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曾家輝一聽那“幹”字,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幹過的領導也就個平起開發區區長,企業老總算不算?要是算也就總共3個。嘴上卻是道:“幹過處長、縣委書記、市長,然後就是市委書記了。不過沒幹過組織部長,主要還是組織部不讓我幹部長。”
“哦。”胡豔忽然像是理解到了某種意思,趕緊掩口笑道:“書記真壞。”可說完也覺得不妥,立即解釋:“書記,我不是說你真的壞,意思是…。”她一解釋就窘迫了。
曾家輝開玩笑總是適可而已,擺手道:“胡部長不用解釋,我這個人還是有自知之明,我是時好時壞,真壞假壞也有過。唉,總之一句話,不完美。所以我註定不能幹組織部長。”
胡豔也恢復了神態,笑道:“機會還是有的。”
曾家輝一愣,沒想到這個組織部長還敢開起自己的玩笑來了,嘆着氣,點頭道:“當然了,不想幹組織部長的書記,肯定不是好書記,嘿嘿!”
胡豔接話道:“那下一句是不是幹了組織部長的書記,肯定就是好書記呢?”
“錯啦!”曾家輝搖頭,否定了胡豔的話,道:“幹了不是,不幹也不是,總之都是市委書記的不是!”
胡豔思考着曾家輝這句話,好像想到什麼,道:“曾書記,您是不是想問,爲什麼汪書記讓我到南陽任組織部長?”
“哈哈,還是胡部長聰明……”曾家輝豪邁的笑道。
作爲一個年輕地市委書記,豈會如此露骨地跟自己的女下屬開這種玩笑,而且還開着不停火,在胡豔掌握的情報中,曾家輝可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她想到了那“幹”與“不幹”的探試:第一,汪書記的人,你“幹”了,吃罪得起嗎?第二,汪書記的人,你心中一點“幹”的親近意思都沒有,省委書記在市委書記心中還有點分量嗎?第三,“幹”與“不幹”難取捨的時候,你又裝糊塗,則表明立場不堅定,態度不鮮明,根本不想靠上省委書記吧,那會怎麼看你?
經過曾家輝的笑聲感染,胡豔嘻嘻地道:“晚幹不如早幹。這是汪書記的話,真假我就不知道了。”胡豔說的是實情,雖然她沒有真正道明她跟汪正山的關係,但這句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中*央一再強調各級黨政班子要配備一定數量的女幹部,而且還隱約表示某些基層單位得讓少數女同志走上主要領導崗位的意思。晚幹不如早幹,也就是說胡豔早些時候幹了組織部長,晚些時候就不用幹組織部長了,那幹什麼去呢?
曾家輝算有點明白了,胡豔這麼年輕就上任到市委組織部長位置上,今後還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雖然能力現在不好說,但汪書記的意圖還是可以揣測的,這也不難想到胡豔一定跟汪正山有着某種關係,當然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要不然安排到南陽來幹嘛?先安排個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即方便見面,又有利於下一步的發展,是不是?
曾家輝沒有再問下去,將方案還給胡豔,微笑道:“拿去再改一改,幹部自薦啓示最好早一點發出去,晚發不如早發嘛。”
“呵呵,好的。”胡豔帶着曾家輝的指示,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晚幹不如早幹,晚發不如早發。要是加上晚幹晚發、早幹早發,就算一幅對聯了。
兩天後,南陽市幹部自我推薦報名的啓示在舟山日報、南陽日報、南陽電視臺以及南陽幾家媒體網站登出,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反響,廣大市民都在熱議南陽市的這個“毛遂自薦”,都在討論是炒作,還是真刀真槍的競爭聘崗?拭目以待!
公告時間是一週,報名者市外的倒沒多少,但南陽的幹部參與甚衆,估計是南陽這幾年幹部選撥任用問題太大,早就搞亂秩序,讓那麼有才、沒關係的人積壓過剩,突然暴發念想了。組織部這幾天忙得是昏天黑地,僅報名者的個人簡歷材料就有幾大摞框,搬運都顯得特別麻煩,胡豔只好親自到曾家輝的辦公室,先是彙報了情況,然後請他移駕去組織部親眼目睹一下。
曾家輝對這些程序性的東西不感興趣,也根本不想親自審查資料,他擺手拒絕道:“資格審查是組織部門的事情,怎麼規範操作也是組織部門的事情,最後的面試、答辯,以及任職文件報送,等等,都是組織部門的分內之事,這些小事就別來麻煩我了,我只負責常委會上的討論研究。”
“這…”胡豔倒不是怕麻煩,而是覺得市委書記這個放權也太大了吧,有哪個領導願意如此讓下屬操辦這等大事。不由道:“曾書記,你就那麼放心組織部?”
曾家輝淡淡地一笑,不置事否。道:“胡部長,辛苦你了!”意思是放心的不是組織部,是你這個部長。他說完就低頭看自己的文件,不再理會胡豔了。
胡豔只得作罷,她一邊往樓梯走,一邊在想:曾書記對自己如此信任,不考慮細不行,不幹好更不行。她回到組織部,召集相關人員,認真研究如何開展這項工作,要求:組織部門一定要把握好市委的部署,領悟好市委主要領導的要求,第一仗必須打好,必須規範程序,注意方法方式,各個環節都要考慮周全,體現公平公正,絕不允許任何人趁機渾水摸魚,組織部的幹部更不得徇私舞弊,違者重處。
她還對怎麼篩選考察對象、分幾個組下去考察、具體考察什麼內容等都作了仔細安排,真不愧爲在省委組織部工作過的同志,謹慎、幹練、細緻,更重要的是態度端正,工作認真負責,不知不覺中展現了過人的能力和水平。
胡豔走之後,曾家輝辦公室迎來了自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