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爲何要佔城?

“慕容氏真正爲主之人,唯有單于一人,而今單于昏迷,想來此事府君也自知曉,便不隱瞞,這慕容氏上下,因此而相互爭奪,自是各有承諾,那慕容昭素有野心,便抓住機會,想要外連府君,以對於內,各種所求,想來府君這心裡,自是有如明鏡一樣。”

何經這一開口,也是一副毫不遮掩的樣子,說出來的話,讓身邊的所謂使者都不由色變。

他這次出來,顯然就有掩人耳目的意思,所以裝扮成隨從,讓另外一人打着旗號爲使者,自己暗度陳倉,結果在陳止面前顯露身份,可見這番作爲,放得還不是明面上的來犯之敵,而是自己人。

這事放在哪裡,都可以說是忌諱,就被這麼說出來,自是有些問題。

陳止便笑道:“何君把話說得這麼透徹,就不怕出什麼問題?”

何經卻苦笑道:“這話說的是通透,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在下即便不說,莫非府君就不知道?恐怕府君早就一清二楚了,更有可能,當前這局勢,都是府君一手推動的,又哪裡需要隱瞞。”

“說我看透了局勢,這也就罷了,說我一手推動,這就太過高看陳某了,”陳止搖搖頭,表示並不接鍋,哪怕這事還真有幾分道理,他也不打算對號入座,“不過,對於慕容氏的情況,陳某並不關心,畢竟當前的承諾本就管着眼前,他慕容昭能給出條件,並且施行,那我就會退兵,我兵一退,這保護都城的功勞,就要落在他的身上,操作得當,自有威望。”

“但有可能會招來禍患,”何經絲毫也不退讓,“單于當前還在昏迷,相信以府君的手段,自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但在昏迷之前,單于卻對兄弟之死耿耿於懷,更是憤怒於府君之舉,很有要交戰到底的意思,若是等單于醒來,知道自己的兒子,揹着自己和府君達成了約定,還損失了這麼多的威嚴,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所謂承諾,豈不是一文不值?”

他見陳止笑而不語,心中也生出忐忑,但依舊面色平靜,做出據理力爭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況且,府君這次攻城,太過猛烈,已然讓城中出現了衆多傷亡,更使得慕容族的幾位貴族身死,這仇恨都積蓄着,不少人因此主戰,他慕容昭一點威望,根本壓不下去……”

“慕容昭壓不下去,難道慕容皝就能壓下?”陳止輕笑着搖了搖頭,“這兩軍交戰,哪裡有不死人的,這攻伐之間,拼盡全力,破陣破計,方纔是對敵人的尊重,若真覺得德行有虧,那還是趁早離去,不要趟這渾水,而且我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爲他慕容仁在幽州肆意妄爲,屠戮華夏貴胄!”

“這話未免有些太重,”何經眉頭一皺,試圖辯解,“據我所知,仁公子其實並未入那幽州地界,而且也沒有殺傷什麼世家子弟……”

陳止忽然眯起眼睛,說道:“你也是出身中土,如今出仕慕容鮮卑也有自己緣故,陳某不會多做評判,但之前言語提及鮮卑貴族多有遵從,而談及被他慕容仁無故殺戮的中土人卻多有輕蔑,未免讓人不快,本來稱王做霸,但死在戰場上也就罷了,但慕容仁卻是殺戮的無辜百姓,甚至還要抓捕布衣,以作談判籌碼,這等人若沒被我見到也就罷了,但既是在我眼前犯事,哪裡能夠放過?”

見何經表情尷尬,卻還要張口分辯,陳止便乾脆的擺擺手,說道:“不用繞這麼多圈子了,他慕容昭能做到什麼地步,陳某心裡清楚,至於事後他是藉此機會樹立權威,一舉上位也罷,又或者是被慕容廆惱怒,徹底失勢也好,都與陳某無關,你說這麼多,莫非是他慕容皝不願意付出東西,想要靠着一張嘴,將陳某的兵馬說退?”

何經一聽此言,越發尷尬。

按理說,這兩邊還打着,其實該是仇敵,結果這城外的人明顯是要待價而沽,而城中的人也得討價還價,爲的就是趁機得利,自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他背後的慕容皝,還真不打算付出太多東西,畢竟比起慕容昭,慕容皝的局面本就要好得多。

“你也不用感到難辦,”陳止卻是兩手交戰,淡淡說着,“這兵家之事本就是政事延伸,沒什麼荒謬不荒謬的,戰場上兵將廝殺、犧牲,爲的卻是達成目的,否則縱然戰勝,也無意義,今日我領軍來此,就要趁着周圍兵馬尚未合圍之前取得戰果!若是和談不能給予,那陳某自是以兵取之!”

最後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令何經清楚的感到了那話中的堅定意志,只是他同樣也不能退縮,於是硬着頭皮說道:“但我慕容氏畢竟不是小族,哪怕棘城真的被攻破,以府君三千多的兵馬,也不可能佔得城池,反而結下仇怨……”

“我爲何要佔城?”陳止聽到這裡,反而笑了起來,“你想一想,慕容昭答應我的條件,到底是什麼內容?”

何經聽着,沉思片刻,隨後悚然一驚。

“看來你明白了,”陳止收斂笑容,“陳某就是要威望而已,今日可以破你棘城,這塞外哪個部族能抵抗?況且你之前也說了,交戰之中不少鮮卑權貴死傷,他們心有仇怨,那何不乾脆就把這棘城一網打盡?到時有仇之人自是沒了,而你也說了,慕容氏不是小族,還有諸多分支,等主幹一去,分支就要爭奪正朔,彼此交戰,慕容氏內戰,威望折損,自然四分五裂,諸部散去,又有什麼威脅?”

何經聽着這些,馬上就明白過來,由於訴求不同,陳止還真不會在意是否佔領城池,其人索要的,不過就是破城這個名聲!

其實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已經達成了目的,三千人馬將棘城城牆轟破,令單于重傷昏迷,使族中權貴身死,幾個單于之子爭相和談,只要傳揚出去,北地誰纔是真正的霸主,豈不是一目瞭然?

而何經相信,陳止恐怕已經着實進行宣傳了,這時還要求慕容氏提出和談條件,無非是錦上添花,順勢再撈一筆罷了,恐怕這位徵北將軍只要想走,隨時都可以離去。

但問題是,這個在陳止看來,不過是順帶而爲的事,對慕容氏有志單于的子弟而言,卻是無法放過的機會,也不能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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