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封正邦對這個小本的份量可是一清二楚的,一愣之後,不免又懷疑這個本本的真僞來,因爲鐵芒只讓他看了封面,並沒有讓他查驗真僞。他懷疑的同時,自然想問問面前這人是誰。當然,他更想知道里面還會有誰,什麼人能讓央警護衛。
難道真有什麼重要人物在裡面?
“你不用懷疑我這證件的真假,也不用猜測裡面是什麼人。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兒沒什麼中*央領導,你不用白費心機…”鐵芒似乎看穿了封正邦的心思一般,直接道明瞭情況,“不過,你要進去就得遵守我的規矩,收起你的槍。”
如此一來,封正邦倒真還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面色一滯,狠狠盯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劉參謀,又看了看面前的鐵芒。頃刻之間,他只能取消硬闖的念頭。拋開這個劉參謀不說,就衝面前這人的眼神,他已經領悟到了一種危險信號,如果敢在央*警面前硬闖的話,他相信自己這公安局長烏紗立馬就得飛了,別說救兒子,自己不蹲班房就要念“阿米託佛”。
封正邦臉色連變數變,深吸了一口氣,表示忍了,依言收起了手中槍,並向身後的人道:“你們在這兒呆着。”不過,令他不解的是,鐵芒仍然站在面前阻着去路,似乎沒有放行的意思。
“鐵芒、劉參謀,讓封局長進來吧,人家父子連心,看不到人肯定生氣着急,你們就別爲難他了,讓他們說上幾句話。”
僵持之際,酒樓大廳裡適時傳出了曾家輝的話,聲音並不高,門口的人卻能聽個清清楚楚。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什麼叫讓說上幾句話?聽他語氣,儼然像是讓父子絕別一般,這讓封正邦聽得心頭一緊,他可不知道里面這人什麼來頭。不過,他多慮了,曾家輝只是想讓他先進來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別無他意。
得到了示意,鐵芒才讓過身子,“請吧。”
封正邦走進酒店,環顧一圈,倒吸了口涼氣,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端着槍,正守着蹲成幾排的幾十號人,其中有幾名便衣還是自己的手下。而自己的寶貝兒子卻是單成一排,享受着特殊待遇,只是神情有些糟糕,顯然對這種特殊待遇很有意見。
封家宇看着自家老子走近,頓時找着了救星,原本蹲着的身子像是安了彈簧似的,一下子就崩了起來,大叫一聲:“爸……!”
可他話纔出口,鐵芒的一名戰友就上前一伸手,又將他的身子摁了下去,冷笑道:“誰讓你站起來的,你是犯罪嫌疑人,老實點!”
“你憑什麼說他是犯罪嫌疑人?你誰啊?”
也是,公安局長都沒說他是犯罪嫌疑人,誰敢說啊!封正邦是眼見兒子如此狼狽,又氣又憐,怒火中燒,狠狠的瞪着那名戰友暴喝。
這些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哼!”
那名戰友冷哼一聲,根本沒管封正邦的感受,“你叫那麼大聲幹嘛?你以爲自己是公安局長,就可以置黨紀國法於不顧?你兒子是犯罪嫌疑人,而且不是今天才犯的事,難道你一直不知道?”
“你是什麼人?”
“這個很重要麼?”
“你要說不清楚,你就別想走出長豐市。”
這是封正邦出場以來說的最有底氣的話,因爲對付劉參謀他覺得有難度,那得看軍分區喬剛那副臭臉。對待鐵芒,他還顧忌那一個小本證件。可對待眼前這人,就沒那麼多禁忌了,哪怕這些人是一夥的,但只要理由正當,沒有特殊身份,什麼都白搭!
那名戰友的回答還真讓他覺得沒什麼好擔憂的。
“一名退伍軍人!”
那名戰友傲然答道,面對這長豐市公安局“一把手”,退伍軍人也不給面子。原因無他,不值得尊敬!
“軍人?”封正邦雖然覺得這人沒什麼分量,但退伍軍人也是軍人。他還就納悶了,今天這面對的人全他媽的與軍警有關係,真有些大水衝了龍王廟的感覺,只是這“自家人”心不合,氣也不順,局面搞得太僵了。
“軍人就可以無視法紀了,就可以這麼胡亂說話?這裡是長豐市,是一個有着幾百萬人口的地級城市,是個有法律的地方……你懂不懂?”
這回該老子教育一下人了,封正邦瞪着那名戰友,打算上一堂別開生命的思想教育課。小子,公安局長不是你一個退伍軍人能硬碰的。他總算找到了一種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的感覺,反正這氣總得有撤的地方。
“封局長說得好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不但長豐市有法律,全國各地都有嘛。不過,各地的執法情況就難說一樣囉!”
曾家輝從大堂的沙發上站身,慢慢的走了過來,看着封正邦,微笑着說道。在這個場合裡,他基本上都保持着微笑,面對自己人如此,面對封正邦等人更要如此,只是不同陣營的人,領會的意思不一樣,感受千差萬別罷了。
“你又是誰?”
這兒又冒出來一個,封正邦就有些拿不準了,不會又是什麼退伍軍人吧?他這個時刻最不想遇到就兩種人,一是跟“軍隊”有關的人,二是官職比自己大的人,這兩種人都不好應對。
應對的前提,就是弄清對方的身份。此時此刻,他當然沒機會讓民警查驗,只有自己親自問一問。
“我叫曾家輝,盧原市委書記。封局長,幸會啊!”曾家輝說着,主動伸出了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態度甚是隨和。
封正邦神色一滯,勉強的伸出手與曾家輝蜻蜓點水的握了下。
曾家輝?
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但盧原市委書記就不熟悉了。
他是一臉的驚異,倒不是因爲聽過這人,或者因爲對方職務比自己高許多,反正盧原市管不到長豐什麼事,只要不是省裡的幹部,自己怕他個毛啊。他是驚異於這盧原市委書記怎麼如此年輕,而且還這麼沉着冷靜?衝着人家這份鎮靜功夫,他心裡就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