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的一聲“噢”顯得很突然,電話另一頭的曹建興一聽不對勁,忙問:“怎麼了老闆?”
“沒,沒什麼,剛纔睡了一會,猛起身接電話,脖子筋有點扭了。”潘寶山看着眼下攢動着的江楠,嘴裡嘶嘶啦啦地說道:“哎喲,這脖子。什麼事啊建興,是不是賈部長要走了?”
“嗯,他一套下來早就結束了,一直等到現在,急着回雙臨呢。”
“哦,我馬上過去。”潘寶山一說完就把手機扔到一邊,兩手扶着江楠隆起的臀部兩側,疾風驟雨,搖曳不止。
終於,槍歸倉,彈入庫,潘寶山甚至都沒多看一眼戰場,匆匆穿戴離去。
“賈部長,我這酒量看來是不行的,撐不住睡了一覺,竟然誤了時辰。”潘寶山來到會館大廳,見着賈萬真就笑道:“要不是曹秘書的電話,恐怕這會我還在睡呢。”
“那多不好意思,本來我跟曹秘書說你大概在休息,招呼就不打了。”賈萬真道,“可曹秘書非要跟你聯繫,說這是禮節問題,否則你怪罪下來他可擔不起。”
“那是自然的,曹秘書跟我不短時間了,知道我的脾性。”潘寶山道,“像這種場合,賈部長你要離開松陽回雙臨,我怎麼能不送一送呢。”
“客氣客氣,潘書記你太客氣了!”賈萬真呵呵地笑了起來,“我看這樣吧,現在面也見了,你留步,我回去。”
“高速口,一定要送到高速入口!”潘寶山道,“賈部長來松陽,我看到的是一片誠意,實在是難能可貴,所以我潘寶山沒有理由不誠心相送!”
“嗐,潘老弟你見外了,既然我是誠意而來,也就不必講些客套之舉了。”賈萬真這會連稱呼都改了,道:“反正以後多聯繫就是!”
潘寶山見賈萬真不像在作假,所以也就不再堅持,“賈部長,既然這樣,我就不一意孤行了,俗話說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那就在此話別吧。”
“就這樣最好!”賈萬真點頭一笑,跟潘寶山握了下手,便和跟班秘書離開。
潘寶山走到大廳門口,看着賈萬真上了車,末了還揮了揮手。
“老闆,現在回去?”賈萬真的車子消失大門口後,曹建興隨後發問。
“回去,有點材料還要搞一下。”潘寶山道,“明天在富祥召開經濟薄弱村債務化解啓動大會,意義不一般,要多講幾句,另外你提前跟富祥那邊聯繫,中午用餐就在縣委食堂,不搞排場。”
“好的老闆。”曹建興道,“其他相關準備工作,富祥那邊跟我已經對接過了,我理了個大概的思路,成了份出稿,回去就拿給你過目。”
“嗯。”潘寶山一點頭,“那就走吧。”
“好的。”曹建興趕緊打電話給司機,讓他來門廳接人,完後,又問潘寶山,“江部長已經走了?”
“沒有吧,我不太清楚,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我讓服務員給她開了個房間休息,不知道她回去了沒。”潘寶山很自然地說道,“應該還沒走,要不怎麼也得打聲招呼纔是,她不是不懂規矩的人。”
“估計江部長酒喝得不少。”曹建興說着,撥通了江楠的手機,問她回去了沒。
江楠一聽就知道該怎麼說,忙咳嗽了兩聲,有氣無力地說中午喝酒喝得頭疼,還在睡呢。
曹建興聽後笑着說,現在潘書記要回去了,是否要一塊乘車。
江楠很乾脆地就拒絕了,說這會頭還疼得厲害,再休息一陣,完了自己打車回去。
“唉,女人當領導其實更不容易,上了場不喝酒不行,喝了更不行。”潘寶山聽了曹建興的彙報後搖頭嘆笑,“所以說,女人還是不要從政的好。”
“但權力的誘惑是很大的,凡是踏進政圈的女人,幾乎沒有不想一路高升的。”曹建興道,“老闆,其實也不乏有些女人很合適混官場,你提拔上來的望東區區長鄭金萍,我看就絕對是把刷子。聽說最近抓東部城區的招商引資工作是有聲有色,很令人刮目相看。”
“嗯,我也收到了信息彙報,鄭金萍的工作能力確實可圈可點。”潘寶山道,“等等選個合適的時機,要好好表揚一下。”
說話間,車子到了,曹建興也就不再多說,拉開車門讓潘寶山進去。
坐進車子,潘寶山靠在座椅背上,習慣性地仰頭閉目,好像在養神,實際上,他滿腦子裡都是江楠。
不可否認,潘寶山覺得上手太容易了些,但再一想前因,覺得也算正常,畢竟之前有劉海燕的撮合,對江楠來說,那已經是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了。可能正是如此,才能讓他勢如破竹。
明天,明天上午將在富祥重聚,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潘寶山覺着,江楠的身體對他的吸引力還非常濃郁,到現在爲止,雖然已經是兩次攻城掠池,但總體上講還是單純屬於下半身的活動,想到上半身,浮在眼前的總是那件高領藍色毛衣,遮了他的望眼。
“老闆,下午還回富祥嗎?”曹建興突然想起潘寶山上午說過,下午是否會富祥還未定。
“就不回了吧。”潘寶山眼皮一動,覺着剛和江楠行過事,再回去面對江燕有些內疚,所以決定留在市裡,“我在想姚鋼一夥,最近他們又開始跳騰了,不應該只是找個萬軍來挑保障房工作的毛病,應該還有其他動作。”
“我琢磨着也是,但沒法估計在哪方面。”曹建興道,“不過怎麼都行,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也不能太大意啊,很多時候事情是沒法說的。”潘寶山道,“除了正面對我發難,也有可能會搞側面敲擊。”
“那就更不怕了,老闆你身邊的人,哪一個不能爲你挺身擋箭?”曹建興道,“這一點我非常放心。”
“但我也不忍心啊,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人沉入水中?”潘寶山道,“所以有根弦還不能鬆,必須時刻警惕來自姚鋼方面的攻擊。”
“老闆,其實照我說乾脆想個法子把姚鋼給弄下來算了,省得有他在,我們多少會心神不寧。”
“搞他沒什麼下不了決心的,但不是現在。”潘寶山道,“黨政不和可以有,但相互出手卻不可以有,因爲省裡面看得一清二楚,如果黨委一把手連這點安撫共處的能力都沒有,那以後還怎麼能勝任更高層面的工作?”
“哦,也是,我竟然把這個給忘了。”曹建興點着頭笑了。
“那些你別想太多,心思還是要多放在當下。”潘寶山道,“回去你就把經濟薄弱村債務化解的材料給我,看有需要修改和增補的地方,還要調整一番。”
交待完這項工作,潘寶山重新閉上眼睛。曹建興也不再開口,直到回行政中心。
很快,回到辦公室的潘寶山拿到了會議材料,他看得很認真,仔細添注,讓曹建興改了兩遍。
這個時候,潘寶山的腦海中沒有了江楠,他知道,除了工作,凡事不能沉迷,一時放縱固然可以,但絕不能樂不思蜀,否則唯一能收穫的就是沉淪。
這算是潘寶山給自己的忠告,及時提出這一點的,還有鄧如美。
快下班的時候,潘寶山接到了鄧如美的電話,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好久沒見了,是不是改坐下來聊聊天?
在接到電話的一剎那,潘寶山就有所預感,知道鄧如美的意圖所在,八成是和下午的江楠一事有關,不過他還是欣然赴約,仍像以前一樣,去陽光礦泉會所的“密室”。
其實和鄧如美的關係,已經到了別人無以超越的地步,甚至包括劉江燕。這一點潘寶山非常清楚,所以,在陽光礦泉會館對江楠採取行動,他本也沒要刻意避開鄧如美的意思。
“鄧姐,你的員工對你可真是負責啊。”一見面,潘寶山就笑呵呵地說了起來,“你找我聊天,要說的是今天下午的事吧。”
“我交待過,但凡知道有市裡的政要到會館,行蹤要及時掌握。”鄧如美歪着嘴角也笑了,“其實還不是爲了你,沒準就能給你逮條大魚。”
“可你逮到我頭上了啊。”潘寶山還是笑,“你批評我吧,鄧姐,我接受。”
“我能批評你什麼呢?”鄧如美拉着嘴角眉毛一擡,“你也太大膽了,沒有特殊交辦和安排,專用客房也不保險吶。上五樓下三樓,那個秘密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不少員工都知道,萬一要碰到哪個心懷不軌的,找外面的人裡應外合有針對性地搞一番動作,弄不好還真就能栽了。”
“呵呵。”潘寶山搓着鼻子一笑,“在你的地盤,我還真沒那個顧慮,唯一感到不安的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同別的女人往來,該怎麼面對你。”
“你這麼說了,而且也那麼做了,怎麼面對我,說明你已經很有把握。”鄧如美笑道,“你知道我不會責備你。”
“哎喲,鄧姐,你真是個好姐姐!”潘寶山一歪腦袋,笑道:“有了你,我的幸福感真是大幅提升了啊!”
“這會你耍油嘴滑舌了。”鄧如美自然不會氣惱,“寶山,你怎麼玩、玩多少,我都不反對,但你要知道一點,別玩過了頭。”
“下午我已經自省過了,給自己敲了警鐘。”潘寶山道,“按理說,我有了劉江燕和你就該滿足,可我還是……”
“唉,你啊,別揀好聽的說。”鄧如美插話道,“那個蔣春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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