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惑溺

33、惑溺 紀久然的冠翎歸故里33、惑溺 無彈窗 ,灌江 網

奉天城外的小屋,周軍暫住,爲的是停放一個人的屍身。uc小說網/衆將見鸞沉叫人給扶着,形容枯槁,一時之間,竟也不得言語,只能眼睜睜看着。

“將軍被匈奴的死士刺中後背,傷的不重,只是那箭上抹了毒,解藥劑量不夠,又來的太遲……”

“出去。”鸞沉頭也不回,他根本沒興趣聽什麼因公殉職的豐功偉績。這個人死了,或者活着,現在只有這兩件事。

人躺在塊木板上,一塊白布覆蓋在上面,布角沾了些許凝固的血跡。

鸞沉顫巍巍的走過去,死死盯着那塊白布看,眼神迷離。

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掀開白布。人是熟悉的樣子,前所未有的安靜,只是臉色發青,睫毛在眼窩投下灰暗的陰影,嘴巴也閉合不緊,看上去很呆。

鸞沉腦子空空的,下意識低頭去碰他的嘴脣。

涼的。

味道苦。

手指在髒兮兮的白布下面摸索,終於找到他的胳膊,剛剛死去的人,身體異常柔軟,甚至還帶了若有似無的溫度。

“子期?”鸞沉趴在那塊木板上,握着宋昱的手,貼着他耳朵輕喚,昨天他也是這樣叫他的。

輕悄悄的,沒有回答。

鸞沉猛然醒悟過來什麼。

他是故意的,即使倆人昨夜還耳鬢廝磨,呆子果然還是記恨他。他要履行自己四年前說過的話:要用一條命換你記我一輩子。

怒火中燒原本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世上從來沒有誰膽敢忤逆自己的意思,除了他。

鸞沉甩開他的手。

這個人不僅不呆,還卑鄙狡猾。他既然早就知道自己要死,爲什麼不找個拐角自己去死,偏偏在死之前跑去招惹人,還把死掉的罪過全推給自己的君主,好像被全天下負了一般!此等慳吝小人,根本……根本死有餘辜!

他故意僞裝的文武雙全,刻意假作青澀深情,假惺惺爲自己打下萬里河山,其實等的就是這一天,滿腦子都想的是害人!

“你這個人!卑鄙,無恥,自私自利!”鸞沉斷斷續續的抽噎着罵道,一邊用力晃動他的身子:“幸虧你死了,不然朕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布滑落在地上,劣質的木板哪裡經得住這樣折騰,幾番晃動,吱吱呀呀的連聲抵抗。

“還不遲……朕現在總算認清你是什麼人了!你以爲自己贏了?告訴你宋昱!你現在被利用完了!江山已定,朝中人才濟濟,不缺你一個!以後朕一定是流芳千古的明君……和你這些年,怎麼也算不虧……”

話沒說完,木板喀嚓一聲斷裂,失去支撐的罪臣面朝下沒大沒小的壓住瘦弱的君王。

漂亮的臉貼的那麼近,真是令人砰然心動的距離。

“還不遲……”鸞沉還在喃喃自語,卻忍不住把舌頭伸進死去的壞人乾裂的脣間給予潤澤。

冰冷的,依然柔嫩的口腔。血腥味,大概是死前吐了不少血。一隻手碰到後背,撕裂的傷口似乎沒有凝固,依然有黏膩的血涌出。

鸞沉被這熟悉的味道下了蠱,舌尖一點點向內延伸。他不怕屍體,可是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這樣抱着一具屍體,憐惜的舔舐過每一顆牙齒,呆子如果泉下有知,一定要笑死自己了。可是他沒有任何自制力能控制自己截斷這樣的行爲,舌頭還是食髓知味的寸寸進犯,腦子裡是一些破碎的畫面,鸞沉身子發軟,被壓的喘不過氣,直到裹住那僵硬的舌根,貪婪的汲取最後一絲熱氣,鸞沉忽然整個人都繃住了!

屏住呼吸,合閉雙眼,用盡心力去感受……

只這幾秒,鸞沉出了一身汗。

外頭把守的殷景仁和朱豈之早聽見裡面又哭又罵的動靜了,只是兩個人都知曉將軍和皇帝的貓膩。實在不敢揣測自己喜怒無常的陛下會做出什麼,全豎着耳朵,咬着牙,面面相覷。

這時卻聽見裡面皇帝一聲變了調的呼喊,溺水者垂死掙扎用盡全力一樣。朱豈之一腳踢開從裡面扣住的門板,倒地的一片灰塵中,被眼前的畫面驚呆。

鸞沉儀態盡失地把宋昱抱在懷裡,倆人扭曲的滾落在地,滿身的塵土血污,裹屍布,斷掉的牀板散在一邊。

見到朱豈之,救命稻草一樣慌忙道:“他還有氣……快……快叫人來!”

半句話伴着半聲咳嗽,想生硬把咳壓下去說句完整的話,臉被鱉的通紅。

朱豈之愣了許久,連忙撲上去抱住鸞沉:“陛下您別急,爲了給你看病奴才已經叫太醫出宮往這兒趕了,您不要急壞了身子!一定一會兒就到!”

隨後趕來的殷景仁到底是沙場上練出來的臨危不懼,一聽這麼說,拔腿便往門外跑,出了大門便看見宮裡金碧輝煌的的馬車停在那兒,幾個侍衛手裡捧着東西,在外面候命。

太醫進來把着宋昱的手腕,果然微息尚存,不甘不願般懸於一線,他看向一旁的皇帝,爲難道:“……陛下,您這樣,臣如何給將軍醫治?”

鸞沉哦了一聲,鬆開那隻攥緊宋昱的手,倆雙手都僵掉,十指絞纏,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分開。

朱豈之趕緊給他披了件褂子,扶到一旁,可是鸞沉眼睛壓根沒有離過那人。豈之忽然覺得,要是那人這回救不活,不要說開春了,恐怕等不到宋昱入土爲安,陛下今日草擬的遺詔便要生了效。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宋昱回宮前前後後昏迷了十天,鸞沉便不眠不休的守在一邊,他幫不上忙,身體也處在崩潰的邊緣,就傻乎乎的盯着看,生怕少看一眼會吃大虧。

鸞沉看着看着便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得額頭一陣瘙癢,半眯着眼,居然是誰在撥弄自己額頭上的碎髮。

一下子睜開雙眼。

四目對視,寂靜無聲。

作亂的手還在一下一下異常輕柔的繼續,鸞沉覺得自己動不了。

“早上好。”宋昱先開口,許久沒有說話,聽上去十分沙啞。

“嗯。”皇帝無視窗外烏啼滿天,月黑風高,鎮定自若的答道。

“有點癢,”宋昱扭動身體:“後背。”

鸞沉想了想:“大概是傷口在癒合,結疤了自然癢的。”

“我去叫太醫……”

“別忙,我挺好,讓我看看你。”

之前預想的,這個人醒來了,自己一定要拳打腳踢的把之前擔驚受怕的帳悉數要回來,不濟至少讓他做牛做馬哄上自己一陣子。可是真的面對這人漂亮的眼珠子,居然連個尖酸的詞都想不出來,尊貴的陛下壓抑着自己想要噓寒問暖的**,臉色微紅。

“陛下不舒服?”宋昱艱難的轉過來,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摸摸鸞沉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熱……”

“肺病總是這樣,”鸞沉無奈道:“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就犯潮熱,清晨時分還是會退下去的。”

宋昱靜靜的想了一會,撐住自己坐起來:“來,我給你看看。”

鸞沉本想恥笑他,見他一臉嚴肅,身體又虛弱的厲害,只好順應他的動作,用盡全力回抱住這位宋太醫。

“你……”宋昱冰涼的手在消瘦的脊背上滑過:“咯血麼?”

鸞沉笑了笑:“你還真當自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放着將軍不做,和奴才搶差事?”

宋昱喘着氣,正對着他:“陛下!”

鸞沉只好嘆口氣:“偶爾也會。”

“您那時候說,活不過開春……”

“那是氣話,”鸞沉急促道:“別當真,我沒事。”

宋昱不信“你騙誰呢,叫人來,我有事。”

換成從前,宋昱向來百依百順,生怕自己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只恨風水輪流轉,鸞沉磨着一口牙,準備等呆子養好了再算賬。

不一會進來倆個太醫和十幾名宮娥,候在寢宮門外。宋昱讓人研墨,口述了一張稀奇古怪的方子,有什麼白芨生鱉黃泥麥麩,林林總總的。

鸞沉沒想到他當真一言不發的專注起來。

宋昱醒來之後,似乎變了一個人。他還是溫柔,還是會抱着自己愛惜的親吻,給自己調理身子。不過似乎不再是少年癡纏的迷戀,鸞沉有點害怕,他只盼在僅剩的歲月裡過一段自己希望的生活,然後留下的人個個都念着他的好。

沒來得及研究清楚自己豢養的動物如何成功的牽着自己的鼻子走,他就發現身體的確在寵物的調理下有了好轉的跡象。

藥很怪,味道苦極了,碗兒在宮外,也不好總是叫人家回來做梅子茶。鸞沉每次喝完藥總是抓住那人脣舌纏綿,直任性的把苦味全渡到罪魁禍首嘴裡纔算完事。

宋昱常常只是溺愛的笑笑。鸞沉其實不喜歡這樣,宋昱長成大人了,開始可以自己思考事情,總有一天他不再迷戀一個男人。

倆人病友般一起養着身子,開春不久大白貓得了肥胖病不幸逝世,鸞沉提議再養一隻,宋昱低着頭說:“我們不比尋常人家,動盪的生活養不活好吃懶做的畜生。”

鸞沉假作沒聽見,反正養着這麼大一隻,別無所求了。以後卻也不再提這事。

心情好了會出宮溜溜。顧忌着宋昱說的話,鸞沉把他死而復生的消息壓下來,知道宋昱還活着的人並不多,所以自己的大寵物,即使出門也藏着掖着。

入夏皇帝已經能繼續上朝了,宋昱身體也恢復到可以抱得動他,朝中事物都是千篇一律的舊事,鸞沉心不在焉的批摺子,周鄴隔上幾日要送來,鸞沉就丟下政務,讓宋昱教他寫字。

宋昱穿着侍衛的藏青色長袍,眉清目秀,一種洗淨鉛華的氣宇軒昂。

周鄴問他和舅舅是什麼關係,他笑眯眯的敷衍,他是我的陛下。

鸞沉心裡一突。

有天鸞沉睡醒了,到處都找不到宋昱。問朱豈之,說是宋昱半夜裡就去找了太醫,臨時寫出份方子,囑咐半月之後給鸞沉以一日三次的劑量服用。

鸞沉聽得臉上有了笑,一個人站在

“陛下……”宋昱臉色一變。

“夜裡外頭寒氣重,你傷還沒好全,有什麼事叫奴才去辦就成。”

鸞沉低頭拉住他的衣袖,衣服上沾了些寒露,潮溼的觸感。

“陛下,”宋昱執意不肯動了:“我有話要說。”

“不用說了,不就是不想要我了,要走麼?”

宋昱愣在那,嘴脣發着抖,手指上揚去碰鸞沉的眼睛,卻被推開了。

“又要鬧脾氣?”鸞沉冷笑:“你又能走到哪裡去,哪次出去不都還是回來了?何必再大費周章。”

話說的這樣刻薄,聽的人卻答的緩慢認真,極盡溫柔:“過去我不明白,那是仰慕是迷戀,不是想現在的愛。”

今非昔比,四年來他並非腦袋空空的打仗,他在思念中才慢慢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

自己苟延殘喘活下來,已經改變了大周的歷史,執意留下,便是違背天理,只會給帶來更多的災禍。

愛到癡迷。未有不神智失常者,此謂惑溺。

即使鸞沉一時之間被自己迷惑,清醒之後,還是個爲了江山不惜一切的君主。那時候再後悔,恐怕爲時已晚。

況且鸞沉始終不懂。宋昱和他不一樣,如果他不爲鸞沉做那麼多事,鸞沉不會喜歡他。可是對宋昱來說,愛是沒有條件的。即使他什麼都不做,再見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那麼這些話,又怎麼解釋給他呢。

“哼,你倒是會撿好聽的說,”鸞沉臉上呈現出一怪異的笑:“臨走了還要哄哄我。”

他摸摸自己的臉,上面沾了些潮溼的液體:“我們也算好過一場。你走吧,去豈之那裡領些銀兩,一個一個都狼心狗肺,等到了背後,不是給我捅刀子便是叨唸我小氣。”

宋昱沒想到鸞沉竟會答應的這樣爽快,訝異的說不出話。

“還愣什麼?還想要什麼,女人,官位,名望?想要封地也不是不行,還是把晉安王的舊地給你,封個侯爵……”鸞沉用袖子捂着臉,拼命把他往外頭推:“你想要什麼都給你,快些走罷!”

“軍中事務我會萬般叮嚀,部署完全之後再……”

“不用了不用了,你要走便快些!”

砰的一聲踢上宮門,硃色木片將倆人隔開。他鸞沉一生作惡多端,最對不起的人,卻是他唯一一次的真心。

門外靜了片刻,接着響起沉穩的腳步聲,不緊不慢,有條不紊。轉瞬之後,消隕殆盡。

鸞沉一個人留在裡面,透過窗櫺看天,美景如斯,又豈能獨自觀賞?那個人要走,要醫好自己,要一刀兩斷一筆勾銷,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他是釋然了,那他呢,要他欠他然後後悔一輩子,想的倒美。

宋昱精神恍惚,心如刀絞的走出宮門,一路竟毫無阻擋,恐怕那人早做好打算要放自己走。今天若不是鸞沉主動提出,他還不知怎麼開口,鬼使神差的,覺得一定離不開的人即將從生命裡剝離,宋昱這一生,功過是非自此也將蓋棺定論。

鸞沉的意旨是把宋昱敲昏了帶回來,朱豈之卻豁出去命要把宋昱敲成真呆子。這些日子看鸞沉過的擔驚受怕,如履薄冰,卻無法爲他分憂,接到要扣留此人的命令,便嚮明陽公主求計。

如果宋昱不是死,而是沒了腦子,呆呆的留在皇帝身邊做個玩物,鸞沉那樣的心性,一定過不了多久就要厭倦的。

手法雖爲下作,卻是上乘之策。

……

他只是想關他一段時間,要他誰也見不到,哪也去不了,直到他向自己跪拜求饒。之後還是會對他好,喜歡他,只要他想,鸞沉身爲帝王,賜他肥馬輕裘,光耀門楣,甚至封妻廕子,一生榮華富貴,不過一句話而已。

只要他不走,只要他不死。

誰又能說這樣有錯。

他要是被綁回來的時候大叫大鬧,他就自降身份上去親他,宋昱最怕這個。

宋昱忽閃忽閃着眼睛盯着窗戶外面,見他來了,嚇得一下子從牀上蹦下來。

“陛下!”

鸞沉也怔了,周圍圍了防止他逃走,裡三層外三層的,整個禁衛軍都來齊了。

宋昱卻跪在他腳邊,沒有一點要跑的意思。

腦子靈光的很,只是不記得人了。倒也不是全忘光,唯獨那天被被詹育韜送進皇宮之後的事一概不知,左右盤問,不像是裝的。

鸞沉看着愁眉不展與按住自己四肢的侍衛垂死掙扎的宋昱。

“大人恐怕是中了邪,要不要……找護國寺的方丈來做法?”

如果回到四年前,宋昱不過是個孩子。他沒爲自己做過任何事,他喜歡自己遠不及自己喜歡他,他莽撞,脾氣暴躁,一無是處。

這就是命。

鸞沉抿脣一笑:“不必了,朕看這樣也好,呆子就該乖乖做呆子。至少跑不了。”

太醫出了一頭汗,皇帝說不出的古怪,可是他不敢多嘴。

星光滿天的傍晚,巨大的美人洗乾淨了,嬌羞萬狀的龜縮在龍塌一角,靜候帝王臨幸。

等到渾身冒汗,後背發涼,才聽門外一聲宣:“皇上駕到”。

鸞沉纔剛出浴,穿了簡單的淺碧袍子,挑着下巴跨進門檻,走到瑟瑟發抖的美人身邊,微微一笑。

牀上的呆子愣了愣,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衣帶被解開來。

“陛下……”

“怎麼啦?”鸞沉大大咧咧的把眼神專注在研究自己飼養的這隻寵物上。不過顯然的,飼主對貨色不甚滿意,失望的撥拉了一會兒宋昱的肩胛骨、排骨、胯骨,昔日屬於少年的骨骼不知何時長開了,皮膚也因爲長年征戰佈滿老繭和大大小小的傷疤。

即使是這樣,鸞沉依然毫不嫌棄的抓着大寵物的手,深深淺淺的吻他。

“……陛下!”巨大的美人嚇壞了,驚恐萬狀退了三寸。

“你怕我?”

“不是……”

“那,你嫌我長得不好看?”

“不不不,你好看!”誠懇的猛點頭。

“那你什麼意思?”鸞沉冷笑,一袖子甩掉塌邊的一盤點心。

噼裡啪啦的碎落聲中美人魂飛魄散的答道:“陛,陛下!君臣有別君臣有別!”

“你還知道君臣有別?”鸞沉咬牙切齒道:“你不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麼?”

“小的姓宋,單名昱,字子期,潁上人,現在詹育韜將軍手裡……”宋昱誦讀詩書般一股腦往外倒。

聽這個名字,從這個人嘴裡,用這個聲音說出,太奇怪了。

那是一種,介於真實與幻覺之間的感覺,似乎有人告訴你時至春分,而你明明只覺得天寒地凍。遠水解不了近渴,不滿足。

至少這個人,是我的。

鸞沉猛然茅塞頓開,平日冰涼的面孔上多了幾分神色,襯上他纖細的眉目,看去光彩奪目。

“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呆子,沒人教你麼?朕今天剛剛追封宋昱做定遠侯,他這個人,在史書的記載上已經死了,懂麼?”

美人沒想到自己瞬間變成黑頭戶,委屈道:“那小的該怎麼辦?”

“你以後跟在朕後頭,隨叫隨到。”

“是,”宋昱想了想:“我還能給陛下做很多事,我會打仗,也懂很多知識……”

“我都知道,你很能幹,以後我有什麼事都會先行過問與你……”

“真的麼?”

“朕是金口玉言,一諾千金,”鸞沉心裡疼愛極了,抱着他,聲音宛如蚊蚋:“原來那個名字多災多難,得換個賤些的,好養。”

宋昱給細胳膊摟着親來親去,心跳快得要梗塞了,目瞪口呆的睜着漂亮的大眼睛看陛下。

“乖,我會對你好的,”鸞沉說:“我欠你。”

景帝在位二十二年,年僅十三歲的文帝繼位。後聞坊間傳言隱居於潁上田間,同行數名謀士,其間一人神色容貌像極當年傳爲奇談的武將。

世間百物,終逃不過一個“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出來混的,總是要還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王子和王子隱居過上美好的生活。思前想後,這是對兩人來說最好的結局。重新開始,然後讓全篇都在渣的小受來償還。

完結後這幾天會小修一下錯字什麼的,番外我儘量寫。

……………………

後面計劃內要寫的**有一個系列文,和一個雙子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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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謝謝各位一路相伴,小紀愛你!俺會繼續努力,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