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讓出宮闕

因着擔憂自家皇后,幼帝早早結束與顏墨白的聊話,與顏墨白一道出殿而來。

鳳瑤朝國舅之女笑笑,也不再多話,僅朝幼帝與國舅侄女再度閒聊兩句,隨即便與顏墨白一道離開。

待得離幼帝的寢殿遠了,顏墨白才朝鳳瑤問:“你與國舅之女說了些什麼,怎心情這般好?”

鳳瑤輕笑一聲,沒立即回話。

她心情自然是好。突然之間就打開了一切心結,且也打從心底的對那極其溫柔的女子滿意,是以,心情自然也是好的。

“就說了些家常話罷了,沒說其它的。”片刻後,鳳瑤隨口應了一句,說着,便話鋒一轉,“墨白,此際我們出宮去攝政王府走走如何?”

顏墨白倒是稍稍有些詫異,卻是片刻之際,便已斂神朝鳳瑤笑笑,“成。”嗓音一落,他便牽緊鳳瑤的手,帶着她一道往前。

此際夜風浮動,涼爽怡人,周遭宮燈微微,光影橫斜,氣氛倒也是清幽雅緻。只是一路過來,大概是此情此景之下稍稍有些觸景傷情,便也將往日那些猙獰無力的事都一併的想了起來。鳳瑤滿目幽沉,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則是半晌後,她才嘆息一聲,緩道:“如今天下太平,大旭大安,也不知父皇母后以及皇兄的在天之靈可否看見。”

這話入耳,顏墨白自然是知她想起了往事,他稍稍轉頭朝鳳瑤望來,溫和道:“他們會看見的。”

鳳瑤勾脣笑笑,不再言話,僅是忍不住朝頭頂的天空放眼掃去,只見天空皎月如盤,星子的光影閃爍起伏,入目之中,皆是成片成片的諧和與安詳。

待抵達宮門口時,伏鬼早已準備好了馬車。

鳳瑤與顏墨白登車而行,馬車一路搖曳往前,不久之後,便徑直抵達了攝政王府的府門前。

伏鬼率先上去敲門。

片刻,屋門應聲而來,兩個小廝一道探出頭來,大抵是認出了顏墨白來,兩個小廝頓時驚得眼珠子都快落下,面色一僵,渾身也跟着一顫,激動得難以自持。卻又是片刻後,他們生怕是自己看錯了,急忙又擡手揉了揉眼,待確定是顏墨白站在門外之後,他們才嘶啞緊張的喚,“王,王爺?”

伏鬼淡道:“還不將府門打開?”

小廝們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將府門徹底推開,隨即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出來,頓時跪定在了鳳瑤與顏墨白麪前。

“起來吧。”顏墨白朝小廝掃了一眼,便已悠然出聲。

而待小廝們緊張的站起身來,他才牽着鳳瑤一道朝府內行去。

多年不曾歸來,如今的攝政王府,卻依舊還是當初的攝政王府,只是府內的那些花樹又長高了一些,且此番夜風浮蕩,空氣裡也隱約的卷着幾許淡雅花香,入得鼻裡,則也是沁人心脾。

“當初得到這攝政王府時,漂泊之中,才稍稍得了幾許安定。”正這時,顏墨白那平緩幽遠的嗓音揚來。

鳳瑤怔了怔,下意識轉頭朝他望來,心頭卻是極爲理解他這話。只道是顏墨白小時候一直在顛沛流離,後來入得軍營,也是沙場征戰,從來都未過過真正安定的日子,也直至他回得大旭京都,被父皇提拔成了攝政王,那時,他的日子才徹徹底底的安穩,從而,有一闕之府邸爲他遮風擋雨,也算是,他的家了。

“往事都已過去,墨白,如今的你,也已全然安定,再也沒有任何起伏與紛擾了。”鳳瑤默了一會兒,才低聲朝他寬慰。

他轉頭過來朝她笑笑,繼續道:“此番踏足這裡,便也稍稍有些感觸罷了,終究是多年未來,此番再度踏入,往事紛繁而來,記憶也是猶新。曾還記得,當初在這攝政王府裡,我最是喜歡親手栽種一些茶樹,栽種花木,我雖看似性情溫和,但我卻極喜歡獨處。是以,獨自對弈,亦或是親手栽花栽樹,採茶煮茶,便也成了常日閒暇之日打發時辰而經常想做的事了。那時的日子,全盤布控,卻也能鬆緊自若,閒暇自處,呵,卻是終究不曾料到,本以爲自信的將一切布控在手,但有些事啊,卻仍是會猝不及防的發生,全然超出棋盤之外,控制不得。”

冗長的一席話,鳳瑤聽得極其認真。

若說真正命途坎坷的話,顏墨白的命途無疑是比她還要來得坎坷。

只是正待思量着要怎麼回他這話,顏墨白已話鋒一轉,溫柔的朝她道:“鳳瑤,這邊來。”

嗓音一落,牽着她便朝一旁的岔道行去。

伏鬼與跟來的小廝都已止了步,識趣的未再跟來。

鳳瑤被顏墨白牽着一道往前,不久之後,兩人行至了後院,置身在了一片茶樹裡。

鳳瑤轉眸朝周遭掃了一眼,微微而笑,“墨白,你突然帶我來這個地方作何?”

他神色微動,面容帶笑,卻並未回話,反倒是垂頭朝地面稍稍打量了幾眼,隨即便撿來一根樹棍開始撬地上的土。鳳瑤怔了一下,面露微愕,卻也沒再問,僅是學着他的樣子,也撿來一根樹棍蹲在他身邊與他一道開始撬土。

則待將地上撬出一個稍大的窟窿後,竟見這土洞裡有隻鐵盒子。

鳳瑤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住,目光緊落在那鐵盒子上。

顏墨白笑笑,隨即便伸手去將那鐵盒子拿了起來,稍稍打開,便已從鐵盒子裡拿出了一隻玉佩來。

因着時間太久,那玉佩雖色澤通透,但拴着玉佩的繩子卻已是有些腐化,鳳瑤愕問:“你以前將這玉佩埋在這裡的?”

顏墨白稍稍點頭,隨即便將玉佩朝鳳瑤遞來,緩道:“本以爲當初大英左相之人挾制攝政王府,早已將攝政王府翻了個底兒朝天,卻沒料到這東西仍是倖存。”

鳳瑤伸手過去便將那玉佩接過,仔細打量,卻見那玉佩上竟刻着一個極爲精小的‘楚’字。

鳳瑤面色一變,頓時會意過來,“楚,是你曾經從楚王宮帶出來的玉佩?”

顏墨白緩道:“我出生在大楚王宮,身份自然是大楚皇嗣,且楚王的所有子嗣一旦出生,都會得此象徵楚國皇族的玉佩,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後來隨着孃親逃亡,孃親一直讓我將這玉佩收好,且說危急之際,這玉佩許能救我性命,卻也極可能要我性命,我當時年幼,被她這話嚇住,是以便一直將這玉佩仔細藏着,不曾拿出來後。後來,我孃親溺亡,我輾轉之中參了軍,其間也一直極是謹慎的將這玉佩藏着,直至,到了這大旭的京都城,當了攝政王,大多之事皆控制於手,那時候,才終於將這塊一直藏着掖着的玉佩埋在了這裡。那時候啊,手中權勢在握,便也從來不曾想過落魄之際再憑這玉佩去投靠楚王,只是也不曾狠心將此玉佩徹底銷燬,便做了埋入地下的處理,卻不料,命途就是這般輾轉無情,到頭來啊,我竟不是楚王的子嗣。”

鳳瑤心口稍稍有些發緊,忍不住伸手過去牽上了他的手。

顏墨白麪色則渾然不變,似是並未受他這番話影響,僅是反手將鳳瑤的手裹入掌心,慢騰騰的問:“如今這玉佩,鳳瑤覺得該如何處理?”

鳳瑤緩道:“你都已經決定挖出來了,難道你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它?”

“我只是突然想起這玉佩來,好奇過來想看它還在不在。”他答得隨意。

鳳瑤默了片刻,才道:“你既是都將它埋着了,那就繼續將它埋着吧。”

顏墨白神色微動,沒說話。

鳳瑤也不等他回話,僅是稍稍將手從他的掌心抽開,隨即便將那鐵盒子拿過來,重新將玉佩放在了盒子裡,而後也不耽擱,當即將鐵盒子放於土坑裡,而後親自填土。

待得一切完畢,她朝顏墨白道:“今夜倒是有些累了,我們先去府中主院休息吧。”

“鳳瑤今夜不打算回鳳棲宮?”顏墨白問。

鳳瑤緩道:“回不回去都已無所謂了,鳳棲宮本是大旭歷代皇后所住之地,我曾經將鳳棲宮佔據這麼久,便是徵兒有了皇后都未能讓她入住鳳棲宮來,是以,她自然不能再留戀鳳棲宮,也該讓徵兒的皇后入駐鳳棲宮纔是。是以接下來幾日,我們便住在攝政王府吧。”

顏墨白神色微動,點點頭。

鳳瑤斂神一番,朝他笑笑,隨即踏步過去牽了他的手,兩人一道往前。

則是中途之際,她猶豫一番,才低聲問:“墨白,你可是也因來得這攝政王府而觸景生情了?”

“不是。”他嗓音柔和。

說着,轉頭朝她望來,極是認真的道:“方纔帶你去挖那玉佩,只是突然間想起那舊物來了,便想去看看,本打算趁着這次機會便將它徹底處置了,畢竟以後也會鮮少來這大旭了,卻沒想到鳳瑤又將她給埋回去了。”

是麼?

鳳瑤心頭稍稍有些擔憂,卻也不願就此再多言。

只道是以前的那些事啊,終究是顏墨白心頭的一道傷疤,即便如今傷口癒合了,但疤痕仍在,是以,她也不願去過多的觸及。

她僅是笑着朝他點頭,緩道:“我們如今拿着那玉佩也無用處,再加之好好的一塊玉質地上乘,銷燬也是可惜,不如就將它埋在那裡吧,許是百年之後,誰若有緣得到那塊玉佩,也算是歷史長河之下留下的痕跡與紀念了。”

顏墨白轉頭朝她望來,溫潤點頭。

兩人不再言話,僅是緩步往前,氣氛諧和。

則待入得主屋後,便見主屋也乾淨如初,不見任何頹敗與灰塵,似是每日都有人仔細打掃。

待褪下外衣之後,兩人一道上榻而眠,鳳瑤依舊窩入了顏墨白懷裡,雙目而合,將一切稍稍起伏的心緒壓下,安心休息。

則是翌日一早,兩人一道逛了京都城,吃了小吃,看了雜耍。

待得正午歸來之際,幼帝也已牽着國舅的女兒來了,開口便問鳳瑤昨夜爲何沒在鳳棲宮休息。

鳳瑤如實而告,只道是想來這攝政王府看看,順便再住住,待得幼帝點頭後,她才神色微動,朝幼帝開門見山的道:“徵兒,阿姐如今已不會長住在大旭,日後更也會鮮少來這裡,是以,鳳棲宮那座殿宇,你不必留着,就讓皇后入駐鳳棲宮吧。”

幼帝怔得不輕,正要朝鳳瑤問話,鳳瑤則勾脣笑笑,繼續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吧。你以後啊,好生與皇后在一起,只要你們幸福,阿姐也會高興。”

這話入耳,幼帝到嘴的話終是噎了下去,目光仔細的在鳳瑤面色凝視半晌,才極爲認真的道:“徵兒知曉了。”

鳳瑤勾脣笑笑,不再就此多言,僅是邀幼帝與國舅的女兒一道在攝政王府用午膳,則待午膳完畢之後,她才與顏墨白親自出府將幼帝二人送走。

待得幼帝離去不久,府門外,便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

那人靜立在府門外,一動不動,並不上前。

待得王府府門處的小廝都快將他盯得雙目發僵之際,他才終於緩步上前,越發靠近府門站定,低聲道:“勞煩去通報一聲,就說,故人前來與攝政王與長公主一見。”

小廝們猶豫一番,其中一人便轉身入府通報。

此際,鳳瑤與顏墨白正坐在主屋外的涼亭內休息,準備稍稍消食一番便入屋去小憩,此番聽得小廝帶來的消息,鳳瑤倒是怔了一下,顏墨白則滿面從容淡定,似是並無意外。

“墨白覺得,那門外的故人是誰?”鳳瑤默了片刻,心頭也逐漸有些眉目了,隨口朝顏墨白問。

顏墨白則慢騰騰的道:“你我的故人並不多,且如今既能出現在大旭京都的故人,不必多猜,也知是那癡情種子。”

他後半句話稍稍捲上了半分戲謔,說完,便稍稍坐端了身形,擡手又慢條斯理的整理了自己的墨發與滿身玄色的錦袍,待得一切完畢,朝鳳瑤懶散而笑,“既是故人來見,我們自然不能讓人在外久等,免得失了主人家的禮數。”

“見故人就見故人,你還整理頭髮與衣袍作何。怎麼,你還怕被他比下去?”鳳瑤故作調侃,說完,便朝恭立在一旁的小廝望去,“領他過來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那隻鳳冠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綾鋪就第五百七十五章 倒是輕敵第六百七十章 僅你而已第二百九十四章 甦醒過來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塌一般第五百七十八章 殷勤贈藥第八章 攝政之王第七百三十章 她不愛你第一百九十章 九曲姻緣第五百七十章 下馬威呢第四百三十七章 夜裡懲處第五百八十四章 你需幫忙第六百零九章 將功折罪第五百八十章 多日不見第四百九十九章 如此狠心第三百八十一章 主動狐媚第五百八十八章 想說什麼第一百七十八章 身份成迷第三百四十九章 那隻鳳冠第四十章 兩人犯衝第八百一十一章 跋扈之至第六百六十一章 不想去呢第三百五十五章 刻意施針第七百三十九 速戰速決第六百四十五章 踏足摘月第二百二十六章 爲你考慮第三百二十一章 列強分食第四百七十六章 無事便好第一百二十七章 關係詭異第一百零一章 可敢接近第二百六十五章 怎會是你第六百七十九章 出了何事第六百五十二章 撲了個空第八十三章 傲氣女子第五百一十九章 怪異誠服第一百八十四章 和親文書第二百章 趁夜出城第七百九十九章 希望改變第五百二十二章 和善對待第一百七十一章 共同飲酒第四百九十章 交代一事第七百一十九章 都非親生第四百零六章 突來信條第二百八十八章 救她之人第三百二十三章 放你回去第五百六十四章 與他何干第四百四十五章 此人非彼第三百九十一章 吹奏一曲(二更)第七百五十七章 溫柔霸道第四百一十一章 如此而見第七百四十五章 青州故人第五百六十六章 你忍心嗎第五十七章 網開一面第三百九十四章 紅豆相思第七百一十八章 好生相認第十七章 振振有詞第482章 男子氣概第六百七十九章 出了何事第二百四十九章 醉酒之人第七百零五章 憶得當初第八百二十三章 大力放權第二百二十一章 突然離去第七百七十六章 爲何要做第三百二十一章 列強分食第六百六十三章 拔得羽毛第七百二十七章 誰人指使第四百一十八章 喜好風月第三百三十三章 命運如此第五百五十八章 何人所派第七百五十七章 溫柔霸道第三百一十五章 遙遙無期第三百三十八章 強行逃過第五百七十一章 着實無禮第一百六十一章 抱走凌燕第六百四十三章 無計可施第八百一十一章 跋扈之至第六百九十二章 探聽虛實第七百四十章 兵入城下第四百二十四章 捨不得你第五百六十七章 並無不可第四百四十一章 銀絲繞脖第五百二十九章 咳得不輕第三百七十九章 爲何殺你第七百三十六章 如何支撐第六百九十三章 來時容易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塌一般第五百七十六章 如此補償第六百七十五章 去趟翼城第六百五十六章 可要救他第二十五章 柔魅柳襄第二百二十九章 兩兩對峙第六百九十八章 莫要言謊第461章 想吃什麼第一百零四章 風雨前夕第六百五十五章 必死無疑第五百八十九章 活罪難逃第五百八十章 一道同行第五百六十一章 商賈之人第五十八章 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