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要負主要責任
李毅笑道:“你要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 ”
接下來,李毅面授機宜,對朱楓大致說了一下他的工作範圍和要點。
正討論着,李毅的電話響了,是孫薇打來的。
“李縣長,我剛剛接到消息,昨天我們去吃飯的那家酒店,老闆姓廖的那家,昨天晚上被人撬了門鎖,把裡面的東西全給砸了。還好沒有員工住在裡面,沒有發生流血衝突。”
“報警了沒有?”
“廖老闆不敢報警,他說就是因爲昨天報警,惹怒了西州幫的人,這才招來這場禍害。他還說了,警察什麼事情都幹不了,報警等於是害了自己。本來是芝麻點大的事情,一報警,反而越鬧越大。”
“荒唐!你們辦公室,必須加強法律知識的普及,要讓百姓們明白,只有依靠強大的'政府'執政武器,才能更好的維護自身權益!只有嚴厲打擊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才能享受安居樂業的生活!”李毅厲聲說道:“叫駱德陽給我查,一查到底,不論涉及到什麼人,都必須給我抓起來!”
掛了孫薇的電話,李毅又掛電話給姚鵬程:“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限你七天之內,把經開區撬門破壞案給我破了!”
姚鵬程有些不懂,爲什麼一個小小的撬門案,會引起李毅同志如此強烈的關注?平常很少見到李縣長如此大動肝火啊!但他不敢問,只是大聲地答應了一聲是。
看來,這個週末的美好時光,又要泡湯了!
李毅打電話給樑寧帆,叫他抓好經開區的各項工作,尤其是安全穩定工作,如果抓不好,就給我滾蛋!
朱楓道:“李縣長,怎麼發這麼大的火?不就是一起撬門案嗎?值得你李大人這般關注?肯定是昨天那幾個小鬼頭,心中不服氣,跑來報復了。”
李毅收起電話,說道:“老同學,你有所不知啊,這個事件,看起來很簡單。可是,你想想,昨天我們已經表明了身份,而且把分局的局長都喊到了現場。這些流氓,明知道我是堂堂縣長,還敢如此囂張,這不是完全不把我們'政府'放在眼裡嗎?還有,廖德陽那個傢伙,有把我昨天的話放在心上嗎?他加強經開區的巡邏沒有?沒有!”
朱楓道:“'政府'人浮於事的作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單靠你一個人,改變不了什麼。”
李毅道:“如果我們每個人都不思改變的話,那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
朱楓聳聳肩膀,轉移話題道:“李毅,你剛纔跟我說,你已經選定了東溝子鄉作爲鄉鎮企業的改制試點?這個地方有什麼優勢呢?”
李毅道:“這兩天你好好休息,週一開始,你就要進入工作,我在這裡,先賣一個關子,你去東溝子鄉實地考察,進行調研。我給你十天時間,看你能不能找出東溝子鄉的優勢來。如果你能看到東溝子鄉的優點,那就證明,你的眼光很不錯了!”
朱楓心想,我跟你同學畢業,我的智商不比你差,你能看出來的東西,難道我還看不出來?於是一口應允道:“好,這個任務我接下來了!”
李毅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同學,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縣'政府'週一上午的例會上,李毅對發生在經開區的流氓擾民事件進行了通報,對經開區***分局進行了點名批評。
孫正陽自從楊烈出事,經過一段時間的低沉期後,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往市裡跑。
知情的人都知道,孫正陽這是在尋找新的靠山。有消息說,孫正陽跟羅正浩走得很近。
反觀陳凱明,以前雖然也是馬紅旗線上的人,但馬紅旗出事後,既沒有消沉過,也沒有急着找新的靠山,有人甚至看到陳凱明去過省紀委,聽說是爲馬紅旗的案子作證人。
楊烈是孫正陽的領路人,出事後,孫正陽對楊烈的事情是不聞不問,有些時間還故意迴避,生怕引火燒身。
陳凱明跟馬紅旗只是政治盟友關係,陳凱明卻肯爲了馬紅旗,主動到省紀委去坦承自己知道的,對馬紅旗案子有利的證據。
從這兩個人面臨大事的處理方法來看,高下立判。
孫正陽雖然爲人正當,處事公正,但在對待自己人的態度上,就明顯要輸陳凱明一頭。當然,這種非常時期,明哲自保,是最重要的,也沒有人會說孫正陽的什麼不是。
但兩者一比較,就不得不讓人對陳凱明生出幾分敬佩,做人的高低立判。
李毅對陳凱明的態度,也是從這件事情開始改觀的。
陳凱明雖然跟自己政見時常不合,在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上經常起衝突,有時還會在常委會上勾心鬥角,大吵大鬧。但他這個人,本質上是不壞的,這是做人和做官的基本。
身爲一個官員,爲了自保和謀求自己的利益,偶爾的勾心鬥角是必須的,也是必要的。
只要這一切,都是爲了辦實事!兩人爭吵的目的,也是爲了討論出一個對臨沂更加有利的方案來。
經開區那起撬門案,臨沂警方很快就告破,犯罪嫌疑人被抓獲歸案,果然就是那天***的刀疤等人。
刀疤主動交待了犯罪事實。據警方的筆錄顯示,刀疤是奉了黑道上西州幫幫主阿酷的命令,前來臨沂探路,大鬧酒家,繼而撬門砸店,目的就是爲了鬧出點動靜來,一是爲了試探臨沂警方的反應,二是爲了立威,想在臨沂經開區這邊開闢出一條新的生財之路。
如果臨沂警方的反應很遲鈍,或者警方願意接受他們的孝敬,與他們同流合污的話,他們下一步就會大舉進入臨沂,開辦他們的黑窩點。
李毅從姚鵬程嘴裡聽到這份口供內容時,很是震驚,這個阿酷,不但有勇,而且有謀,看來是個人物。
這個人在西州一日,就始終是西州的一大隱患。
然而,李毅現在還沒有能力去管西州市的事情。
只要阿酷不把黑手伸進臨沂,李毅暫時就不打算跟他起正面衝突。
令人傷腦筋的事情再次出現,經開區的工廠,都是農副產品深加工企業,附近居民看中他們倉庫裡有許多的肉類和農副產品,趁着月黑風高之夜,廠區裡防備鬆懈之際,翻牆入院,行那鼠竊狗盜之事。
企業家大業大,剛開始時,並沒有人留意到這些小損失。居民們見廠方沒有發現,膽子也就越來越大,漸漸的形成了團伙犯罪。
剛開始時,只是偷些東西自家用,後來覺得有利可圖,幾個玩得好的鄰居朋友,或是姑表兄弟,串通起來,分工合作,有人專門負責偷盜,有人專門負責銷贓,形成了成熟的一條地下犯罪鏈。
這些人還分了地盤,哪個廠歸哪個團伙偷盜,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又互相照應,一有情況,就相互通知,一起扯呼。
事情終有敗'露'的一天,幾個失盜嚴重的廠家,發現這種情況後,沒有報警,沒有求助於管委會,而是組織起自己廠裡的保安和員工,精心佈置一番,想對那些偷盜者來個一打盡!
一夜蹲守下來,每個廠裡都抓到了幾個人,抓到了人後,廠方也沒有送交法辦,而是私設刑堂,對那些偷盜者大打出手,本意是小懲大誡,嚇唬他們之餘,追回損失的錢物。
但是結果總是與願望背道而馳,廠方的這種作爲,不但沒有追回一分錢的財物,反而更加激怒了附近的居民。
更因爲廠裡的保安在打人時,下手沒有輕重,只想着發泄,下手有些狠,把幾個年輕一點的伢子給打壞了,這麼一來,居民們更加氣憤,組織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聲討運動,誓要跟開發區的廠家死磕,要討一個說法。
接到事件彙報時,李毅正在辦公室裡,跟幾個分管局的局長談事。
聽完樑寧帆驚慌失措的彙報後,李毅陰沉着臉,說道:“寧帆同志,如果釀成了羣體'性'事件,你要負主要責任!”
樑寧帆心裡跟吃了黃連一般苦,說道:“李縣長,這個事情我們也是剛剛得知啊!這些廠家和市民們,事先沒有一個人來我們管委會反應過!這真的不能怪我們。”
李毅虎着臉道:“你是負責經開區日常工作的副***兼副主任,你平常都做什麼去了?治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才知道?這還不算你工作失誤?寧帆同志,你該開展一次自我批評和深刻檢查了!”
樑寧帆見李毅發火了,再不敢頂嘴,只是一迭聲道:“是是是,李縣長,我知道錯了。回頭我寫一份檢查給您。”
李毅語氣一緩,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樑寧帆道:“市民們聚集在廠區,分別圍堵了幾個廠子的大門口。我們管委會的相關工作人員悉數到了現場,分成幾拔,正跟圍堵幾個廠子的市民進行溝通。現在場面十分混'亂',那些市民隨時有可能衝進廠裡打人。”
李毅皺眉道:“***分局的同志到了現場沒有?”
樑寧帆說道:“還沒有,我早就打過電話給廖局長了,但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