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上有些反常,俗話說“春雨貴如油”,是說春雨催生萬物,有春雨的滋潤萬物生長才能夠欣欣向榮。可今年進春,除了下過幾場小雨,好像沒再下雨,田地裡出現少見的乾旱,這在江南地帶聽老百姓說只怕是百年未遇,在北湖鎮春上要抗旱真個怪事了。
春上雨少,對修路倒是黃金時節,基本上沒有預計的時間拖延,工人們沒有假期的抓緊時間施工,洋湖大隊一些人搞的石場更是日夜加班的把工地上需要的石料運往工地上。這些石場除了楊書記搞的比較規模大些,其他的都是小場所,投入相對也少。工地上走入正軌,他忙於計劃生育工作,對工地上的事情看得較少,去的也不是很多。
五一放假一天,加上雙休日共有三天時間,他計劃着到市裡去跟黨加靈見面。自從去年跟黨加靈一見,他心裡的感覺比當初見夏蘭芝還要震驚,腦子裡一時間全是空白,過後覺得自己就跟武俠小說裡面寫的段譽遇見王語嫣那種感受差不多,神仙姐姐降臨,今生無虛。跟着自己到市裡藉機約見老同學程水淼,醉翁之意不在酒,更想見的自然是黨加靈,三個人一起吃了餐飯,黨加靈第二次見面就相比要熱絡些。
程水淼私下裡問他是不是想追這個市裡電視臺的臺花。黨加靈有報社調動到新近成立市電視臺主持《江州新聞》,當之無愧當家花旦。他跟老同學沒啥好隱瞞的,說自己確實被黨加靈震住了,自己跟蘭芝有感情,可是家裡不同意,一直拖着,現在這人是自己心動的第二個女人,就怕自己難以配上人家。
程水淼嘿嘿笑着說:“你這點還是有點自知之明,黨加靈誰啊?說出去,在市裡不認識的人只怕都少,追她的排上一個連的人都有,不過,我相信老同學,你又是誰啊?可是響噹噹的南江一才子,是很多人都要仰視的人物,不差於任何人,更談不上配不配的,只要你想追,聽從自己的心聲,勇敢的拿出行動,相信你不會失望的,何況還有老同學在一邊幫你敲敲邊鼓。”
他要的就是程水淼最後一句話,能夠幫自己在一邊敲敲邊鼓,總比沒人說好話好,忙感謝的說:“如果老同學能夠這樣做,就不愧是同學一場,不管結果如何,做兄弟的都要感激你。”
這樣在老同學的撮合下,他又跟黨加靈見了幾次面,後來就不用程水淼搭線自己直接跟黨加靈見面,只是一直不敢提出想跟人家交男女朋友的想法,膽怯着哪。
過年,拿分紅的錢在市裡買了一套房子,說是到市裡方便住宿
,其實是想爲自己跟黨加靈的來往提供一個私密的空間。
五一放假,當天下午沒事他提早下班往市裡趕去,對蘭芝則說自己有些事不到縣城去。上了省道,手機有了信號,他用手機給黨加靈發信息:晚上有空嗎?黨加靈很快回信:你在哪裡?他回:正往市裡趕,想約你吃晚飯。他不敢打電話跟黨加靈說,怕自己心裡一激動到時說不出口。
過了會,黨加靈回道:如果你能夠趕在下班前到,我就等你。他說:那就是說,你今晚沒安排,我可以有機會陪你一晚上了?黨加靈很快發了個疑問的頭像過來。
他忙回過去:我是說,今晚很高興能夠陪你吃飯。黨加靈過了會,回信:你是自己開車過來嗎?那你一心開車,等到了市裡給我打電話。他回了個:謝謝你關心,順帶發了個感動的頭像,便一心開車,嘴裡不由興奮的吹起了多年沒吹過的口哨。
他不知道,還沒下班的黨加靈已經接到幾個約她晚上吃飯的電話,只是這些電話都被她給推辭掉了。他發短信過去時,黨加靈心裡也在想着他會不會這個假期趕到市裡來。後面約吃飯的事情就很自然願意了。
對他的事情瞭解得越多就越覺得人不錯,要不是他工作在鄉下,恐怕這事就已經挑明,以他目前的奮鬥想到市裡可想而知那是多大的一道門檻,這門檻也就卡在兩人的關係發展上,一時難以跨越。
今晚註定是一個叫他難以入眠的夜。吃飯的地方按黨加靈要求的說是不喜歡那種豪華的地方,帶着他到了市裡學院路去吃小攤上的特色小吃。兩人吃的滋滋有味,由於他買的房子就是江州學院一個老教授轉讓的,距離吃飯的地方太近,很自然就到這裡歇歇腳。這是兩人頭一回夜晚單獨到他這所新買的房子裡。
藉着喝了幾杯啤酒的勁力,他把自己跟蘭芝的事情坦白交代,當然,黨加靈是沒叫他交代,他這是主動求情,把大半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情感倒豆子似地倒了一番。
哪知,黨加靈並沒有出現那種應有的驚訝跟不高興,而是默默的看了他好一會,看得他就像是一個在等待審判的犯人,忐忑不安,心一個勁的砰砰直跳的厲害,才輕輕說:“我知道。”
他一時懵了,黨加靈是啥意思,知道卻從不說起,難道她一點也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他顫抖的輕輕問:“那••••••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黨加靈神色平靜的說:“我還沒有想好。”一會又笑着說:“難道你覺得這個樣子不好嗎?我
倆是朋友,好朋友,不是嗎?”
見她這樣,他忙說:“當然,當然,我倆是好朋友,好朋友。”
黨加靈看他這個樣子,輕輕拿起他的手說:“安邦,我很看重你和我之間的友誼,就讓我倆這樣順其自然好不好?”
他還有什麼說的,肯定是猛點頭表示同意,人家沒一口拒絕已經是老天恩賜。話題隨着黨加靈的意思轉到了蘭芝身上,對這個不一般的女子有很想接觸的願望,不簡單吶,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百萬富翁,市裡都聽說過的女企業家,雖然這起家的本錢是他提供的,可是人家能夠短短几年之間憑藉這些資本做到目前這個樣子,同樣了不起。
對蘭芝,他還沒有說過這事,主要是自己不好當面說出來,怎麼說,他不知道該怎樣開這個口。這個時候就只有找藉口不去縣城,儘量躲開一邊。
兩人聊到九十點的樣子,黨加靈說要回家,怕晚了家裡人不放心。送她回來,他心裡還是很高興,雖然黨加靈沒明確表態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可也沒拒絕發展到那一方面,在樓下,他發了一條短信,是自己爲她寫的詩詞:卜算子•詠加靈
風瘦楊柳腰,臉映桃花豔。一川飛瀑驚天人,雙雙金蓮現。
飛雪迎春到,玉露送春歸。猶是輕舞戲飛燕,脈脈眼波媚。
黨加靈回信:我願意做你眼中的天人。
捧着這條短信,他幾乎是甜笑着進入夢鄉。
恍惚中,他看見自己牽着黨加靈的手在輕緩的樂曲聲中婚禮的殿堂,身着輕紗的黨加靈一層雲霧輕輕環繞,猶如仙子一般,幸福中的他只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也像沾了仙氣,在樂曲的伴奏下,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他正要給黨加靈戴上自己精心挑選的鑽戒,握住黨加靈嫩蔥一般的小手指。
忽然,有人從外面不顧一切的衝進來,大叫着“不行”,場面亂了,他心更慌了,對面的黨加靈竟慢慢的放開他的手,離開他而去,他驚叫••••••
一驚,醒轉卻是大夢一場,心莫名的悸痛。第二天,卻沒見黨加靈有任何異樣,反倒是帶着他到江州市裡一些有名的景點去轉,說自己是地主,得盡地主之誼。以前雖也有過兩人單獨在一塊的時候,卻不像今天這般親近,少了份拘束。這對他來說,眼前一切真是痛並快樂着。
當然,其中的快樂是真實的,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能夠和黨加靈走到這一步足以滿足了。在市裡的他,悄悄的進行着自己的快樂旅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