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已經顯懷了,臉也圓了一圈,見到了侯衛東,臉露喜色。
阿姨跟了李晶很久了,與李晶的感情不僅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更有一股親情在裡面,她見到了侯衛東,甚至比李晶還要高興,連忙着端茶倒水。
“身體還好嗎,你以後別飛來飛去了。”
李晶心裡樂滋滋的,道:“這一趟回來以後,我就在香港生小孩子了,暫時不回嶺西,精工集團在香港設立了辦公地點,我基本上可以在留在哪裡,這邊的業務吳興彬打理得很好。”
她陪着侯衛東一起進了小丑醜的房間,兩人站在小丑醜的牀前,看着睡楚中的兒子,喝了一段時間的洋麪包和洋奶,小模樣長得有鼻子有眼,渾然一幅小侯衛東的樣子。
“瞧,長得多像你。”
一般情況下,兒子長得象父親總是令人高興的事情,對於侯衛東來說就有些複雜,暗道:“如果有熟人看到小丑醜,十有八九會聯想到我的頭上。”
站了十來分鐘,侯衛東才與李晶走出了房門,來到了寢室裡。
“我感受一下小小丑醜的動靜。”侯衛東扶着李晶坐在椅子上。
李晶自豪地將衣服敞開,在棕色胸罩下面,是微微鼓起來的小腹部,皮膚上的淡淡血管清晰可見。
侯衛東將耳朵貼在了小腹上,觸覺處有些緊繃繃的,但是沒有感受到小傢伙的動作。
李晶看着侯衛東的動作,笑道:“小傢伙纔剛剛開始作運動,現在估計還是睡覺。”
侯衛東在肚子上親吻了一會,這纔將李晶的衣服扣上,李晶撤嬌道:“你抱我。”
侯衛東怕擠着小小丑醜,從後面抱着李晶,兩隻手溫柔地撫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過了一會,李晶扭過頭,道:“你去洗澡,今晚要抱着我睡覺。”
侯衛東樂滋滋地進了衛生間,關上衛生間,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儘管方紅線說是打通宵,可是萬一提前回來了,則定然是一場軒然大波,他苦笑道:“下不爲例,再也不能玩火。”
他給晏春平打了電話,道:“早上五點半鐘,你給我打電話,就說有急事。”
晏春平接到電話之時,父親晏道理正好在他家裡,聽說是侯衛東打的電話,晏道理道:“侯衛東本事大着呢,你跟着他準沒有錯。”晏春平道:“有人說,他從縣委書記位置上被髮配到了水電局,以後沒有多大搞頭。”晏道理瞪着眼睛,道:“別信那些人的,農村有句俗話,叫做欺老莫欺小,侯衛東現在纔多少歲,和他官一樣大的人是多大的年齡,他們熬不過侯衛東。”
上了牀,李晶見侯衛東還穿着睡衣,道:“把衣服脫了,抱着我。”
“別壓着孩子。”
“沒事,我側着身體。”
當侯衛東裸着身體抱着李晶之時,她喃喃地道:“真想讓你天天抱着我。”
對於這個要求,侯衛東不敢作答,滿心苦澀。
早上五點半,手機準時響了起來,侯衛東爲了怕影響李晶睡覺,把手機調成了振動,可是這個振動聲音,在寂靜的清晨也很是刺耳。
“誰找你?”李晶一隻胳膊還挽着侯衛東。
侯衛東對着手機說了兩句,道:“局裡出了些急事,我得先走了。”
李晶翻身想起牀,被侯衛東按住了,道:“你別起來,我自已開了車。”李晶還是慢慢起了牀,凝視着侯衛東,道:“你開車千萬要小心一點,現在天還未亮,你別開快車。”
帶着李晶的囑咐,侯衛東回到了金星大酒店,他懷着忐忑之心與負疚之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看到屋內還空無一人之時,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快速地洗了澡,侯衛東這才安下心來,躺在牀上,李晶凝視自己的眼光卻格外的清晰,“還是年少輕狂啊。”侯衛東一隻手臂上站在小佳和小囝囝,另一手臂上站在李晶和小丑醜,現實和從小受到了道德教育在他頭腦中反覆爭奪,讓他內心感到了痛苦。
這也是有良心之人的痛苦,如果沒有良心,也就沒有了這種痛苦。
小佳只到早上八點鐘纔回到金星酒店,進來之時,眼圈發黑,道:“真是累死了,吳阿姨精力還真是好,一直興致勃勃。”
“你贏了還是輸了?”
小佳道:“打麻將之時,吳阿姨發了話,大家公平競爭,不準故意放水,我確實是認真在打,大家水平差不多,我估計還贏了些吧。”
侯衛東笑道:“你還真是的,應該放水就放水,莫水還真要贏了吳廳長的錢。”
小佳打了個哈欠,道:“吳阿姨有幾次放了炮,我都沒有要,還是稍稍放了水。”
“那她贏了沒有?”
“應該贏了,蒙姐和方姐肯定是輸了。”小佳又打了個哈欠,道:“老公,你八點鐘喊我起牀,我今天上午不想上班了,得給謝局長請假。”
過了一會,小佳發出了均勻的鼾聲,侯衛東坐在了牀邊,安安靜靜地看着她。
有一句老話,是關於女人和男人的,大意是,男人在同一個時間可以愛上不同的女人,而女人在不同的時間可以愛上不同的男人。
侯衛東又把此話拿出來想了一遍,搖頭數次。
沙州市委,易中達拿着一份請示找到了黃子堤,道:“這是出國人員的擬定名單,你看一看。”
黃子堤拿過名單看了看,道:“我有一個意見,到國外我們是去考察學習,是開闊視野,增長見識,洋爲中用,這不是老同志的待遇,也不是旅遊,四個縣的組織部長都應該去,還可以邀請人大、政協的同志一起去。”
易中達看了看自己擬定的名單,若是按照黃子堤的建議,至少得換好幾人,道:“這個名單是各單位推薦的,都是相關業務人員。”
黃子堤道:“那就劃個槓子,超過五十歲的就免了,考察還是主要集中在中青年這一塊。”
易中達想了想,覺得黃子堤的說法也有道理,原本考察組就有兩位縣委組織部長,再增加兩位縣委組織部長,不過就是淘汰兩人而已。
經過修改的出國名單送到了市委書記朱民生心中,他看了一眼人員組成,簽下了“同意”兩個字。
郭蘭接到市委的出國通知,感到很是突然,不過這是市委組織的出國考察活動,她也沒有過多考慮,讓辦公室按照文件通知去辦手續。
在四月,沙州市委出國考察團正式在嶺西機場上了飛機。
經過長途飛行,又由於時差的原因,來到了舊金山以後,郭蘭已很有些疲憊,在賓館住下,綜合科楊騰便過來敲門。
“黃書記找你,在他的房間。”
郭蘭匆匆化了妝,來到了黃子堤房間。
黃子堤穿了淺色的運動服,比在國內更加青春,如果不是肚皮稍大,還可以用儀表堂堂來形容。
“今天晚上有沙州人請客,你和我一起去。”
郭蘭有些吃驚,道:“沙州人在美國,是誰啊?”她在沙州市委組織部工作之時,就與黃子堤打過交道,雖然談不上有什麼關係,雙方都並不陌生,但是類似這種私人性質的飯局,還是第一次。
黃子堤沒有正面回答,笑了笑:“到時你就知道了。”
下了樓,見到了一輛寶馬車停在門口,車前站了一人,向着黃子堤等人揮手,等到黃子堤走進,道:“歡迎黃書記,我在唐人街已經作了安排。”
此人郭蘭認識,是當年在益楊的名人易中嶺。
郭蘭在益楊組織部工作過,對當年益楊檢察院的案子知道得很清楚,她暗道:“侯衛東提起過易中嶺,一幅鄙視的樣子,這人怎麼就和黃子堤搞到了一起。”
在組織部工作多年,她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思想,與易中嶺打了招呼,就上了車。
楊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易中嶺坐在司機後面的位置,黃子堤坐在中間,而郭蘭坐在了後排右手的位置。
“黃書記,不太好意思,擠着你了。”
黃子堤豪爽地笑道:“在舊金山能坐上寶馬,不錯了。”
舊金山的唐人街是美國西部最大的可與紐約唐人街相比的地方,這裡大約有八萬餘名華僑居住,這裡所寫的所聽的都是漢語,所見的都十分有中國傳統風格,宛然是一個小中國。
駕駛員是華人,一邊駕駛一邊講解站唐人街的歷史,他的口音聽上去與普通話不一樣,楊騰問了問,果然是從臺灣過來的。
郭蘭早就聽聞了舊金山的大名,一邊聽着司機講解,一邊看着窗外的街景。
黃子堤體胖,佔了位置寬,隨着汽車的行駛,他不時碰到郭蘭的身體,只覺車內暗香浮動,別有一番迤邐風景。
黃子堤自從收了五十萬以後,思想便發生了突變,他在易中嶺別墅後面的別墅享受了無數美女,又和易中嶺一起遍嚐了天南海北的美女以後,女人在他面前就失去了神秘感,那天在會場上,氣質幽雅如百合花的郭蘭,突然打動了他的心絃。
就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