以說,前途就是錢餘途啊。”
聽鄭曉海這樣說來,而且是羨慕的樣子,柳姍就覺得,自己在鄭曉海心目中的形象,又多了一些美好。
“也是啊。到時,我就是獨立法人。華令虎,遠峰,想管我,可能都難了。”
鄭曉海卻有了一聲嘆息,說:“我就慘了。”
“怎麼的了?”
鄭曉海想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可話到了嘴邊,卻收住了。
畢竟,一個男人,眼下這個被動局面,說給一個這種關係上的女人聽,類似於文章上的敗筆。
不能說。
柳姍提醒,“曉海,你沒有回我話呢。”
“哦。我是說,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柳總,可能就不帶我玩了。”鄭曉海爲自己的這個突然轉折,暗自叫好。
“說什麼呢?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柳姍不高興了。
鄭曉海說:“那樣,也好。我這個包袱,你可以徹底扔掉了。”
“再說,我可真的要生氣了。早先說好了的,我倆要風雨同舟的。”
鄭曉海伸手摟了柳姍到懷裡。
“開玩笑的。我是考驗你的。”
柳姍也就笑起來,說:“曉海。你剛纔的這個設想,真的很不錯。財務公司,哦,最好不叫公司。不夠檔次。”
“那叫什麼?”
“叫審計事務所。”
“好。好。高大上。我老婆,就是厲害。”
“說定了的。你沒有離婚前,不要叫我老婆。”
“快了,快了。我會抓緊的。那邊上午離婚,下午我們就結婚。”
“錯了吧。上午離婚,下午結婚。不吉利吧。”
“那......”
“頭天下午離婚,次日上午結婚。那樣,我們的婚姻,纔是早起八九點鐘的太陽。”
“行啊,行啊。全聽你的。夫人。”
“不是說好了,不許叫我老婆。”
“我叫的是夫人,不是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