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驟然間放鬆的緣故吧,高建彬突然打了個哈欠,感覺到有一陣強烈的睏意涌上來。這對他來說是很難得的事情,要知道現在還不到下午三點鐘呢,在陽西省的時候,正處於最忙碌的工作狀態。
人家都能給他按摩了,高建彬也不打算矯情,那樣就沒有啥意思了。作爲女人都不避嫌,一個大男人反倒唧唧歪歪的,會被人家看不起的,而且他有種想要和鍾慧歌多聊一陣的想法,人生難得遇到一個相似的異性朋友,現在只能這樣說,能不能成爲紅顏知己,那要看兩人的緣分。
高建彬說道:“我可能是最近精神有點緊張,工作的壓力太大,稍微一放鬆反倒有點睡意,借你家的客房休息一會,你不介意吧?”
鍾慧歌甜甜的一笑,說道:“高書記大駕光臨,寒舍本來就蓬蓽生輝,難得您不見外,我當然沒有問題了,這樣,我帶您上樓休息。”
談素菲看到這一幕的出現有點眼暈,在鍾慧歌的住處睡覺,簡直是京都圈子裡的奇聞,雖然這裡經常的舉辦社交晚宴,可是來賓沒有人能得到這樣的奇高待遇。
沈星虹看她神情不對,就說道:“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有這樣的表情?”
談素菲說道:“高建彬是想睡覺,我倒是認爲我的夢還沒有醒呢,這兩個人今天搞什麼,做的淨是些離譜的事情,不要說是那些男人,就是女人也沒有幾個能在這裡睡覺的,我這種閨中密友例外。”
一會兒鍾慧歌下了樓,說道:“我們出去逛一會吧,好久都沒有逛街了,我想要買幾件時裝。我身爲女主人舉辦晚會,穿的沒有品位會讓人嘲笑的。”
談素菲撇了撇嘴說道:“你還缺衣服?兩個大房間全是衣櫃,開兩個頂級名牌時裝店都足夠了。”話雖這樣說。但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三個人毫不猶豫的出了門。坐着鍾慧歌的邁巴赫就走了。
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高建彬看着這間客房有點怪怪的,超級大牀和沙發茶几的佈局風格,倒像是女孩子家的閨房,只是房間太整潔了,也沒有私人物品擺放,像是那種小相框、布娃娃或者是女性雜誌等等。
臥室的傢俱和燈具都是相當考究的。以米黃色爲主要的顏色,薄被中還有淡淡的芳香氣息,很像鍾慧歌身上的味道。
開始的時候只是懷疑,但是到了和臥室相匹配的衛生間。高建彬就明白了,這絕對是女主人的臥室,雖然沒有內衣之類令人噴鼻血的東西作爲證據,可是那一大排世界名牌的化妝品,居然沒有一樣是男人用的。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高建彬洗了把臉,儘管知道這是鍾慧歌的私人臥室,還是用她的毛巾擦了擦臉,估計是有專門的服務人員負責整理,房間就如同奢華的歐洲宮殿。潔淨而整齊。
下了樓一看,三個賞心悅目的美女在客廳裡閒聊呢,巧笑嫣然的樣子特別迷人。聽到腳步聲,鍾慧歌回頭一瞧,笑着站起來說道:“怎麼沒有多睡一會,現在還不到七點鐘呢!”
高建彬似乎有深意的說道:“這就足夠了,睡得非常好非常溫馨,就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謝謝你的盛情款待。”
鍾慧歌輕輕咬着紅脣,露出編貝一樣的玉齒,臉色有點羞紅,好一陣才說道:“我們吃飯吧,廚師做了地道的海州大菜,你家鄉的風味,希望你能喜歡。”
高建彬也不得不讚嘆這個女人的心思,他覺得自己不能多和她接觸,時間一長,說不定自己還真的會生出別的念頭來。所以吃完飯就要談素菲開車送他回家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沈星虹意外的被鍾慧歌留在家裡,據說是長夜無聊,可實際上爲了什麼,似乎另有隱情。
回到家一看,坐着幾個很失望的兄弟,人也不多,許陽、王湘民、邵國翰、朱雲朝和富偉宸,還有一個王子建。看到他回來,富偉宸一臉“哀怨”的表情,說道:“建彬,你怎麼纔回來啊,我們本來還想到你這裡混飯吃,到現在餓的眼睛都冒金星了!”
高建彬笑着說道:“有這麼離譜嗎?我不在,還有五個大廚師在呢,怎麼能夠餓着你們,騙誰呢!”
邵國翰哭喪着臉說道:“建彬,她們倒是做飯了,可這頓飯吃的忒貴,我就吃了一個饅頭喝了一碗稀飯,菜都沒有吃多少,一輛布加迪威龍超級跑車,轉眼間就讓月光給劃拉走了!”
富偉宸接着說道:“建彬,天地良心,我就是吃了一隻我送給你家的熊掌,煙雨就把我可憐的遊艇要走了,你們家這都是些什麼女人,太黑了點吧?”
許陽笑着說道:“別聽他們在那裡乾嚎,看那小氣吧啦的樣,對了,我聽說你今天就是去了一趟國家組織部,頂多就是半個多小時,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高建彬無奈的說道:“我本來是想早點回來的,還有一份報告沒有趕完呢,可先是被談家的談素菲找上門來,替談家那個混球的煤礦說情,接着是鍾慧歌找我,也是同樣的問題,我又到海北湖的十二號別墅,見了見她圈子裡的那羣煤老闆們,話不投機半句多,溝通不暢大吵了一架,然後混了頓飯回來的。”
邵國翰極爲吃驚的道:“建彬,你還真是夠厲害的,京都圈子裡男人的偶像!能在十二號別墅混飯吃,太難得了,倒不是說你沒有這樣的資格,而是這個女人從來不單獨招待異性,難怪都說你身上能出現奇蹟,真的沒有說錯。”
王湘民皺着眉頭說道:“談崩了?這是怎麼回事,那些傢伙也太不識擡舉了吧?說來給我們聽聽。”
高建彬說道:“最難辦的就是王哥的弟弟王子昌,那個傢伙油鹽不進,把我給惹煩了!你們也知道,我幾乎沒有妥協的習慣,這次爲了能夠順利推動治理工作,破例和他們談判,給出了幾個條件讓他們執行,這樣至少可以保證煤礦繼續經營。但是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認爲我是在欺負人,所以就談不下去了。”
許陽笑着說道:“你這個人向來堅持原則,能提出來的變通條件,恐怕也是不太容易接受的,如果難度不是很大,我相信他們還有這點分寸,說吧,你到底給他們設了什麼底線?”
高建彬把自己的幾點要求一說,在座的人都笑了,王湘民說道:“你還滿腹的委屈,對他們來說,這可是要命的條件,難怪他們有所顧慮了。恐怕你不知道,能在陽西省擁有那麼大規模,那麼高產量的百萬噸級煤礦,還是好幾個甚至更多,他們能有這麼大的能力嗎?必然是有一些別的家裡人,在裡面入股分紅,是一羣人聯合起來各自的關係網,纔到了現在的程度。”
高建彬淡淡的說道:“都是一家人撈好處,這有區別嗎?還不都是依仗着父輩甚至祖輩的影響力和關係網?”
邵國翰說道:“你可能不太瞭解京都家族,絕對不是像人們想象的那麼厲害,也不是表面上那麼風光,人情關係網固然很強大,但維持起來也是相當費腦筋。家中的長輩位高權重,但是對這種事情是不會插手的,資源不可以亂用,不到關鍵的時候不許用,這是一個共同的規則。”
朱雲朝說道:“家族的子弟本身並沒有多少能量,因爲手裡沒有權力,依仗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地位和影響力,說白了,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而已。京都圈子的子弟們最近幾年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都在想方設法的建立自己的關係網,說句實話,只有自己能掌握的力量纔是力量,共有的東西根本不可靠。”
許陽說道:“打鐵還需自身硬,自己要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家族的勢力再強,那有個屁用?等到那些長輩們百年之後,豈不成了樹倒猢猻散的局面?靠着拼爹拼祖宗活着,那是一種莫大恥辱!我們從政的從政,經商的經商,爲的就是將來還有在京都圈子裡的資格。”
王子建說道:“搞這樣的事情,他們花費的心血也不在少數,一個人的關係網能有多大,就看自身的能力有多高,獨木難成林,一個人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來?開煤礦需要的條件很多,啓動的資金就是很大的一筆錢,還有專業的管理團隊,打點煤礦所在地甚至是地市和省裡的關係,那些監管部門可不是吃乾飯的。”
又說道:“所以,想吃獨食沒有可能,找個省委省政府的領導打招呼,還怕有人在後面射冷箭呢,誰敢保證下面的人得不到好處會不會暗地裡告黑狀使壞?爲了能夠把煤礦搞成下金蛋的母雞,他們勢必要和家裡的其他人合作,甚至是和關係網裡面的一些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