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布洛涅,布倫。
濱海的布洛涅雖然作爲法國最大的漁港城市,不過他們也擁有着被譽爲“法國最破的小鎮”的布倫。
布倫的足球俱樂部卻只能夠在法丙混跡。
在2000年的巔峰時代過後,法國足球因爲馬賽的賄賂醜聞而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別說區區一個法丙球隊了,就算是法甲的球隊,也依然會感覺到如今的困難。
但是,不管俱樂部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困境,法國的孩子、年輕人還是一樣的喜歡足球。
如果有可能的話,很多人都會願意去成爲一名職業球員。
可是職業球員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就算是真的通過了俱樂部的層層考驗,也要考慮到布洛涅現在財政困難薪水只能降低份額發放。
問題是,這個份額低到了根本都不足以讓球員們吃飽飯的程度。
可就算是這樣,也依舊有人願意兼職打工賺錢來養活自己,另一邊繼續擔任職業球員,來追逐自己的夢想。
在一處由混凝土所澆築的小球場中,晚上昏黃的燈光照着球場,陰影綽綽。一羣年輕人正在這裡踢球,四對四,一共分成了好幾個隊伍。
比賽的規則很簡單,十五分鐘一局,哪一個隊伍輸了就下場,讓給另外一支小球隊。
可是奇怪的是,有那麼一支隊伍卻一直都能夠留在場上。
如果細心一些的話,就能夠看的出來,留下來的這支隊伍中誰纔是真正的主力核心。
可是,如果一般人剛剛看到那個青年人的話,一定會因爲他臉上那一道長長的疤痕而嚇一大跳。
不過在球場上下的同齡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那條長長的傷疤。
甚至還時不時的因爲他的精彩表現而喝一聲彩。
“嘿,好樣的弗蘭克!”
弗蘭克的全名叫弗蘭克·裡貝里。
在這裡,裡貝里是唯一的一名職業球員,的技術最棒,實力最強,一旦分組挑人的時候,他總是能夠被第一個挑中。在踢球的時候,誰會注意到對手臉上有沒有傷疤呢?
臉上的那一條傷疤是裡貝里在兩歲的時候遭遇到了一場車禍,撞到了玻璃的時候造成的。
童年時期,這一條傷疤給裡貝里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即使是到了現在,其實裡貝里也仍舊沒有達到無視掉傷疤對自己影響的程度。
只不過這裡一起踢球的傢伙,都是玩耍了二十來年的小夥伴,他們對此早就不驚訝了。
裡貝里還記得在他小時候上學和同學們見面之後,被同學們嘲笑的情景。
“弗蘭克?我看就叫弗蘭肯斯坦得了!瞧他長得那個怪樣!”
弗蘭肯斯坦是科幻小說中的角『色』,通常被當做是人形怪物的泛稱。因爲裡貝里的名字叫做弗蘭克,所以能夠順接上。但是即使裡貝里不叫這個名字,那些善惡不分,或者說是還不懂事的小孩子們也有可能用雨果著作中著名的醜人卡西莫多的稱號來嘲笑裡貝里。
小小年紀的裡貝里當時怎麼可能接受的了這樣的侮辱,因爲這種事情,他可沒少和人打架。
雖然因爲從小踢球體格健壯,在打架中常常勝利,但是這種侮辱,卻永存於他的心中。
現在已經成人的裡貝里接觸的也都是成年人了,他們就算是嘲笑裡貝里,也不會在當着他的面這樣做。
裡貝里可能會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在踢球的時候,裡貝里也能夠感覺到忘記平時遭受的煩惱,重新感受到快樂的境界。
這樣他更加喜歡踢球了。
唯一的問題是,現在裡貝里還無法依靠踢球來養活自己。
布洛涅俱樂部發的工資太少了,裡貝里就算是沒有其他的愛好,也不可能滿足自己的需求。
沒有辦法,不想放棄自己職業球員夢想的裡貝里只能先打一份零工,賺錢養活自己。
所以除了平時的訓練之外,他總是需要跟隨父親去鋪路,鏟石頭,拉材料,填洞……。工作都極爲辛苦,裡貝里自己剛開始幹兩天就有些受不了了。
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種工作一連幹了二十年的父親有多麼的辛苦。
他也因爲知道,自己必須更加的努力。
在丙級的俱樂部是沒有任何前途的,他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家人搬離這片貧民窟,想要讓父親能夠休息,想要讓親人過上好日子。
裡貝里就必須成爲更優秀的球員,去法乙、法甲,去歐洲的豪門!
也正是因此,所以每天晚上八點,或者是訓練結束,或者是打工結束,裡貝里總是會和小夥伴們一起在這個根本算不上球場,只能說是還算平整的水泥地上約定踢球。
每天,他都會在這裡踢到很晚,然後纔會回家。
即使這些隊友實力不濟,但是裡貝里自己也能夠通過對抗『性』質的小型比賽不斷磨礪自己的技巧來不斷的提升自己。
裡貝里相信,總有一天會有慧眼識珠的人來發現他。
就在這一天的比賽結束之後,渾身痠疼的裡貝里慢慢的走回家。
“也許,家裡人都睡着了吧……。”裡貝里這麼想着,這麼慢慢的往回走。
即使身體健壯,可是裡貝里每天如此的高強度自我加練也給自己帶來了很大負擔。
他知道這不是什麼長久的辦法,甚至連透支潛力都算不上,更多的是摧殘身體。
可是裡貝里深感自己的時間不夠,他太渴望成功了,他太希望能夠有一天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家庭的狀況了。
只要身體還能夠扛得住,裡貝里就仍會繼續。
回到家中,讓裡貝里意外的是父親還沒有睡覺。已經知道父親辛苦的裡貝里如今也不再像叛逆期的時候總讓父親『操』心了。
不過還沒等裡貝里說話,他的父親就開口了。
“明天不用打工了,弗蘭克。你們教練烏斯勒找你,讓你明天去俱樂部一趟。”裡貝里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回到自己的屋中。
即使是理解了父親,可是現在的裡貝里還是無法和父親親密的交談,也許這就是一種父子間天然的隔閡吧,更有可能的是他們兩個人都太過羞澀?
本來今天就已經訓練過了,按照日程裡貝里應該是後天再去俱樂部的。
有些時候訓練並不是天天都進行的,爲了球員們的身體着想,適當的休息和放鬆也很重要的。
只不過裡貝里想要自己更快的成長起來,所以太那麼的要求自己。
不知道主教練到底是要找自己幹什麼事情的裡貝里,滿腦子心事的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他夢見自己已經成爲了世界級的球員。
加入豪門,成爲世界級球員,拿到歐洲盃、世界盃、歐冠……,贏取白富美,登上人生巔峰。
做着美夢的裡貝里嘴邊還流出來了口水。
……
第二天一早,他就騎着自行車去了俱樂部。
法國的汽車不算貴,可是也不是裡貝里他現在能夠負擔得起的。
爲了夢想,他還需要更多的金錢。
因爲俱樂部本來就不大,不然他們也不可能一直混跡在法國低級別的聯賽中,還沒有錢支付球員們的薪水了。
“教練,我進來了。”
在這種地方,規矩顯然也不是很多。裡貝里敲了敲門就直接進入了主教練的辦公室、
之後,裡貝里才發現,原來這裡還有着客人。
“你就是弗蘭克·裡貝里吧”那個正在和主教練烏斯勒談話的中年男人看到裡貝里推門走進來之後,快速的觀察了他片刻,便站了起來,伸出了右手。
裡貝里注意到了這個男人並沒有將精神放在自己右臉上的傷疤上,這立刻讓裡貝里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產生了好感。
在過去,如果有人長時間的瞅着裡貝里的臉,他就總是會覺得受到了冒犯。
“怎麼的?你瞅啥?有病啊……”
他總是會在那種時候用語言保護自己,做出反擊。
不過中年男子看上去並沒有將精力放在自己的臉上,裡貝里感到有些輕鬆。
“介紹一下,我是阿森納的球探。你叫我托馬斯就好了。”說完,托馬斯遞給裡貝里一張名片。
這個托馬斯和過去系統的化身並不一樣,他是阿森納在法國區的外派球探,曾經爲俱樂部推薦過多名人才,算得上是在阿森納的球探體系中的重要一人。
裡貝里雖然沒有聽說過什麼托馬斯,但是他聽說過阿森納啊!
阿森納位處倫敦,而裡貝里生活的這裡也算是距離倫敦最近的一片地區了。當年二戰的時候,這裡就曾經被英美軍方設定爲登陸地點之一,只不過後來盟軍還是選擇了諾曼底。
在法國國家隊中的重要成員,亨利、維埃拉他們可都是在阿森納隊中逐漸成長起來的。在阿森納,他們拿到了英超的冠軍,拿到了歐冠的冠軍……。
這些前輩就是裡貝里奮鬥的目標,他對阿森納真是太熟悉不過了。
看着球探的意思,阿森納是準備要他嗎?
這是真的嗎?裡貝里感到有些恍惚,這麼多年的夢想,加入豪門就要實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