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副市長,有個情況你要注意一下……”葉開回來之後,就給常委副市長、警察局長鄧金友打了個電話過去,安排了一些事情。
“好的,明白,明白。”鄧金友聽着葉開說話,不住地點頭稱是。
等他打完了電話之後,就把特警支隊的隊長袁方找了過來。
“鄧市長找我?”袁方敲開了鄧金友的辦公室,走了進來問道。
“嗯,有點兒事情交給你辦。”鄧金友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來,然後就吩咐道,“剛纔葉市長打電話給我,談到了東山寺的問題。”
“哦?”袁方聽了,有點兒不明所以。
東山寺能有什麼問題呢?那邊兒就是一大堆的瓦礫堆,斷壁殘垣的,連撿破爛的都不過去,這樣的地方,能有什麼問題呢?
“據葉市長說,東山寺那邊兒,有一口大鐘?”鄧金友沒有去過東山寺那邊兒,因此對於這個情況,並不是很清楚,他帶着一點兒徵詢的語氣問袁方。
“是的,是有一口大鐘,據說是宋代的古物了。”袁方聽了,立刻就回答道,“不過那口鐘可是比較大的,雖然東山寺毀了,可是鍾還在,聽說有和尚搭了棚子在那邊兒住着,每天早晚時間,都要敲鐘的,還有不少人過去湊熱鬧,看他敲鐘。”
“哦,那就說明確實存在這個問題了。”鄧金友點了點頭道,“葉市長說,他收到了消息,可能最近有人會對那口大鐘打主意,所以希望市局上點兒心,把這件事情給抓起來,不要讓犯罪分子們得逞。”
“有人要偷那口大鐘。這不是瘋了吧?”袁方聽了,頓時就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要說那口大鐘是黃銅所鑄的話,估計打主意的人會比較多一些,但是一口青銅大鐘,就算是回爐再造的話,也是比較麻煩的,尤其是鐘的體積比較大,分量也重。而且是在山上。不說從樹上拿下來多麼費事兒,只說從山上運下來,就夠讓人頭痛的。
爲了幾百塊上千塊錢,費這麼大的力氣去上山偷鍾,還要冒着被人發現的風險運下山來,況且也未必就能找得到敢於收贓的地方。這樣的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會願意去做呢?
袁方實在是覺得,願意做這種事請的人。一定是想錢想瘋了,但凡是有點兒本事的小偷,都不至於去做這種事情。更不要說什麼爲了偷鍾,提前踩點兒,正兒八經去籌備這件事情。
他認爲葉市長所說的這件事情,肯定是謠傳。
“既然葉市長吩咐下來了,那我們就得用點兒心。萬一真的有人來偷這口大鐘怎麼辦?”鄧金友是什麼人,一看袁方的表情,就知道他有點兒不以爲然,於是就告誡他道,“真要是讓大鐘被人給偷走了,葉市長震怒不說,我們自己的臉上也無光啊!”
“是,鄧市長說得對,我就去安排這件事情。”袁方聽了之後,立刻反省了一下,認爲自己的態度確實有點兒問題。
既然是領導安排下來的工作,自然是有其道理的,只要想着去做好這件事情就可以了,何必分析什麼深層次的原因,非要找出不合理的地方來呢?
如果自己有這樣的不聽話的下屬,估計心裡面也不會感到高興吧?
袁方想通了這一點,心態頓時有了很大的改觀,立刻就向鄧金友做出了保證,安排得力的人手去跟蹤這個案子。
原來袁方只打算隨便派兩個人,每天去山上看看就是了,但是現在聽了鄧金友的話,他就覺得自己的想法要不得,於是就安排了六個警員,分成三波兒,一天三班倒地守在東山寺大鐘的附近,希望可以有所收穫。
正所謂當領導的動動嘴,做下屬的就得跑斷腿,接到這個任務的六個人,顯然是有點兒不大樂意的,因爲在他們看來,那口破鍾確實沒有什麼價值。
當年打破四舊的時候,都沒有把這口大鐘給砸了,後來大鍊鋼鐵的時候,也沒有把這口大鐘給毀了,既然如此,就只能說明這口大鐘沒有什麼存在感,他們也不認爲會有什麼人,吃飽撐的會去偷鍾。
雖然不情願,但是考慮到領導安排這件事情的時候,是非常鄭重的,所以六個人就自行調整了一下值班的次序,然後就上山去找住的地方去了。
算一算,兩個人八小時,一個看着,一個睡覺,也就是值四個小時的班而已,真算不得什麼太辛苦的事情,只是長期堅守在這裡,沒有什麼人來往,會覺得有些悶罷了。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裴昀秋纏着葉開追問道。
她是很清楚葉開的習慣的,如果沒有利益的話,葉開怎麼會無聊到去關心一口大鐘的安全問題?
雖然說東山寺的那一口大鐘,也算是古物,而且有近千年的歷史,但是從價值上來講,並不是那麼值錢的,畢竟收藏編鐘的人有,收藏這種大鐘的人,還真沒有。
一個是佔地方,另外一個,你收藏了這種東西,豈不是跟人說,這東西是從佛寺裡面弄來的嗎?搞收藏的人,對於這種事情,其實也是比較忌諱的。
萬一再有一天,被人家廟裡的和尚找到了家裡,說這東西是我們寺廟裡面的,請施主佈施出來吧,那個時候你應該怎麼辦呢?
捐了吧,是一筆損失,有點兒心疼,不捐吧,這些和尚們也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纏上了你,有夠頭疼的。
所以裴昀秋並不相信葉開的話,說什麼有人偷鍾,那絕對只是表面上的幌子。
“還真有那麼一點兒發現,我覺得,這口大鐘,當年應該是掛在東山寺地宮的上方的。”葉開對裴昀秋說道。
“爲什麼?你怎麼會知道呢?”裴昀秋聽了,頓時有些驚訝道。
於是葉開就把他的發現講了講,“這口大鐘,裡面鑄造的文字就是鎮宮之寶四個字,很顯然,東山寺這座寺廟裡面除了地宮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宮,所以事情很明顯,這口大鐘所在的地方,就是地宮所在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說,那棵大樹底下,就是地宮所在的位置?”裴昀秋這回算是聽明白了,“既然如此,那麼直接開挖就可以了嘛,反正是政府行爲,對於東山寺地宮的保護,我想這個應該是說得過去的,也省得再有其他人對這件事情懷有野心。”
“道理自然是這樣的,不過我倒是希望有人來尋寶的……”葉開笑了笑道。
“難道你知道有人要來尋寶?”裴昀秋有些懷疑地問道。
“差不多吧。”葉開點了點頭道,“現在基本上已經鎖定了目標了。”
葉開說這話,自然也不是瞎說,自從他發現瞿有義對於重建東山寺的事情非常熱衷之後,心裡面就一直存有疑慮,而最近他細細地研究了瞿有義關於重建東山寺和開發旅遊區的方案之後,更是肯定了這一點。
尤其是今天在山上的偶遇,從瞿有義眼中看到的那一絲懷疑和警惕的神色,更讓葉開堅信自己的猜測是有道理的。
基於這方面的考慮,葉開就安排了鄧金友去處理這件事情。
因爲他很清楚,在自己將裴昀秋找來,投資東山寺重建項目的風聲傳出去之後,瞿有義怕是很難淡定下來了,所以他肯定要儘快解決這件事情,找到東山寺地宮的寶藏。
否則的話,一旦事情敲定了,他就失去了動手的機會。
“唉,不說這個了,白天爬山好累啊,現在只想趕快吃了飯,然後洗個澡睡覺去。”裴昀秋揉了揉有些痠麻的小腿,叫苦不迭道。
“這個就怨你自己了,平時要多加強鍛鍊才行。”葉開笑道,“吃了就睡,長肉很快的。”
“是啊,我感覺小肚子上,似乎都比以前多了些肉了……不信你來摸一摸……”提到這茬兒,裴昀秋就皺着眉頭說打,還拉着葉開的手,讓他去摸自己的小肚子。
“我覺得挺好的,沒有贅肉……”葉開自然不排斥這樣的動作,只是這廝的手摸着摸着,就穿過襯衣摸到上面去了。
“討厭,你摸到哪裡去了……”裴昀秋雖然嗔怪着說了一句,臉上卻並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反倒是有些緊張地從衣服外面按着葉開的手,也不知道是要阻止他深入,還是不想讓他的手離開,很矛盾啊。
葉開跟裴昀秋說說笑笑的,倒是有想法再深入交流一番,只是考慮到現在大白天的,萬一有什麼事情打擾,那就很不方便了,所以沒有采取實質性的行動。
果然,過了還沒有一個小時,就在裴昀秋去洗澡的時候,葉開就接到了鄧金友的電話。
“葉市長,您還真是料事如神啊!”鄧金友打過來的電話裡面,顯得一驚一乍的,看得出來,老鄧這會兒的心情比較激動。
“怎麼了,老鄧?”葉開非常淡定地反問道。
“葉市長,我是要向你彙報一下的,關於東山寺大鐘那個事情。”鄧金友在電話中大聲說道,“我們的人剛剛傳回來消息,還真有人打起了那口大鐘的主意呢!”
“不是吧?”葉開聽了,頓時有些驚訝道。
他雖然說是有人可能去偷鍾,但是實際上的目標卻是大鐘附近的動靜,此時派出去的警員說有人偷鍾,葉開的心裡面還真有點兒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