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張交鋒
輕柔的雪花,像潔白的花朵一般輕輕撒落天際。╠ 中? 文 ╣
江南省局部地區下起了小雪。
一輛豪華的皇冠轎車緩緩駛進江州市委機關大院。
這輛轎車掛的是軍區牌照,鮮紅的字加上小號牌照,讓人一看就知道車裡坐的不是普通人。
門口的武警敬禮放行。
轎車在市委大樓下面停住,副駕駛位置下來一個年輕的兵哥哥,快速轉到車後面,拉開車門,護住車頂請後面的領導下車。
張良邁出一條腿,擡頭看了看有些灰敗的江州市委大樓,冷峻而嚴厲的臉上,雙眉微微一皺,再邁出另一條腿,走出車子。
他抖了抖身上的軍大衣,大步向江州市委大樓裡走去,進了電梯,直接上到五樓。
張良站在中間,看看右手邊又看看左手邊,最終還是決定先向左手邊走來。
在左手邊最末的辦公室前站定,張良看到秘書辦公室裡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便清咳了一聲。
“您好,請問您找誰?”
“李毅同志在嗎?”
“李書記剛剛到酒博會會展現場去了,後天就是酒博會開幕式,他要去檢查工作。您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我會代爲轉告李書記。”
“不必了!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剛出去不久,可能要等個把小時吶!”
“行!那我就在這裡等他!”
“請問您是?”
“張良!省軍區參謀長!”
“張參謀長,您好,請進來坐吧,我泡杯熱茶給您喝。”
丁雪松表面上恭敬有禮,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心想這人就是張曉斌的父親啊!看起來是個挺強勢的人。
張良道:“我等會再過來!”甩開步子往走廊的右邊走去,一直走到鐵門前,伸手搖了搖鐵門,發現鐵門居然是上鎖的!
“呵呵,您是哪位?”季昌澤正好在辦公室裡,聽到外面鐵門響,便出來探視,一看到張良,便笑道。
張良道:“我是省軍區的參謀長張良。”
季昌澤笑道:“原來是張參謀長啊,失敬。我是市委秘書長季昌澤。你這是要去找遊書記吧?遊書記那邊有專門的電梯,去那邊的人一邊都是乘坐專用電梯,我們這一層樓的人個個都有鑰匙。”
張良道:“季秘書長,你好。這裡怎麼弄這麼一個鐵門啊?多不方便啊!”
季昌澤道:“這鐵門是以前留下來的——我給你開門吧,不過遊書記好像不在辦公室,剛纔跟李書記一道下去檢查酒博會的工作了,後天就要開幕式了,遊書記和李書記一起下去看看,這裡由我看家,你有什麼事情嗎?”
張良沉吟一會,說道:“那就算了,我等等他們吧!”
季昌澤知道張良此來,肯定是爲了張曉斌之事,便道:“張參謀長,請進來坐吧,我們聊聊天。他們可能要個把小時才能回來。”
張良嗯了一聲,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便點點頭,走進季昌澤的辦公室裡。
季昌澤請張良到辦公室裡坐下,笑道:“張參謀長想必是爲了令公子之事而來吧?”
張良道:“季秘書長也知道了?”
季昌澤笑道:“當時我就在現場。”
張良哦了一聲:“這麼說來,季秘書長對此事知之甚詳囉?聽說犬子跟李毅同志衝了一點小衝突,請問到底是因爲何事?”
季昌澤沉吟道:“張參謀長去過市公安局沒有?”
張良一想起這個事情就來氣,說道:“何止去過,但我們市公安局的同志們,一個個都是銅牆鐵壁,軟硬不吃啊!別說是我,便是請省委的曾書記出面說情,都不管用呢!他們說了,這個事情性質惡劣,除非有市委領導開口說話,否則誰來說情都不管用。”
季昌澤哦了一聲,心想李毅真是牛啊!
季昌澤知道張良的背景,當時在現場他並沒有說破,就是想看看李毅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事實證明,李毅也是知道張曉斌背景的,在知道他背景的前提下,李毅還是強硬的頂住了來自張家的壓力。
看一個人的厲害,就要看他的對手。
連張大山這樣的人物,李毅都可以頑強抵抗,可想而知,他的背景有多強硬!
季昌澤在心裡暗自幸運,自己幸虧沒有跟李毅作對,而是選擇和他做朋友。
從陳君同下獄,再到戴堯臣落馬,然後是祝文上位,這一連串的事情,全部都跟李毅這個人有關係。
季昌澤由此不難得出結論,李毅有着強悍的背景!
季昌澤說道:“這個事情,解鈴還須繫鈴人啊,令公子的做法確實過激了,也難怪李毅同志會生氣啊,換做是你,只怕也受不了吧?李毅同志是個好人,對待同事和下屬向來一團和氣,你要是跟他們好言相待,估計他也會開一面的。”
張良默然的點點頭。
兩個人聊着天,季昌澤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張良。張良這才瞭解到事情的全貌。對兒子那個動不動就耍紈絝手段的性子實在有些無奈。心想這多大個事情啊,就敢動手砸人家的車子。
這時外面走廊上傳來說話聲音。
季昌澤道:“好像是李書記他們回來了。”他的房門沒有關,起身走出去,看到李毅和遊圖恩正站在走廊上說話,似乎在討論酒博會的細節。
遊圖恩看到季昌澤出來,便招了招手,說道:“昌澤同志,你來一下,關於酒博會,你下個文件下去……”
張良這時也走了出來,他穿着扎眼的軍裝,十分惹人注目。
遊圖恩暫停說話,看向張良。
李毅看到張良從季昌澤辦公室裡走出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季昌澤笑道:“遊書記,李書記,這位是江南軍分區參謀長張良同志。他來找兩位書記,你們都不在,就在我辦公室裡坐坐。”
遊圖恩還不知道張良就是張曉斌的父親,呵呵一笑,跟張良握手,說道:“張參謀長來市委有何公幹?”
張良跟遊圖恩握手,說道:“遊書記,你好,我此來是有要事請求江州市委幫忙。”
遊圖恩道:“軍民一家,軍隊上有什麼需要我們江州配合的,我們一定盡力。”
張良將目光投在李毅身上,心想李毅居然這麼年輕啊!緩緩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李毅同志吧!”
李毅淡淡地道:“正是。張參謀長有何見教?”
張良道:“李毅同志,昨天,犬子不開眼,無意間得罪了你,我表他來向你道個歉,請你高擡貴手,饒過他吧!”
張良雖然是在請求李毅原諒,但臉是緊繃的,顯然極不情願,語氣也是淡然之中帶着一絲憤怒。
張良沒有伸出手去跟李毅相握,李毅負手而立,也並沒有要跟張良握手的意思。
“令公子?敢問令公子是哪個?”李毅裝糊塗。
張良強忍怒火,說道:“就是那個不開眼的張曉斌!”
“哦!張曉斌?這名字有些耳熟,但在我記憶裡,他並沒有得罪我啊!”李毅說道。
張良從鼻孔裡重重冷哼一聲,心想你裝什麼蒜啊!要不是在上面死壓着,市公安局那幫人敢不放人?
然而,爲了救兒子出囹圄,張良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他找過曾紹偉,結果曾紹偉根本就罩不住場子,答應要救張曉斌出來,事後卻沒有兌現。
他又找到遠在京城的父親,訴說了此事。
張大山向來是個護短之人,當即致電江南省委溫玉溪同志,要求他立即釋放張曉斌。
溫玉溪剛開始態度還好,但後來聽到張大山說除了無條件釋放張曉斌之外,還要嚴懲亂抓人的李毅時,溫玉溪的口氣馬上就變了,說這個事情歸地方上管,自己是省委一號,總不能插手去幹預地方上公安局的同志辦案吧?這於法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張良得到父親的回覆後,這才知道事態有些嚴重,這麼多人說情都遭到了拒絕,由此可見,這個李毅纔是真正的大有來頭之人物,兒子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了。
爲了儘快把兒子救出來,張良不得不親自來到江州市委,跟李毅交涉。
李毅的態度是鮮明的,立場是堅定的,對張曉斌這種目無國法的人,一定要嚴加懲治。
遊圖恩卻想了起來,說道:“是不是昨天那起砸車的事情?”
張良陰沉着臉,點了點頭,雖然他極不願意承認,但這又是鐵一般的事實。
遊圖恩也沉下臉來,自己市委的小車在外面被人當街給砸了,他這個市委一把手,面子上也不好看,何況這事情牽扯到李毅,自己也不好胡亂說話,只是沉默不作聲。
李毅淡定地道:“原來是指這件事情啊,我可真沒有想到,那個砸車的流氓——對不起,我真的無法聯想,一個是將門之後,一個是無賴的紈絝,我真想不到,他會是張參謀長的兒子,我怎麼看怎麼不像啊!張家的家教未必就是這樣的嗎?”
李毅毫不留情面的幾句話,像一根根刺,直插張良的心臟,令得他血壓驟升,一張老臉頃刻之間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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