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略帶寒意的3月過完了,秦志強已經開始熟悉了水泥廠的生活,對五馬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秦志強不僅和工人熟悉了起來,和李明的關係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合,秦志強真想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可是這種事情,秦志強也只能隱忍,畢竟說出來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秦志強並不清楚。
而且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秦志強充分發揮了自己酒缸的威力,不僅和廠裡愛喝酒的幾人打得火熱,甚至是在一次酒宴中,更是結識了五馬鎮派出所所長武大江。秦志強相信,等這一切條件成熟,若是武大江可靠的話,那麼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都說下雨有人遞傘,瞌睡有人送枕頭。就在25號下午的時候,秦志強在街上閒逛,卻無意間遇到了一次現實版的警察抓小偷。
秦志強看到這樣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不管,最後在秦志強的合作下,派出所幹警一舉將那名小偷抓獲。雖然秦志強因此受了傷,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那名小偷居然是一名在逃嫌疑犯。這下子不僅秦志強讓武大江刮目相看,也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的和諧。
3月30號,正好是發工資的日子,秦志強在忙完了手裡的事情後,也總算是有了一點空餘的時間,他先去財務取了自己的工資後,便跑到了楊滔的辦公室。準備請楊滔吃上一頓,只是另他沒有想到的是,楊滔竟然委婉的推脫了。
秦志強看得出來,楊滔的心裡有話,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而且從楊滔的話語當中,秦志強也聽得出來,楊滔是有意在疏遠他,和秦志強剛進廠時,差別大了很多。
“算了,何必強求,人家是領導,我只是白丁一個,還是不要再去打擾領導的生活。”秦志強走出廠‘門’,心裡冷冷的嘆息着。
秦志強很少到五馬街上閒逛,今天的天氣不錯,秦志強本來就是打算請楊滔吃頓飯,看能不能套出一點有用的東西。可是卻沒想到楊滔拒絕了,秦志強反而覺得輕鬆了一些,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哎,秦志強,你出來玩嗎?”秦志強才走出郵局,身後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秦志強根本就不用轉身,就已經知道叫他的是誰。
“你不也出來了嗎?怎麼?是去會對象吧!”秦志強看了一眼張敏,才發覺她此刻的打扮已經換了一身,不是上班時的藍‘色’棉布長裙。而是換上了時下最流行的牛仔‘褲’和蝙蝠衫,
張敏白了秦志強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什麼對象,我還沒有呢!要不你看着給我介紹一位,到時候我請你吃糖!”
秦志強隨口答應了張敏,附和了兩句正準備離開之時,不料張敏卻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秦志強,你覺得我今天漂亮不?”
秦志強隨意的瞟了一眼張敏,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肯定,張敏卻如痛小兔子得到了胡蘿蔔一般,歡快的走了,只留下一臉愕然的秦志強站在原地發起了呆。
直到張敏的身影慢慢的消失,秦志強纔有些回過味來,準備返回廠裡。
就在快要走過街口轉角處的時候,一輛吉普車風馳電掣的從秦志強的身後駛來。只是吉普車才越過秦志強不到十米後,突然間一個急剎車,‘弄’得風塵滾滾,沙塵漫天。
秦志強疑‘惑’的看了看吉普車,恰好一個腦袋從副駕駛窗口探了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和秦志強有過一面之緣的武大江。
“小秦,好久都沒看到你嘍,我還以爲你離開五馬了。來,上車!”武大江黝黑結實的大手使勁在空中揮了揮。
秦志強連忙走上幾步,朝着武大江遞上了一支香菸。
武大江並沒有接過香菸,直接打開車‘門’跳下了吉普車,一把拉住了秦志強的胳膊。
“小秦,怎麼那麼彆扭,上次我本來想找你喝兩杯,沒想到你一去醫院卻不回來了,叫我可是等得好窩火,今天不管你有沒有事情,一定得陪我喝兩杯!否則你哪裡都別想去,走上車!”武大江的嗓‘門’很大,他也不管街上人怎麼看他,直接一把就將秦志強推到了吉普車上。
秦志強無奈的笑了笑,只得隨着武大江來到了派出所。
下了車子,武大江嘿嘿的一笑,大聲說道:“小秦,你先到我辦公室等我哈,我處理點事情就來,等哈我們一起去我家,讓我媳‘婦’整幾個菜,好好犒勞你一頓!”
秦志強爽朗的笑了笑,連忙擺了擺手。
“武所長,這怎麼好意思,應該是我請你纔對,我今天才剛剛領嘍工資!”
武大江故作神秘看了看左右兩邊,從公文包裡‘摸’出了一份文件,在手裡彈了彈。
“小秦,這是你送我們五馬所的,你說該不該我請,至於說你發工資了,需要慶祝哈,我看哪天在說!今天先去我那點,我屋頭可是有兩瓶好酒!”
秦志強接過文件,才發現這是一份水嶺市水源縣公安局表彰五馬派出所工作的文件,尤其是對6.29搶劫案更是提出了嘉獎,而秦志強又是這個案子的“功臣”怎叫武大江不歡喜,非要拉也要拉上秦志強去家中吃飯。
來到了辦公室,武大江招呼好了秦志強,便去找手下談工作去了。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武大江才滿臉高興的回來。
武大江回來後,火急火燎的喝了一口桌上的濃茶,便衝着秦志強招了招手,準備回家。只是兩人的腳都還沒有邁出辦公室,“叮鈴鈴”的電話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武大江看着秦志強的笑了笑,眼睛裡閃過一絲無奈後,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
“喂,我是武大江,你找哪個?”武大江拿起電話,大聲的衝着話筒喊道,讓站在一旁的秦志強都感覺有些震耳朵。
電話裡說了什麼,秦志強不清楚,但是他卻發覺武大江的神情越來越好,爽朗的笑着接聽着電話,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武大江還沒有放下電話,扭頭看了一眼秦志強,接着朝着電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去你家了哈,但是我這點有個小兄弟,上次我給你說過的那個小夥,我也一起帶來了哈,記得準備兩瓶西江‘春’!”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武大江掛了電話後,爽朗的笑着拍了拍秦志強的肩膀就說:“今晚有好酒,我的那一頓先記着,哪天我們在喝!”
秦志強笑了笑,隨着武大江左拐右走,在走到北街的一棟瓦房面時,武大江幾乎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領着秦志強走了進去。
到了堂屋,已經有一個身穿藍‘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坐在凳子上等待着客人的來臨。武大江一見,那洪鐘般的大嗓‘門’叫了起來:“老關,今天你倒是閒,你不曉得,我纔剛剛從縣頭回來,你的電話就來了,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有預謀的!”
老關笑了笑,站起身來遞上了兩支香菸,和武大江打趣了一番後,打量起秦志強。
“你就是小秦吧,我是大江的戰友,關束河,來到屋頭不要客氣,都是一家人!既然你和大江是兄弟,那我就佔點你便宜,叫我一聲關哥好了。”
秦志強從進屋就一直打量着關束河。從關束河的穿着來看,應該也是一個幹部,他長得並不像武大江一樣,五大三粗,甚至還有些儒雅,頗有一番學者的味道。而談吐也十分隨和,就如同家人一樣,不會讓你感到半分的拘謹,甚至還讓秦志強有了一點點家的感覺雖然不曉得級別,但是秦志強也不至於會因爲這個而故意討好或者冷落。
“關~~”秦志強哥都還沒有叫出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爸爸,家頭來客人了。”關琪突然從屋外走了進來。看見了武大江後,首先喊了句“武叔好!”後,突然間在看到秦志強的瞬間愣住了。
關束河疑‘惑’的看了看關琪,雖然關琪很快移開的眼神。但是關束河多年來又做母親,又做父親的他早就對‘女’兒的一舉一動十分清楚,怎麼會看不出此中的問題。他正有些後悔剛纔輕率的讓秦志強喊他爲哥的時候,屋內又鑽進來一個讓秦志強有些哭笑不得的人。
“嗯?秦志強?你怎麼會在這裡?”張敏並沒有和武大江打招呼,反而是困‘惑’的看着秦志強。
秦志強無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武大江,希望還是由他來給大家解釋一下,要不然秦志強都覺得有些沒臉在這裡待下去。
“你就是秦志強?我記得大江說你叫秦強哦。”關束河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詫異,就連一向偵查實力不俗的武大江都沒有發現,秦志強就更別說了。
武大江聽了遲疑了一下後笑了起來,看了一眼秦志強。秦志強無奈,只能又把之前和關琪她們說過的理由在說了出來。而此時,關琪和張敏兩個也早就進了廚房,忙活了起來。
關束河若有所思的吐了一個菸圈,望了一眼秦志強說道:“小秦,我聽說你把黃廠長的兒子給打了,是不是有這回事!是怎麼回事,黃廠長和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王大明關係不錯,你可要小心一點哈!”
秦志強無奈的笑了笑,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果然是這樣。秦志強的心裡不禁想着,但是還是得做出個正面的答覆。
“關叔,事情是這樣的”秦志強可不敢在叫關哥,只好改了口。
在他隨意的說了下當時事情的經過後,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說道:“謝謝關叔的提醒,我會小心的!“
聽着秦志強的敘說,關束河的心中有了一個計較,雖然此前他也得到過此事的彙報,但是卻和秦志強口中的大相庭徑,他的眼神突然間凌厲了許多,但是也幾乎在同時,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和秦志強武大江說着閒話。只是因爲關琪的關係,關束河說話也有了一些分寸。
吃飯的時候,由於關琪和張敏都還在桌上,關束河三人的酒都只是一小杯。等關琪和張敏吃完,前腳纔剛剛離開回房,關束河後腳就一臉喜悅和神秘的跑到廚房翻了起來,沒多大一會,便拿出了兩瓶西江‘春’回到了桌上。
“小秦,現在咱們三個不用有什麼顧忌了,放開了喝!”武大江看了一眼還有些忐忑的關束河,不由得笑道。
關束河不放心的朝關琪的房間看了看,回過頭來給秦志強倒上了一小杯。“小秦,你不用勉強,不能喝的話,就給我們倆當下服務員就可以了,別聽大江的!”
“老關,你是不是捨不得你的酒哇,還是有別的意思?”武大江看着秦志強不懷好意的說道。
關束河和武大江認識了二十多年,誰是什麼脾氣都十分清楚。他又怎麼會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好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武大江說道:“好了,就的那個我沒說,今天我們三個不醉不歸!”
兩瓶53度的西江‘春’,雖說度數不算高,可是後勁猛。他們三人本着能者多勞的原則,硬是讓秦志強幹掉了一瓶。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秦志強是武大江送回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