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故人再現

思緒至此,鳳瑤並不相信,落在自家幼帝面上的目光微微一深。

卻也正這時,幼帝脣瓣一啓,稚嫩的嗓音再度揚出,“阿姐,徵兒知阿姐在爲徵兒好。只是,三皇兄與惠妃對徵兒皆不薄,而今惠妃離世,阿姐讓三皇兄回來看看可好?”

稚嫩的嗓音,猶豫哀求,只是這話入得耳裡,卻是無端涼薄。

鳳瑤心底一沉,面色,也跟着抑制不住的沉了下來。

待得片刻,她低沉而問:“徵兒如何要對惠妃與贏易之事如此執着?攖”

他稚嫩緊張的道:“惠妃對徵兒好,三皇兄對徵兒,也好。”

鳳瑤滿面沉寂,目光起伏。待沉默半晌,才低沉而道:“要讓你三皇兄歸來,自然可以,只是,徵兒得稍稍等等。畢竟,如今你三皇兄乃邊關之將,事關大旭安危,不得隨意而離。待得你三皇兄立了軍功後,阿姐,自會風光無限的接他回京。償”

說完,眼見幼帝眉頭一皺,又要言話,鳳瑤嗓音微挑,轉了話題,“桌上的菜得趁熱吃。徵兒這幾日都不曾好好用膳,此際,阿姐便陪徵兒一道用膳。其餘之事,徵兒無需多加考慮,待得你長大了,成熟了,可獨當一面了,那時候,大旭皇權,甚至那些該屬於你的,阿姐,都會交到你手裡。”

幼帝眉頭皺得厲害,似是不曾將她這話太過聽入耳裡。

鳳瑤神色複雜,掃他兩眼,終歸未再言話,僅是一手執了筷子,一手端過了幼帝的飯碗,而後開始仔細的爲幼帝碗中布膳。

待得一切完畢,她才垂眸,將飯碗推至幼帝面前,緩道:“先吃吧。”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

幼帝默了片刻,才略微委屈與失落的應了一聲。

整個用膳過程,氣氛沉寂,滿殿之中,燭火搖曳,燈影幢幢,一時,倒是顯得整個殿中越發的幽遠清寂。

因着心底浮着事,是以此番用膳,鳳瑤吃得並不多。

許久,眼見幼帝放了筷子,鳳瑤也跟着鬆了指尖的筷子,隨即神色微動,平緩而問:“明日早朝,徵兒可要去?”

這話一落,目光靜靜的朝幼帝望着。

幼帝依舊皺眉,稚嫩的小臉卷着幾許掩飾不住的牴觸,而後脣齒相咬,並未言話。

鳳瑤暗自嘆息一聲,心底有數。

隨即稍稍挪開目光,低道:“徵兒若是未休息夠,明日的早朝,徵兒不去也可。”

說着,轉眸朝不遠處的雕窗望了望漆黑的夜色,也未待幼帝猶豫矛盾的回話,鳳瑤滿目清冷,繼續道:“夜色已是不早,阿姐便回鳳棲宮了。今夜,徵兒也早些休息。”

“恭送皇姐。”

幼帝這次倒是回答得有些迅速,只是稚嫩的嗓音,卻依舊卷着幾許複雜與失望。

“嗯。”鳳瑤淡應一聲,不再耽擱,待起身後,便緩步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只是待踏出屋門後,未待許嬤嬤徹底合上殿門,她下意識的回眸而望,便見越來越窄的殿門縫隙裡,自家那幼帝,端坐在圓桌旁,眉頭緊蹙,滿面的委屈與失望。

瞬時,心底無端的厚重了半許,涼薄之中,竟也有些隱隱的揪痛。

此際,許嬤嬤已全數合上了殿門,眼見鳳瑤站立不動,她猶豫片刻,恭聲而道:“今日皇上心情已是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也主動用膳了,長公主不必擔心。”

鳳瑤神色微動,嘆息一聲。

她哪裡是在擔心自家幼帝,而是,在無奈自家幼帝太過執拗罷了。

惠妃自行撞死,雖爲自殺,但想必這天下之中,也無人能信她那般蛇蠍狠烈之人會自殺,是以,無論如何,她姑蘇鳳瑤都是解釋不清的,畢竟,她姑蘇鳳瑤排斥惠妃之事,天下皆知,而今惠妃一亡,她姑蘇鳳瑤,自是成了頭號嫌疑。

也不怪自家幼弟會不信她,只怪感情疏淡,並不曾真正從小便好生培養,是以,一旦遇得事端,自家幼弟,終歸也如其他之人一樣,懷疑她的。

思緒至此,心底的揪痛與無奈越發明顯。

大抵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許嬤嬤神色微變,擔憂而問:“長公主,你怎麼了?”

鳳瑤驀地回神,強行按捺心緒,身子站得筆直,只道:“本宮無事。皇上這裡,便望許嬤嬤多費心了。若皇上有何事,你隨時差人告知本宮便是。”

“老奴知曉了。”

“嗯。”鳳瑤不再多言,輕應一聲,隨即便轉身離去。

夜色沉寂,燈火搖曳。

空中漆黑一片,星子全無。

迎面而來的夜風,也無端涼薄,鳳瑤忍不住攏了攏衣裙,足下的步子也稍稍加快了幾許。

待回得鳳棲宮,隨意洗漱過後,便入榻而眠,奈何,思及幼帝,心底久久都難以平靜,如此,輾轉反側,渾渾噩噩,竟也是,一宿未眠。

拂曉之際,鳳瑤便已起身。

許是眼圈着實發黑嚴重,倒是惹得宮奴驚得不淺。

待得洗漱與梳妝完畢,天色已是大明,早朝將近。

鳳瑤草草用過早膳後,便再度起身出門,速步朝勤政殿而去。

此際的勤政殿,除了顏墨白之外,其餘羣臣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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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殿之後,鳳瑤朝那主位上空空如也的龍椅掃了一眼,心底深處,也涼薄起伏,說不出的失望。

因着眼圈發黑,脂粉都未能全數掩蓋,模樣怪異,是以,待入座在鳳榻上後,大多羣臣倒是愕然小心的朝她仔細打量。

鳳瑤猶如未覺,如常的開始處理朝議,也不知爲何,今日的羣臣倒是容光煥發,極有精神,當朝上奏也變得略微主動了些。

鳳瑤一一仔細而聽,仔細而解,不知不覺間,時辰竟已是長長過去,日上三竿.

待得朝議完畢,鳳瑤正要示意身側宦官宣佈退朝,不料許儒亦上前一步,恭敬平緩的道:“長公主,科舉前三甲,微臣已安排在殿外等候,不知此際,可要宣科舉前三甲入殿殿試?”

鳳瑤怔了一下,未料這許儒亦行事如此迅速,竟已是安排了科舉前三甲到了勤政殿外。

她眸色微動,默了片刻,才稍稍端坐身,道:“宣。”

許儒亦恭敬點頭,並不耽擱,當即宣三名科舉之人入殿。

瞬時,不遠處那巍峨的殿門外,突然迎來三人。

那三人,皆穿着士子之服,打扮清秀,亦步亦趨也並無不妥。

只是待得三人走近,鳳瑤朝那三人的面容仔細打量,瞬時,待得目光迎上一張略顯嬌俏而又怪異的臉時,剎那,心底猛的一顫,瞳孔也跟着抑制不住的縮了縮。

那三人,一人身材微胖,模樣老實誠懇,書生無疑;一人,則細瘦微矮,面露緊張;一人,則高挑修條,柳枝腰段,雙眼靈動而又嬌俏,略微之中,又夾雜着幾許興奮與傲嬌,再看他那兩道格外粗的眉毛,仔細打量,倒極容易發覺是刻意重重描眉,畫出來的,再看他那脣瓣,柔膩小巧,鼻樑也小巧精緻,膚色也着實白皙,與他身旁的兩名士子倒是形成鮮明對比。

鳳瑤強行按捺心緒,眼角一挑,淡漠無波的朝那濃眉之人打量。

那人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眼神,擡眸之間,略微挑釁的朝她掃了掃,那股子靈動與傲然的勁兒,着實顯露無疑。

鳳瑤瞳孔抑制不住的再度縮了縮。

剛送走了司徒凌燕那尊大佛,而今這人,竟也來搗亂了呢。當夜東湖之上,花燈之節,她本是將這膽大之人擒住,奈何突然被人拍水而起的就走,她也曾四處差人查探於她,不料皆無消息,但如今倒好,她未能查出這人的蹤跡,這人,竟膽大妄爲且女扮男裝的給她入朝來了。

思緒翻騰,鳳瑤瞳孔越發清冷。

卻也正這時,科舉三甲已站定在了她面前。

“拜見長公主。”僅是片刻,其餘兩甲皆極爲有理的甩袖屈膝而跪,滿身恭敬。而那修條嬌俏之人,則濃眉一皺,似是有些愕然,而後猶豫片刻,才胡亂的甩了兩下袖子,跪下了。

“皇傅,這便是此次科舉的前三甲?”鳳瑤神色微動,低沉而問。

許儒亦神色微深,恭敬平和而道:“是。”

鳳瑤淡然點頭,低沉而道:“雖爲殿試,但也無需太過緊張。本宮所需的,並非是只會唸書的書呆,而是要選拔對大旭有用之人。是以,今日殿試之題,便是如何增強我大旭國力。”

說着,嗓音一挑,“來人,送入筆墨紙硯,讓這科舉三甲,好生以本宮提出之題而寫出對策。”

這話一落,其餘兩甲微微一怔,但默了片刻,面色便也有些釋然,似是心底有數。

獨獨那嬌俏之人,則跪在地上略有不耐煩,開始左搖右晃,小動作不斷,着實也讓周遭羣臣爲他捏了一把汗,皆在紛紛懷疑這細瘦之人是否聽清了鳳瑤方纔的考題。

僅是片刻,宮奴便已將矮桌與文墨送入殿來。

其餘兩甲自然而然的席地而坐,開始提筆書寫,獨獨那嬌俏之人,則終於鬆了那兩撇濃厚的眉毛,而後豪放一坐,拿着毛筆竟也遲遲動不了手。

鳳瑤滿目清冷的朝那嬌俏之人觀望,瞳孔發沉。

許久,那嬌俏之人終於是鼻尖一動,在那張偌大的白紙上僅落下了兩排字。

距離微遠,看不清那兩排字究竟是何。

只是待寫完後,那人便隨意扔了手中的墨筆,自顧自的開始稍稍搖晃身子,似是有些坐不住。

半晌後,其餘兩甲才寫完,雙雙筆下的白紙上落滿了墨字。

鳳瑤稍稍收斂目光,朝身側宦官淡道:“將墨紙收上來。”

宦官當即領命,小跑過去,待將三人的墨紙都收上來後,鳳瑤仔細評判,只見另外兩甲,分析得當,條理分明,主要圍繞是大旭的賦稅與兵力來講,以圖先自強而救國。獨獨那嬌俏之人紙張上的兩排字,則是:大旭支離破碎,土地貧瘠,自救難成。自該囤積兵力,滅得遠國大央,攻佔肥沃土地,吸納大央毒術與玄術甚至墨家人才。我雪蠻,自能助大旭滅大央一臂之力。

鳳瑤面色微變,目光也略有起伏。

這所謂的大央之國,並非與大旭比鄰,而是相隔甚遠,似是在樓蘭塞外那邊。如此迢迢遠國,倒也難以收復,只是世上有傳,大央的確土地肥沃,且極爲神秘,會得玄術毒術,甚至通曉百家真傳也多,是以,如此之國,久久屹立皆相安無事,豈能說滅便滅?

思緒翻騰,鳳瑤瞳孔一縮。

待得回神,眼見慢點之人皆擡眸望她,她則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將三甲的答題墨紙也讓皇傅瑞侯還有諸臣看看。”

宦官再度領命,捧了墨紙便率先遞給許儒亦。

許儒亦看完,再一一朝身邊之人傳閱。

許久,待得朝臣皆看完,慢點之人的目光,卻紛紛驚愕的朝那嬌俏女子望了去。

鳳瑤淡漠觀望,羣臣這般驚愕的反應,也在她意料之中。想必不止是她姑蘇鳳瑤對突然被提出來的大央詫異,便是這些羣臣,定也是驚愕大央的。

畢竟,那般古老悠久的國度,卻突然被人說出來要滅了它,這等膽識,無疑驚人。

只是不得不說,大央人才濟濟,個個如神,倘若真能收復大央,她這大旭,何愁未有將相神然之人。

思緒至此,鳳瑤眸色陳雜,並未言話。

待得片刻,她才低沉而道:“諸臣也看過這三人的答題了,可有何看法?”

這話一出,羣臣這纔回神過來,並未言話。

待得片刻,許儒亦才緩道:“科舉第一名劉煥與第二名王瞚,答題皆條理分明,極爲符合我大旭國情,可當使用。是以,微臣以爲,這二人,可用。”

尾音一落,花謹薄脣一啓,“長公主,微臣也贊同皇傅之言。”

鳳瑤淡道:“皇傅之言極是。”說着,目光朝周遭羣臣一掃,“諸位愛卿可還有異議?”

羣臣大多垂眸,紛紛搖頭,並無異議。

鳳瑤心底有數,這纔將目光落在那殿中那略微緊張的科舉前兩甲身上,緩道:“二位文墨深厚,見解可成。是以,科舉狀元劉煥,本宮封你爲吏部麾下的清吏司,望你好生爲官,爲民效力,若有功績,定提拔上賞。”

那微胖之人頓時彎身而拜,略微激動的功道:“多謝長公主。”

鳳瑤點點頭,目光一挪,再朝那微矮的男子望去,“科舉榜眼王瞚,本宮封你爲工部都水清吏司,望你也好生造化,若有成效,本宮也決不虧待。”

“多謝長公主。”那微矮的男子激動萬許,連帶嗓音都微微發顫。

“那我呢?”正這時,那嬌俏之人似是有些坐不住了,瞪着雙眼,兩撇濃厚的眉毛極是突兀滑稽,脫口的語氣略顯傲氣與焦急,但嗓音卻略微尖細,着實如男子的渾厚嗓音相差太大。

“女的?”大抵是以前在煙花柳巷待得次數太多,與女人也接觸得太多,是以,待得那嬌俏之人嗓音一出,花謹面色一愕,下意識的出了聲。

瞬時,在場之人一愕。

嬌俏之人濃眉一蹙,當即扭頭朝花謹望去,惡狠狠的道:“這位公子好歹也是大旭朝臣,豈能如此無禮無德的稱一個大男人爲女人?如此詆譭鄙夷之言,一旦傳出,豈不要讓人貽笑大方?”

花謹頓時被這席話噎得有些說不出來,只不過,花謹也終歸不是軟柿子,而今雖是收斂了性子,但骨子裡的傲氣與嘚瑟之意卻是未能真正的消失殆盡。

是以,僅是片刻,花謹便已反應了過來,薄脣一啓,正要言話,不料到嘴的話還未脫口,那嬌俏之人雙眼一瞪,再度噼裡啪啦的出聲道:“怎麼,你還想反駁,還想罵我不成?我雖無官無職,但也行的正坐得端。如你這種滿嘴亂噴之人,隨意污衊別人人格之人,豈是好物?再看你眼睛發黃,滿臉柔媚,男兒剛毅之氣在你身上全然不見,你還說我是女人,我看你纔是真正的女人?怎麼不說話了?莫不是被我說中了?難得你是被閹割的人?哦,也是,大旭有太監,聽說就是不男不女的那種,你可是也是太監?”

堂堂瑞侯,被指着鼻子惡罵成了太監。

花謹何時遭受過這等霸凌,便是當日在司徒凌燕那等不可一世之人面前,好歹也能頂撞幾句,但如今,話還一字未吭,竟被人噼裡啪啦的污衊了個底兒朝天。

他頓時怒不可遏,鬧得滿面通紅,噎在喉嚨的話道不出來了。

卻也正這時,那嬌俏之人終於不再理會於他,反倒是擡眸朝鳳瑤望來,身邊挺得筆直,脣瓣一動,只道:“我雪蠻,此屆大旭科舉的探花。聽說只要科舉入得前三甲,便可爲官。是以,我要當官。”

羣臣眼角一抽,爲官數十年,着實不曾見過這等厚顏無恥甚至得意妄爲之人。

再憶起這人在答題時寫出的那兩排墨字,一時,心底的嘲諷與驚愕之意又驟然被收斂了起來。

鳳瑤神色微動,淡漠觀她,默了片刻,才低沉而道:“科舉前三甲,自然極可能入朝爲官,只不過,得還需通過殿試。而你方纔殿試的答題,太過特殊,是以,本宮與在朝之臣,都得好生商議。”

那嬌俏之人怔了一下,“這是何意?”

鳳瑤神色微挑,並未言話。

許儒亦會意過來,平和而道:“意思便是,你需再等等,待得我等與長公主好生商議好後,再決定是否讓你入朝爲官。”

“那得要多久?”

許儒亦緩道:“許是幾日。”

那嬌俏之人便是無太大反應,傲道:“如此也可。我方纔寫的那些,都是我有七成把握的。你們大旭之人若是聰明,自該好生利用纔是。”

“你之提議,着實特殊,本宮自會好生利用。但至於你爲官之事,你自得好生等通知。”

僅是片刻,鳳瑤也淡漠無波的出了聲,這話一落,便斂神一番,轉眸朝身側宦官示意一眼,而後便起身退朝。

一時,羣臣恭送。

待鳳瑤出得勤政殿後,許儒亦才緩緩跟來。

鳳瑤眸色幽遠,頭也不回的道:“想必,皇傅也看出那科舉探花的端倪了吧?”

許儒亦緩道:“嗯。那夜在東湖之中打鬥,微臣對那妝扮外族的女子記得清楚。而今這雪蠻之人,容貌雖略有掩飾,那那雙眼睛與鼻子,錯不了。昨日微臣見得科舉三甲後,便已認出她來,只是不願打草驚蛇,便也順勢引她入宮,讓長公主看看。”

鳳瑤淡道:“皇傅之舉,固然是好。只是如今,也不可對她打草驚蛇。本宮等會兒,會差精衛去暗中守她,嘗試查探她的身份與來京的目的。畢竟,能隨口說出大央,甚至毫不掩飾的說有七成把握拿下大央的女子,自也不是,等閒之輩。”

“許是那女子打口胡說的罷了,爲的是入我大旭爲官。”許儒亦默了片刻,平和而道。

鳳瑤搖搖頭,“本爲異族女子,通曉大央之事也不一定。再者,此事,寧願信其有,不願信其無,畢竟,倘若真有法子拿下大央,我大旭,何愁不敵大盛與大楚,又何愁,盛世太平。”

這話一落,不再言話,許儒亦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不再就此多言,僅是似如突然想到了什麼,低低而問:“聽說,長公主昨日與攝政王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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