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李毅吁了一口氣,心想我還以爲你真能掐指一算,就知道某些內幕呢!原來全是瞎蒙出來的。
南逸塵見李毅發笑,便道:“李副省長,怎麼了?難道我分析得不對嗎?”
李毅道:“南老,你真是神分析!我要是有你說得這麼厲害,也不會在東海省裡,處處受人制肘了。你看我現在的落魄樣子,有你說得那麼神嗎?”
南逸塵道:“龍遊淺灘,虎落平陽而已,他日鳳舉高飛,誰說不會鵬程萬里?”
錢多的嘴賤毛病又犯了,嘟囔道:“那你爲什麼還要向韓福東獻策,害我們家毅少?”
南逸塵道:“各爲其主。”
錢多道:“那你也不該害毅少!你這是虧心之舉,你不是個君子。”
李毅沉喝一聲:“錢多,反了你了!叫你不要亂說話,你偏說!給我出去,到下面等我。”
錢多不敢違抗,真的起身要走。
南逸塵道:“李副省長,不怪他。喂,小兄弟,你先別急着走,有些話,我還得跟你們說個清楚,不然,你會誤會我一輩子。”
錢多停住腳,說道:“我怎麼誤會你了?你陷害我家毅少,這可是明擺着的事實!你想否認也否認不了!我已經打聽得真真切切了!”
南逸塵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剛纔說過了。各爲其主。韓福東請我出謀劃策,我不可能不爲之謀劃。這是我職責所在。”
錢多道:“他給了你多少好處費?讓你這麼陷害我家毅少?”
南逸塵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南逸塵也不是貪財之輩。有一件事,你們要搞清楚,就算韓書記不動李副省長,別人也會動他。由韓書記出手。對李副省長反而更加有利。”
錢多冷笑一聲:“貓哭耗子!”
南逸塵道:“還有一件事,李副省長,這位小兄弟想不明白,不知道你想明白了沒有?”
李毅道:“錢多是個粗人,他就是一個司機,沒什麼文化,說起話來。不管不顧。沒遮沒攔,突唐之處,還請南老海涵。”
南逸塵道:“李副省長,我剛纔說過了,我就喜歡直腸子的人,像這位小兄弟,我就很欣賞。我剛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李毅道:“南老,不管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我都不在乎。不就一個公安廳長的職務嘛!無所謂啦。”
南逸塵道:“看來,你也沒有理解通透。”
李毅道:“南老,那就請你明說了吧。”
南逸塵道:“我的確曾向韓書記獻計,要他把你的公安廳長下了。不過,這並不是在整治你,而是想拉攏你。”
錢多聽了,冷笑一聲:“你這麼大一把年紀,卻是謊話連篇。真是爲老不尊!”
李毅皺眉道:“你又胡說八道了!還不下去?”
南逸塵道:“你讓他說下去。”
錢多道:“我雖然沒有從過政,但也看得出來,你們就是在陷害毅少,哪一點是在拉攏他了?”
南逸塵道:“我向韓書記建議,李副省長在省裡風頭太勁,現在林領導病重,這種過勁的風頭。只怕會招致奇禍。這一點,李副省長,你可認同?”
李毅皺了一下眉頭,但不得不承認,南逸塵的話,說得很在理。
南逸塵道:“省裡看你不順眼的人很多,中央想找你麻煩的人,也很多。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李毅嗯了一聲:“人在是非場,難免有敵人。”
南逸塵道:“所以我才建議韓書記,要他下了的公安廳長,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再處於風口浪尖之上了。”
錢多不怒反笑:“毅少,你休得聽他一派胡言!我算是明白了,這老頭不只筆桿子厲害,這嘴巴功夫更是了得,簡直能把活的說成死的,也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他害了你,卻還說是爲了你考慮,是爲了你好!這真是天底下第一大奇聞。”
南逸塵道:“李副省長,我建議韓書記下掉你的公安廳長之職,而韓書記之所以答應,他也是想讓你明曉他的權威和厲害,好讓你投靠於他。所以,我們此舉,其實就是爲了拉攏你,並無它意。”
李毅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副省長,又沒有入常,韓書記拉攏我,又有何用?”
南逸塵道:“你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副省長,但前途卻是無量的。”
李毅苦笑一聲:“我怎麼看不到我的前途?”
南逸塵道:“英雄不久困,君子不迷途!你才幹優長,世路通達,需要的是有人指點一二而已。”
李毅沉默不語。
錢多對這個南逸塵,完全沒有好感,又忍不住說道:“那調整毅少的分管工作,也是你的臭計策吧?”
南逸塵道:“這個卻不是老朽所能爲也。李副省長,你的分工調整,既不關我的事,也不關韓書記的事。由此可以反證我剛纔說過的話,想動你的人,多着呢!”
李毅怵然一驚,仔細想想南逸塵的話,也並非全然無理。
在京城時,李毅就和大伯李政宇以及岳父林國榮商談過,幾人一致認定,李毅這次回省就任後,肯定會招來非議,甚至會招來敵對勢力的陷害和打擊。
李毅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離開東海省,暫避鋒芒,調到京城某個不起眼的部委待上一陣子,或是遵從林國榮的安排,去某個位置待上一到兩年。
現在想來,韓福東率先出手,把李毅的公安廳長一職給下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李毅一旦受挫,就減弱了勁勢,不再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
這也是一種迂迴的保護。
再加上張廣明的接連打擊,李毅已經被邊緣化了,也就不再成爲某些人的眼中釘了。
如此一來,李毅這個副省長的寶座,是坐穩了!
一念及此,李毅暗自點頭,心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一件事情,都有正反面,當你掉過頭來看時,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南逸塵道:“李副省長,你還需要我更多的解釋嗎?”
李毅長立而起,對着南逸塵鞠了一躬,長揖說道:“多謝南老的照顧。”
錢多兀自不懂,倔強的道:“毅少,你怎麼還謝他啊?不打他就算輕的了呢!”
李毅道:“錢多,你不懂,不要胡說。南老先生這麼做,是在迂迴的保護我。”
錢多道:“鬼才相信!我們和他,素不相識,從未謀面,他爲什麼要保護你?還迂迴的保護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也只有你這樣的正人君子,纔會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李毅道:“南老先生雖然不是爲了我,卻是爲了韓書記。因爲韓書記不想某些人陷害我的陰謀得逞,也不想東海省裡的勢力,過於傾向某一方,他想留下我在東海省裡,起一個平衡各方勢力的作用。”
南逸塵呀了一聲,用讚許的眼光看着李毅,說道:“李副省長,你的體悟能力,讓我吃驚啊!韓書記不僅要留下你,還有意拉攏你。你對韓書記的幫助,不在於你,而在於高層。”
李毅道:“我明白了。南老,我還有一事不明,請指點迷津。”
南逸塵道:“李副省長肯折節下交,但有所問,我定會盡心盡力的回答。”
李毅道:“張省長想讓我分管經濟工作,您覺得,我可以接受這個重任嗎?”
南逸塵是韓福東的智囊,韓福東的心思和打算,南逸塵想必是知道一二的。
李毅問南逸塵這個問題,就是想試探一下韓福東的心思。
如果韓福東也同意讓李毅分管經濟工作,那李毅就可以放心的接手。
南逸塵想了想,說道:“李副省長,如果你真信任我的話,那我就可以給你一個忠告。”
李毅道:“我當然相信您。爲了拜訪您,我們這是第三次登門了。昨天晚上,今天中午,我們都來找過您,可惜和您緣慳一面。”
南逸塵道:“哦?我聽鄰居說,昨天有人來找我,還說是我的學生,原來是你們啊?”
李毅道:“呵呵,是我們。我拜讀過您的書,自稱爲您的學生,您不反感吧?”
南逸塵道:“啊哎,失敬,失敬啊,我昨天去訪朋友,今天去釣魚了,下午纔回家呢,怠慢、怠慢了!”
李毅道:“我之所以三顧南家,就是誠心誠意的前來請教的。所以,請南老先生有以教我。”
南逸塵道:“李副省長,那我就直說了吧,我勸你,不要接受那個分管經濟的大權。”
李毅道:“哦?爲什麼?”
錢多忍不住又要吐槽了:“毅少,他根本就不懂,瞎說一氣的!你不要被他欺騙了。分管經濟的大權,誰不想要啊?省裡的幾個副省長,誰都想要!”
李毅道:“錢多,不要多嘴!我是來請教南老先生的!”
南逸塵道:“分管經濟的大權,好是好,但也燙手的很!你好不容易,才從風口浪尖上下去,難道你又爬到浪尖上來嗎?”
李毅腦海裡,像有一道靈光,從天而降,直指心靈深處。
南逸塵道:“我要是你,在這非常時期,就老老實實的做好現在分管的工作。至於做大事的機會,嘿嘿,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