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

李曙光剛走進大院大門,就聽到有人警惕的詢問是幹什麼的。

李曙光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門口還站着兩個彪形大漢,雙眼露着兇光,李曙光趕忙馬上裝着莊戶人家的樣子,而且土聲土氣的說道“我來賣血啊,難道還能幹別的事。”

兩人看着李曙光清秀的面龐,有點讀書人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莊稼人“賣什麼血,這裡不買血,你賣豬血、鴨血,這又不是蔬菜市場,龍潭市場那裡有賣菜的,你賣給他們吧,沒什麼事你走吧。”兩人帶着懷疑的眼神看着李曙光驅逐着。

李曙光一看人家不相信自己,估計是生面孔,對自己有防備,於是喊了一嗓子“哥,等等我。”剛纔走到他前面的幾個人扭過臉來看了過來;李曙光沒等他們說話,就先對兩位彪形大漢說着“前面的一個是我哥,我跟着我哥來的,我哥來過很多次了,你要不讓我進,我讓我哥,我們村的人都不來你們這了你信不信。”李曙光連唬帶蒙的,還帶着點威脅。

兩個彪形大漢有點相信了“那你說你是那村的。”李曙光快速的想了一下,還真不能回答他是哪村的,萬一說漏了就前功盡棄了,還會打草驚蛇“你說哪村的,你們倆怎麼這麼多廢話。”李曙光抓住他們心理給來了句狠話,像這種人一般是欺軟怕硬的,對他們狠一點,說不定他們就相信了,當然李曙光這也是睹一把。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點愣的壯漢說道“難道你是文村的,要是文村的就進去吧,進去不要吵,看着人家怎麼做你就怎麼做。”說着向李曙光擺了擺手。

李曙光理都不理兩人,邁着闊步就進去了,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兩人在後面說着“你怎麼也不問清楚就讓他進去了,萬一是個記者或者什麼政府幹部呢,王總知道了還不扒了咱皮啊。”。

那個放李曙光過去的說着“記者哪有那大的膽子,看見咱倆也嚇破了膽,政府幹部更不可能,他們裝的人模人樣的,哪會裝成一個莊稼人來這偏僻的地方,要是真來了還不成羣結隊的啊,放心吧,我看這小子倒像個剛畢業不久的學生。”這個傢伙挺有意思,老以自我主觀意思判斷事情。

李曙光在前面心中冷冷一笑,還真讓你猜對了,我就是政府幹部,政府幹部中就有我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還得感謝這個挺愣的小子放自己進來。

李曙光走進去也不回頭,徑直往裡面的堂屋內走去,這座民房一共分爲7間,正房4間,西房2間,另外東面還單獨有意見廚房,廚房中冒着煙,看來是在給採血工作人員準備早餐,另外6間房內都坐滿了人,而且每間房內都擺着一張長條桌,不過每張桌子上都血跡斑斑的,可能是在抽血的時候不小心流出來的或者是從針頭裡面倒流出來撒在了桌子上,不過都是髒兮兮的。

李曙光找到剛纔走到自己前面的那幾個人呆的房間,幾個人在最西邊的房間,李曙光走見屋,衝幾個人笑了笑,這時候屋子裡沒有采血人員,可能還沒到或者去了廁所,幾個人中其中一位也衝李曙光笑了一下,李曙光首先開口打了個招呼“這麼早啊。”

衝着李曙光笑的那個也回了幾句“你也挺早,你是哪村的,好像沒見過啊,以前應該沒來過吧,剛纔我看保安攔着沒讓你進,應該是沒見你來過,生面孔一般他們都攔着不讓進,必須有介紹人和他們發的宣傳卡才讓進。”

李曙光恍然大悟“哦,原來還這麼複雜啊。”

“一看兄弟就對這個不熟悉,是不是聽別人說了自己找過來的,看你年紀輕輕的,又細皮嫩肉的,怎麼也想起來賣血啊。”男子帶着疑問詢問道。

李曙光忙向這位老兄訴苦“老哥啊,我是下崗工人啊,是在是不想去幹重力活,有沒別的輕鬆活好乾,實在活不下去了,聽人說這裡可以賣血換錢,就自己找過來了,老哥,這裡的人呢。”李曙光疑惑的問着。

中年男子嘆息一聲“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誰要不是沒辦法,誰也不願意來着裡來賣血啊,誰知道會不會傷身體啊,大家可都是家裡的壯勞力,抽一次血好幾天幹不了重活,你先等一會吧,大夫可能去廁所了。”

李曙光本來想坐下的,看幾個長條凳子上都坐滿了人,沒地方坐,於是對中年男子說道“你們坐着,我去別屋瞅兩眼,看他們怎麼抽血的。”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去吧,看看別說話,看看也好,一會抽血的時候會有點心理準備。”

李曙光出來幾個屋都各看了下,裡面的情形都差不多,採血員身穿白色大褂,帶着淡藍色的口罩,帶着橡膠手套,只是橡膠手套上沾滿了點點血跡,看來這雙手套也是經受過了無數次的洗禮,從他們拿着帶着血跡的針頭可以看出是多麼的恐怖,從這李曙光已經感受到了傳染病毒在自己的眼前不斷的蠕動。

看了一圈後,李曙光就又回到了最西頭的那件屋,李曙光剛要進門的時候,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也走了進來,看見李曙光一副陌生人的樣子,驚訝了一下,然後對李曙光說“你也來抽血的吧,進去吧,以前沒來過吧,誰介紹你來的啊。”問話中一連帶了三個吧。

這時候聽到聲音的那個中年男子笑着說話了“朱醫生,他是個下崗工人,是在沒辦法就來抽一點換倆錢。”

這位白大褂看到是這位中年男子說話,一位是他帶過來的人,於是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於是這位姓朱的採血人員拿出了三個托盤,每個托盤中放着一個血袋,血袋上連着一個輸血管,輸血管的末端一個很粗的而且帶着斑斑血跡的針頭看上去是血淋淋的,而且還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李曙光看了都感覺身上發麻,隨着一個個抽完血,就剩下包括自己四個人了,採血員就要給那三個人開始採血,而且仍然是那剛剛在其他人身上扎過的針頭。

李曙光眼看着就三個人就要被扎進那髒兮兮的針頭,就上前提出意見說“同志,能不能換一下針頭啊,你這個用他多人身上了,萬一傳染個甲肝乙肝的就不好了。”

那位姓朱的轉過臉來“換針頭,就這三個針頭了,上面一直就沒多給針頭,這幾個屋,每個屋就三個,每個月纔給發一次新針頭,要不你去找我們老闆商量商量去。”這位姓朱的還帶有諷刺的味道說着。

李曙光聽了頓時毛骨悚然,一個月換一次,頓時就很是吃驚,他,這裡也太黑了吧,一個針頭能有幾個錢,最多也不超過1塊錢吧,就爲了省這一塊錢,1個月內不換,太讓人駭人聽聞了。

那位中年男子這時候說話了“兄弟,沒事的,咱們都身體壯着呢,不怕傳染,再說那麼多人咋就會傳染給咱呢。”這是什麼邏輯啊,一點道理都沒有嘛,沒文化真可怕啊,連論證都講得那麼強詞奪理。

這時候採血員已經把針頭插入了三個人的胳膊,血液在一滴一滴的往血袋中流淌着,很快就流滿了200CC裝的血袋。

李曙光這時候突然捂着肚子,尖叫着,“啊,肚子疼,好疼啊,疼死我了。”突然的尖叫把幾個人嚇了一跳,這時候那位中年男子也從朱姓採血人手中接過了50元紙幣塞到了口袋裡,看到李曙光疼的頭上都出了汗珠,於是拉着李曙光詢問道“兄弟,你怎麼了,沒事吧。”

李曙光馬上痛苦的說道“可能昨天晚上吃壞肚子了,晚上沒蓋好被子可能又着涼了,拉肚子,看來今天抽不成血了,算白來了。”李曙光僞裝着。

朱姓採血男子看了一下李曙光的痛苦樣也說“這樣子肯定纔不了血了,還是下次再來吧。”

中年男子看了下李曙光“來,我扶你出去,找個診所弄點藥吃。”

李曙光在中年男子的攙扶下走出了這座恐怖的院門,到了門口李曙光對中年男子千恩萬謝“老哥,你們先走吧,我到前面找個地方解個手再走,中年男子再三詢問會不會有事,在李曙光的幾次強調沒事後就走了。

李曙光快速的來到停車的地方,看到唐國廠和那位民警同志也在往回走。

等匯合後,李曙光問道“怎麼樣,拍到了嗎?。”

“李書記,拍到了,各個角度都拍了,沒被他們發現。”唐國廠解釋道“好,那咱們現在就回城裡,這裡問題太嚴重了,需要重力整治一下了。”

於是四個人2輛車一前一後向城內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