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的笑意更深,“微臣歷來行該行之事,言該言之話,長公主若是不信,微臣若執意辯解,倒也顯得不大度了些。也罷,是非如何,長公主不妨差人查探便是,微臣這人,雖言語犀利,但也心惠仁慈,常日出門,若遇街頭行乞,也是會不吝金銀的施捨之。”
說着,溫笑更甚,“再者,被褥之用,無非是取暖罷了,長公主蓋的是裡層,微臣用外層被角來擦拭衣角,以在長公主面前正儀容,也未有不妥。微臣乃大旭攝政王,若在人前衣袍有恙,倒也丟我大旭顏面纔是。更何況,微臣這衣角,還是長公主的茶漬污了的。”
這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振振有詞。
鳳瑤面色越發陰沉,倒也不再計較他用她被褥擦拭衣角,反倒是怒沉而問:“路遇街頭行乞,不吝金銀有何用?攝政王身爲我大旭重臣,路遇行乞,不是該深思政法,爲帝王獻計,以解民生疾苦,除卻根本問題?再者,攝政王既是如此深明大義,心惠仁慈,當日我大旭國之危亡,連劉太傅鎮國將軍這些老臣都披甲上陣,而攝政王你,又在哪裡?”
本不願與這人多說什麼,奈何眼見他如此目中無人,心中有怒,便終歸是抑制不住宣泄。
只是這攝政王倒是定力極好,得她如此質問,竟也能面不改色,滿身淡定,便是連眸中的那縷笑意都恰到好處的完美如初,溫潤從容。
“微臣心繫大旭存亡,連微臣的命數都與大旭一致。大旭危亡那幾日,微臣重病在榻,命懸一線,甚至垂死病中還會驚坐起,誓要上陣殺敵,但因身子的確不適,下不得榻。而待大旭平定,微臣的重病,也開始平緩。長公主言下之意是責怪微臣不爲大旭出力,但朝中上下,又有誰能與微臣一樣,連性命都與大旭的存亡相攜相存的融合着?”他嗓音依舊溫和無波,從容平和。
如此神棍之言,竟也能這般淡定的道出,不得不說,這攝政王的定力與臉皮,也無人能及。
鳳瑤心下發沉,怒意上涌,幾番交涉之下,卻處處碰了軟釘。
她面上的薄紅再度甚了幾許,是氣的。
待強行將心緒平復片刻後,她終於是不願再與他多費脣舌,僅是開門見山的道:“攝政王性命是否與大旭存亡交織融合,如今多做探討,也無意義。而今,本宮問你,你此番強闖別宮而來,是爲何意?”
他面色不變,並不直白而答,反倒是清風儒雅的道:“微臣並非強闖別宮,而是初至行宮宮門,守門的兩名御林軍見微臣後方的侍衛虎背熊腰,滿面兇惡,便心有畏懼,主動將微臣迎進來的。此事,微臣也正要與長公主提醒,長公主身邊的御林軍,着實能耐尚淺,一無是處,竟被微臣的侍衛面相嚇住。殊不知,微臣的那名侍衛,雖面上刀疤縷縷,看似兇惡,實則,卻是呆愚可憐的面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