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驚愕震撼

他問得極爲認真,落在鳳瑤面上的目光也極爲難得的顯得緊烈。

?那拜月殿,他的確僅是聽說,但卻的確不知那裡面究竟存了什麼秘密才讓那裡成了大英宮中的禁地。且更爲詫異的是,一個拜月殿有人闖入,滿宮的禁軍竟不惜鬆懈各個地方的守衛也要來此鎮守圍捕,重視之至,就憑這點,也已讓人驚詫。畢竟,禁地有人闖入,大可差幾十名禁衛軍來守人捉人,又何須用得着滿宮的禁軍都來?倘若待得所有禁軍皆守在拜月殿外時,大周之軍突襲而來,大英豈不是危矣?

這點啊,宮中禁軍統領不該是想不到纔是。但明明是想到了,但卻仍是鬆懈戒備也要將御林軍全數調去拜月殿捉人,便說明,那禁宮拜月,無疑是特殊之至,甚至比起大英禁宮的安危,那拜月殿更還比禁宮安危來得重要。

?思緒至此,東臨蒼心底的疑竇越發濃烈。

?然而即便如此,鳳瑤卻一聲不吭,並未回他的話。

?他回神過來,眼角一挑,忍不住低着嗓子朝鳳瑤道:“怎麼,瑤兒不願與在下說?在下今日在拜月殿外,可是爲了瑤兒你擔驚受怕,甚至後面還得費心費神的蠱動御林軍去救火,引走大片御林軍,如此才得瑤兒你脫險呢,也算是爲了瑤兒你出了力的,瑤兒當真不願告知在下有關那拜月殿的半點消息?”

?他一開口便說了這麼多,無疑是在故作可憐的給鳳瑤施壓。他心頭也的確是疑竇重重,忍不住想要知曉一切的真相。

?只是鳳瑤卻不吃他這套。她臉色依舊分毫不變,整個人淡定自若,連帶心境也深邃平靜。

?她目光慢騰騰的在東臨蒼面上掃視,待得再度沉默片刻,才低沉平緩的道:“不過是在想如何開口與東臨公子說罷了,並非是要瞞你。只不過,今日在拜月殿內發生之事的確太過玄乎,詭異猙獰,是以,在說之前,本宮得先問東臨公子幾個問題。”

?東臨蒼神色微動,面色也略顯複雜,緩道:“瑤兒有什麼儘管問在下便是。”

?鳳瑤慢騰騰的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也未耽擱,開口便道:“大英太上皇當真極喜男.色?他之後宮,有無最是得寵的男子?他又是何時開始喜歡男子的?”

?東臨蒼微微一怔,倒是未料鳳瑤竟是要問這個。本是心有詫異,但轉而一想,今日那太上皇可是及時入了拜月殿抓細作呢,甚至還全然不顧旁人勸說非要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焦急進去,而今又聞鳳瑤突然又問太上皇,是以,心底也突然有了幾分清明,或許,那禁宮拜月,還藏着太上皇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上皇是何時開始喜歡男子的,在下倒是當真不知了,似是很久以前,太上皇便是如此了,且在下往日偶爾聽家父說過,說太上皇納妃不過是因傳宗接代罷了,並無喜歡,此事後也在百里堇年口中證實,從而使得太上皇喜男風之事坐實。”

?說着,稍稍斂神一番,繼續到:“至於這後宮哪位公子得寵,依在下認爲,最初之際,倒有位逐月公子,甚是得寵,但卻不知爲何,前些年也不知那逐月公子如何得罪了太上皇,已被太上皇處死,在下聽密探回報,說那逐月公子死得極是猙獰,並非如尋常宮人那般被處死,而是,直接被活剝了臉皮。如此,自打逐月公子一死,這大英禁宮,似就沒什麼極爲得寵的公子了,反倒是瑤兒你那皇弟公子逸,該是如今大英後宮明面上最爲得寵之人了。”

冗長的一席話入得耳裡,鳳瑤神色微變,本是沉寂無波的心境,此際也稍稍搖晃了半許。

她並未立即言話,兀自思量,待得沉默片刻,才脣瓣一啓,漫不經心的問:“逐月公子?死的時候,還被剝了臉皮?”

宮中酷刑,自然有千千萬萬,但剝人臉皮,似是有些獨異了。更何況,那位逐月公子好歹是大英太上皇最爲喜歡過的男子,難不成那男子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從而讓大英太上皇使出瞭如此狠毒的招數?

“是啊,那逐月公子的確被剝了臉皮,活生生剝的。當時聽東臨府探子回報,在下也極是詫異,只道是那逐月公子也是宮中最爲風光的人物了,雖無官職頭銜,更無後妃之名,但逐月公子在這大英宮中,可是比皇后與皇嗣的地位都要高出一頭。只是的確不知他與太上皇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太上皇處死,甚至死的時候,連臉都沒了,血肉淋漓。”

是嗎?

鳳瑤神色微動,心境越發的幽遠起伏,待得思量一番,隨即便稍稍壓下這等心思,話鋒一轉,繼續道:“你方纔說贏易受寵,乃明面上的受寵,這明面之上,又是何意?”

東臨蒼並無耽擱,未待鳳瑤尾音全然落下,便平緩低聲的道:“公子逸雖得寵,但不過是表面得寵。據在下所知,前些日子這宮中啊,入了一名新公子,那公子所住之地,並非其餘之殿,而是宮中赫赫有名的摘月臺,甚至於,太上皇常日寵公子,都不會在公子的殿中過夜,每番三更之際,都會離開,但獨獨那位新公子啊,能讓太上皇留得通宵。”

東臨蒼這話,算是說得極爲通透明白了。

如此說來,那贏易啊,倒也當真不是大英太上皇寵冠後宮之人了。只不過,若是放在前些日子,她自然會以爲那新公子當真會被大英太上皇寵冠後宮,深得大英太上皇喜愛,但自從今日在拜月殿親眼見過那一幕幕之後,往日的所有認定都全數顛覆,便是如今在東臨蒼口中聞得那新公子,也心如止水,只覺無論是贏易還是那位新公子,都絕對不是大英太上皇真正喜歡之人。

畢竟,那大英太上皇,仍是,喜歡女子的啊。

若不然,他又如何會對那拜月殿中的女子那般焦灼緊張,患得患失,最後竟如發瘋癲狂般似的抱着那女子衝出拜月殿去,最後連人都尋不到了。

思緒翻轉,越想,便又想得有些遠了。

東臨蒼靜靜凝她,瞳色略是發緊,卻並未再度急着問話,只是,待得時辰消散,半晌過後,東臨蒼才終是有些等不住了,斂神一番,便再度開口將話題繞了回來,“瑤兒在想什麼?我既是已然回答了瑤兒的問題,此際,瑤兒可該將今日拜月殿的所見之事告知在下了?”

這話入耳,鳳瑤才稍稍回神過來,不答反問,“東臨公子可否差人弄到一副逐月公子的畫像?”

東臨蒼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心有愕然,本要開口問鳳瑤要着那逐月的畫像作何,卻是話到嘴邊,他心神一動,便及時打住,而後思量片刻,緩道:“這倒是不難。那位逐月公子啊,在下見過他。瑤兒若想要他畫像,在下等會兒便可爲你畫上一副。”

鳳瑤點點頭,滿目深邃,繼續道:“還有一幅畫像,本宮想求。”

東臨蒼深眼將鳳瑤凝望,“什麼畫像?”

鳳瑤回眸過來,深沉的雙眼徑直迎上了他那雙漆黑的瞳孔,“顏墨白孃親的畫像。”

這話一出,東臨蒼瞳中有驚色滑過,卻又是片刻後,嘆息一聲,“這許是有些難了。在下自小到大,不曾見過姑姑,且家中也無姑姑畫像……”

鳳瑤瞳孔一縮,不待他後話道出便出聲打斷,“你孃親可會畫畫,若會的話,可否勞你孃親動筆?再者,顏墨白孃親的公孫家,雖已沒落不少,但並非覆沒,你差人去公孫家查探一番,要一張顏墨白孃親的話,該是能要到纔是。”

東臨蒼稍稍噎住後話,“今日拜月殿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再度忍不住極爲直白的問了這話,且直覺鳳瑤今日問的這一切都定然與拜月殿內所發生的事有關。

卻是這話一出,鳳瑤也不打算再隱瞞,僅是稍稍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開口便道:“拜月殿內,看似荒涼,實則,卻是井井有條,連帶地上的青石板路都乾乾淨淨,連枯葉都不曾落到上面。若不是有人經常清理,何來那般乾淨。”

東臨蒼神色驟變。

鳳瑤繼續道:“你也該是知曉,拜月殿啊,本爲禁宮,除了太上皇一人,無人能入。想必那拜月殿的道路與地面那般乾淨,許是出自太上皇之手。再者,拜月殿的四面牆壁,有女子畫像,畫像栩栩如生,女子嫺雅之至,氣質出衆,且殿中,有女子屍身立在正中,那女子的面容,與牆壁上的女子畫像如出一轍,雖無生氣,但肉身卻是不腐,就是皮膚極爲薄弱,稍稍觸碰便可皮肉翻開,暗色之血淋漓。殿中角落,有處櫃子,櫃中躺着兩名孩童,櫃子四壁繪着黃符咒,彎彎拐拐,似如鬼符,且那些孩童還活着,只是身上帶血,那血染着極爲濃烈的藥味,與女子身上流出的暗血的藥味如出一轍。”

鳳瑤說得極爲緩慢,語氣也極是幽遠沉寂。

東臨蒼越聽臉色變得越沉,待得鳳瑤這話稍稍停住,他脫口的嗓音突然變得厚重低啞,“那拜月殿內,竟有不腐的女子屍身,還有符咒,孩童?”

“嗯。”鳳瑤低沉而應,“整個拜月殿主殿,處處都極爲詭異慎人,血腥與藥味也令人作嘔。本宮從不曾料到,那拜月之殿,所謂的大英最爲神秘的禁宮,裡面,竟會是那般光景。只奈何,本以爲眼前一切以是詭異到了極致,卻不料,極致的,竟還在後面。正待本宮要離開拜月殿時,大英太上皇突然入了拜月殿院子,本宮來不及出殿,僅得在殿中躲避,不料那太上皇入殿之後,眼見殿中女子屍身流血,焦灼之至,不僅爲女子的傷口撒藥,還要用孩童的血來爲她補藥,只可惜,孩童的血,也緩解不了那女子症狀,不久,那女子傷口溢出之血已然發黑。那時,大英太上皇猶如癲狂發瘋,焦灼抱着女子屍身離去。”

這話一落,東臨蒼面色早已沉得有些發白。

鳳瑤轉眸過來望他,將他的所有神情全數收於眼底,幽遠無波的道:“大英太上皇,喚那女子爲月兒。這也該能說明,大英太上皇將宮中所有公子以‘月’而名,該是與那女子有關了。”

東臨蒼終於回神過來,脫口的嗓音極爲難得的有些發顫,“所以,瑤兒要讓在下去尋顏墨白孃親的畫像,是在懷疑那拜月殿中的女子,是顏墨白的……”

話剛到這兒,因爲後話太過震撼驚愕,難以再道出。

“本宮的確懷疑那拜月殿中的屍身,便是顏墨白孃親的屍首。倘若當真是,那便證明,這麼多年來,大英太上皇心底也是有魔怔,也是有心結的;倘若不是,又許是這場大周與大英之間的惡鬥,全然未有我們想的那般猙獰與難以實現,就如,或許稍稍攻破大英太上皇的心防,從那女子屍身下手,便可鞭笞太上皇的軟肋,令大英太上皇癲狂妥協。本宮讓你尋顏墨白孃親與公子逐月的畫像,便也是想驗證這二事。”

鳳瑤回答得極是乾脆。

東臨蒼也聽得極爲明白。

突然間知曉了這麼多,縱是心態強大,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將所有突然知曉的一切全數消化。

他需要時間來理清所有線索與消息。他就這麼靜靜的坐着,並未回鳳瑤的話,思緒也搖搖晃晃,翻騰起伏,待得許久,久得連自己都身子微有僵麻之際,他才稍稍回神過來,目光也從鳳瑤面上挪開,薄脣一啓,終是緩道:“倘若那屍身當真是姑姑的,太上皇這一生,無疑是場自欺欺人的哭戲了。本是極愛,本是愛到了骨裡,卻因愛生恨,讓姑姑和親。和親之後,又突然後悔,不惜掘屍而苦心保存……這兜兜轉轉的,又是何必。”

說着,似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繼續道:“上一輩的事,我們也不過是聽說罷了,便是顏墨白那小子也不一定真正清楚,是以有些事,該是並非我們知曉的那樣。再者,姑姑是溺水而亡,在下也不曾知曉過姑姑屍身被掘的消息,更也不曾從顏墨白那裡聽說過,是以,那拜月殿的女子,許是不是姑姑,而是,公子逐月。瑤兒有所不知,那公子逐月的相貌極是清秀,也甚是女氣,若是稍稍打扮,着實容易讓人不辨男女,瑤兒不曾知曉他,突然見他相貌而將他認作女子也是正常。或許,逐月公子當初被剝臉不過是謠言,連我東臨府探子都被瞞了,而真正的公子逐月,雖是死了,但卻不曾剝臉,屍首也一直長存於拜月。”

鳳瑤眼角一挑,“這些,也不過是東臨公子的猜測罷了。”說着,眉頭一皺,嘆息一聲,“本宮倒是希望東臨公子猜測爲真。顏墨白此生已是不幸,若大英太上皇當真做出掘她孃親墳墓之事,顏墨白定……”話剛到這兒,她後話突然頓住,情緒壓抑翻騰,突然不敢往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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