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準備逃跑

他眼角驀的挑了起來,心生愕然。此番遙遙望去,雖無法看清那榻上之人的容貌,但也能瞧見那榻上之人臉頰嬌小,頭髮極長,是個女人無疑。

只不過,徐桂春的家裡來破敗凋零,人丁不旺,那榻上的女人,又是從何而來的攖?

他默了片刻,足下緩緩一動,欲要上前探個究竟。

徐桂春心頭一急,生怕這*害了那榻上的女子。

她甚至也來不及考量那榻上的本爲啞巴的女子如何突然出了聲,僅是急忙強行拖着身子上前,死死抱住了霍玄的左腿,癲狂震怒的道:“霍玄!你又什麼衝我來就是!禍害他人算什麼本事!”

霍玄眉頭一皺,極是惱怒,左腳當即開踢,奈何徐桂春卻將他的腿抱得極緊,無論他如何踢都未能踢開。

他心底越發厭惡,擡手而下,開始打徐桂春腦袋,徐桂春也被逼得急了,張嘴便朝霍玄的腿上咬去。

她的牙齒是下了力道的,加之心底的震怒狂涌,此番下嘴,無疑是想將霍玄的腿咬下一塊肉來。

霍玄驀的吃痛,慘呼了一聲,周遭侍從驚了一下,頓時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將徐桂春拖開,霍玄一得解脫,抑制不住的鬆了口氣,垂眸撩開袍子下襬一掃,竟見自己左腿上那雪白的褻褲上竟浸了一團鮮血,他眼角一抽,頓時氣得不輕。

“我打死你這臭娘們!”他怒吼一聲,兩手成拳當即要朝徐桂春身上砸去,卻也正這時,不遠處竟突然飛來一隻瓷碗,恰到好處的砸中了他的手腕償。

瞬時,手腕劇痛難耐,他頓時慘呼一聲,卻是還未回神過來,一隻瓷勺也驀的飛來,正中他的膝蓋。

手腕與膝蓋齊齊劇痛,霍玄平生哪兒受過這等痛,整個人頓時朝地上跌去,痛得在地上打滾兒。

在旁的小廝們也來不及管徐桂春了,當即驚愕焦急的去將地上打滾兒的霍玄扶起,隨即紛紛擡眸朝不遠處的榻上觀去,則見那榻上的女人,依舊安然躺着,只是那隻微微揚起的手,此際正捏着一隻筷子。

“滾。”

僅是片刻,那榻上的女子陰森冷冽的出了聲。

小廝們氣不打一處來。

楚京之中,竟也有人如此敢對待他們家公子,着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霍玄眉頭緊蹙,心底的怒意,早已如排山倒海而來。他惡狠狠的朝那榻上的女人盯着,隨即強行推開攙扶他的小廝,咬牙切齒的道:“給我打!將那榻上的女人望死裡打!”

他的確是怒了,從未有過的震怒。他霍玄此生歷來金尊慣了,常日皆是旁人懼他,畏他,甚至被他肆意的打罵欺辱,何人還敢爬到他頭上放肆。

他怒不可遏,脫口的嗓音陰沉如霜,只是尾音未落,那榻上女人手中的筷子竟陡然飛來。

那筷子極爲尖細,戳到身上可不得了。霍玄猝不及防的大驚,倉惶之下急忙想閃身躲開,奈何那隻筷子卻是急速飛來,便是他急忙而躲,右側的手臂,竟還是被那隻筷子戳個正着。

那筷子似是夾雜了極大的幾道,猛的飛躍而來,竟活生生的穿透了他的右臂。

此番乍起的疼痛,已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霍玄面色陡然慘白,疼痛在腦海中脹然陡起,是的他渾身的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痛,的確是,無與倫比的痛。

他眉頭緊皺,面上的五官都全然縮到了一起。

在旁的小廝們看得心驚膽顫,驚愕焦急而喚,“公子……”

後話未出,眼見霍玄袖袍被鮮血染溼,甚至還有不少的鮮血肆意的在地上滴落,猙獰可怖。

小廝們早已是驚得不知反應,卻是片刻後,倒是痛得滿面慘白的霍玄率先回神過來,當即咬牙切齒的扯聲道:“愣着作何!還不快送小爺回府看醫。小爺這條手臂若是廢了,你們都得砍條手臂賠小爺。”

驚惶的嗓音,震驚難耐,那一股股焦急驚恐之意,也濃烈至極。

這話落下後,小廝們全然不敢多呆,當即扶着霍玄速速出門,陣狀極大,腳步聲倉促。

則是片刻,待得那些腳步聲徹底遠走消失,在場幾人,才全然回神過來。

徐桂春如渾身脫力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面如死灰。渾身的疼痛早已比不過內心的絕望與悵惘,心緒浮蕩之中,整個人,也提不起半點精神來。

“娘。”孩童滿面是淚,當即幾步過來蹲在徐桂春身邊,急忙開始伸手扶她,奈何他終歸是年紀尚淺,氣力不足,渾然拉不起徐桂春,眼見徐桂春毫無反應,整個人呆滯無神,孩童也嚇着了,哭聲也越發的淒厲開來。

“桂春。”在旁的老婦滿手是血,開始掙扎着朝徐桂春爬過來,她一遍又一遍的淒涼而喚,待終於爬至徐桂春身邊後,徐桂春也終究是回神過來,隨即略微呆滯的目光朝老婦一掃,二人目光一對,兩人皆眼睛紅腫。

霎時,徐桂春眼睛一酸,再度忍不住落了淚,委屈絕望的低聲啜泣。

老婦滿是心疼,伸手將徐桂春與孩童雙雙抱過,三人蜷縮一起,絕望悲泣。

“桂春啊,這可如何是好。今兒傷了霍玄那崽子,我們一家定是沒活頭了。”老婦悲慼斷續的道。

徐桂春並無太大反應,僅是眼淚成珠,渾然不斷。

她強行按捺心緒,本是想堅強,但終歸是心底太悲太痛,整個人也悲傷至極,全然難以真正的鎮定下來。

她終歸只是個女子罷了,縱是心有志氣,也不知該如何解決當前的難題,更也不知該如何撐起自己的家。

她僅是緊咬着牙關,抑制不住的抽泣着。待得半晌後,她終歸哽咽而道:“娘,你放心。霍玄鍼對的是我一個人,只要我離開這裡了,或者死了,霍玄就會真正的罷手,不會再爲難你們了。”

這話一出,老婦哭得更是傷心。

“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話!什麼叫你走了你死了,霍玄那人再家大勢大,斷然也不能要人性命。這天底下終是有王法的,那霍玄也不能隨意殺人。”老婦悲道。

徐桂春紅着眼,搖搖頭,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還是未能說出話來。

雖爲天子腳下,但那霍玄要殺一人,自然也是手到擒來,極易擺平。再加之楚京之中,官官相護,她徐桂春又無錢無權,便是被霍玄殺了,又有誰會爲她淌入這灘污水來幫她。

她心底對此瞭然,也正是因爲了然,是以才越發絕望。

她強行按捺着心緒,一言不發。

老婦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擡頭朝不遠處的榻上望去,目光也惱怒憎恨的凝在了榻上的鳳瑤身上,怒道:“都怪她!都怪榻上那女子!若不是她傷了霍玄,我們定還有活路。如今霍玄被傷,保不準等會兒便會有霍家的人前來捉拿我們了。”

說着,嗓音越發一挑,焦急悲慼的道:“桂春啊,你爹一直都說這女子救不得留不得,偏偏你心軟要將她留下!如今這女子可是傷了霍玄啊,我們一家定是要被她所累,全數丟了性命啊。”

老婦惱怒至極,卻也後悔至極,雖是心底起伏一片,但最終,也只得悲慼而哭,焦急難耐,無可奈何。

徐桂春癱坐着,牙關緊咬,仍是不言話。

待得老婦再度哽咽着出聲數落榻上的女子時,她才眉頭一皺,嘶啞悲涼的道:“娘,這都是我們的命,怪不得那位姑娘。今日那位姑娘若不出手,我早已被霍玄打死了,此際還如何有命與你說話。”

說着,強行振作,伸手猛然的擦了擦臉上的淚,隨即急忙推開老婦,嘶啞低沉的道:“娘,霍玄不會放過我們,是以這楚京啊,我們留不得了。你且快些出去將爹爹喚回來,我在家裡收拾包袱。待得爹爹歸來,我們便速速出城逃離。”

老婦驚了一跳,“你說是要出城逃跑?可我們這座院子還養着雞鴨……”

徐桂春滿心不忍,卻終歸還是緊皺眉頭,強行而道:“娘,此際已顧不得這些了。我知這院子是你們的根兒,但如今保住性命爲大,若我們當真能逃過此劫,日後再偷偷回來看看這裡也可。”

她語氣中滿是勸慰之意,只因強作鎮定,並未在語氣中透露太多絕望與悵惘之意,只是待見自家孃親點頭並起身小跑出屋後,她整個人纔再度脫力開來,目光死灰的落在屋外遠處,不再言話。

此番是否真能逃脫,連她都不敢多加想象。只是憑霍玄那陰狠之性,此番她們若仍舊留在這裡定死路一條,如此,雖明知逃跑出城希望渺茫,但終歸還是比呆在這裡等死好。

徐桂春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纔再度回神,隨即強行按捺心緒,手腳並用的爬起身來。

她顫巍巍的立着,垂眸朝身側的兒子一掃,只見他稚嫩的面上盡數是驚恐與淚水,她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將目光挪開,不敢再看,儘量放緩嗓音道:“全兒莫怕,快些將你那些喜歡的東西收拾好,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孩童哽咽的啜泣着,卻終歸還是懂事。他稍稍點了頭,隨即便一言不發的轉身開始收拾東西了。

徐桂春也不再耽擱,着手開始收拾衣物,只是待剛將衣物全數打包好,正要出屋去爲自家雙親收拾衣物時,不料回頭之際,目光偶然朝那不遠處的榻上一掃,則見那本是仰躺在榻上的女子,竟不知何時的坐了起來。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目光在她面上掃視,只見她面色依舊蒼白,只是那雙凌厲清冷的瞳孔,卻是一派清明淡定,便是方纔發生了那些驚險之事,竟似是不曾惹得她半分在意。

這女子滿身的威儀與強大,她着實是學不來的,也着實是莫名的心生敬畏的,甚至於,她也不由自主的覺得,她的目光太冷太冷,威儀傲然,就如權貴之人一般,正滿目清冷的,如同觀測螻蟻一般的,凝她。

“今日之事,讓姑娘受驚了,望姑娘見諒。”心有忌諱,她不敢朝她多加打量,僅是故作自然的挪開目光,開始有禮的賠罪。

只是這話一落,那女子卻不答反問:“你以爲你們舉家而逃,便能當真逃得掉?”

徐桂春眉頭一皺,面色一變,並未回話。

待默了片刻後,她才嘆息一聲,悵惘無奈的道:“無論逃不逃得掉,此番都得逃跑試試。再者,今日之事姑娘着實不該插手,我並非是怪姑娘得罪了霍玄,而是覺得姑娘與我不過是萍水相逢,着實不該爲了我淌這灘渾水。那霍玄家大業大,的確不好惹,如今姑娘也傷了他,此番,便也只有勞煩姑娘你與我們一道逃跑出城了。”

她略微和氣的說着,儘量努力的掩飾着自己的悲愴與無奈。

只是這話一出,眼見那榻上女子半晌不言,她猶豫片刻,繼續緩道:“姑娘放心,我們此行定不會丟下姑娘,便是我徐桂春拼了這條命,自也不會讓霍玄禍害姑娘這無辜之人。”

她說得極爲堅定,語氣也不曾掩飾的透着幾分執着。

她從不曾料到,她姑蘇鳳瑤有生之年,竟還要一個楚國的貧困之民來救。只是雖與這徐桂春接觸不多,但她看人不會錯,這徐桂春,着實是個良善的人,甚至良善得都幾近於沒頭沒腦的爛好人。

在全然不清楚她身份之前,這徐桂春還敢將她領入屋中好生照料,也在此番滅頂大災之事發生後,她想着的,也終歸不是責怪她的突然插手,而是想着讓她姑蘇鳳瑤趟了渾水從而心生抱歉。

這一切的一切皆看在眼裡,若說心底無半點異樣感覺,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鳳瑤眉頭微蹙,默了片刻,心底的複雜幽遠之意,便越發濃了半許。

僅是片刻,她脣瓣一動,終歸是問出了這幾日一直積壓在心然後又嗓音受制從而難以問出之話,“而今這大楚,仍舊是楚王爲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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