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兩士相爭,或有一走

蘇遼聞言,便就沉思,然後說道:“張賓此人長於謀劃,更兼有對局勢的瞭解,往往一語中的,是以輔佐石勒,令其人得以明晰局面,否則斷然沒有當下的這個情形。”

他能說出這些,是因爲在陳止的安排下,密諜司對周遭幾個勢力,都進行了歸納整理,確立了幾個特殊的卷宗室,裡面存放着的,就是有關周邊勢力的具體情況。

這些情況中,不光有他們兵馬的大概人數、勢力構成,還包括了主要人物的分析和背景介紹。

值得一提的是,有關石勒的卷宗,蘇遼本意是歸納在匈奴國之下,畢竟在名義上和對外宣傳上,石勒都是號稱是匈奴臣屬,而匈奴國也很給面子,一個定北將軍加持上去,看上去也很是那麼一回事。

偏偏陳止卻阻止了這種劃分,而是讓蘇遼將石勒單獨列爲一系,並且判斷說,那石勒早晚要正式自立,當下只是條件還不允許,羽翼不夠豐滿。

只不過,就連蘇遼也能看出來,此時的石勒,其實已經聚集了不小的實力,否則也不會在冀州西邊站穩,其中最爲讓人注意的,除了幾個猛將之外,就是那張賓了。

“張賓此人,之所以會從羯人,也算是陰差陽錯,”陳止將那情報收拾到了一邊,從容說着,“其父本爲中山太守,卻因得罪權貴,鬱郁不得志,最後投奔友人,在幷州之時卻又因權貴陷害,鬱鬱而終,恰巧匈奴南下,攻城略地,那張賓所在村鎮眼看將被屠戮,於是其人主動出面,面見當時的匈奴將領,以三寸之舌說得對方停兵,卻也不得不投身帳下,那將領也就是石勒了。”

蘇遼便道:“劉淵在世之時,頗有氣度,雖也打壓他族,卻也敢用人,結果劉淵一去,劉聰得權,對族內爭權奪利,對外族則處處打壓,石勒眼看要被閒置,這才主動外出,聽說也是那張賓給出的主意,甚至讓他舍了北地,不佔幽州一地,轉而去往冀州,這才別開生面。”

陳止跟着就道:“此人逐得信任和重視,成爲了石勒的謀主,其他幾個謀士、幕僚,都逐漸被邊緣化,甚至連他們本族的、匈奴族的,都不例外,但是張賓也有一個不利之處,那就是他的地位,全靠石勒的信任,本身並沒有什麼後臺。”

他這話一說,蘇遼就明白過來。

想了想,這位特務頭子,就道:“主公所言極是,對內而言,石勒的隊伍基本都是外族,俘虜的本土兵馬,都被壓制在最底層,而且不得爲將領,所以他孤立無援,而在外,他的名聲雖響,但卻不怎麼好,多爲貶斥之聲,也不願與他聯繫。”

陳止笑道:“這就是人心之妙了,石勒如今勢大,其人所治之地,有不少大族、宗族與之聯絡,甚至爲了避禍,主動投靠,但一樣斥責張賓,彷彿只要罵一罵其他人,自己就是對的了,所以,現在是羯人、匈奴人,不快石勒重視他一個外人,中土宗族不喜此人行徑,而其人同僚,又嫉恨張賓獨得專信,而張賓自己偏偏沒有實實在在的根基,這種時候,有佛家背景、能力不俗的聶道仁去了,你說會如何?”

蘇遼卻有些疑惑的說道:“若有佛家支持,聶道仁站穩腳跟是沒問題的,而聽他談吐,雖然有能耐,但未必能記得上張賓之才,就算兩人才能相近,張賓畢竟和石勒有舊情,關心親近,也不是後來者能比得上的。”

陳止卻笑道:“若是有佛家支持,難道還不夠麼?”

蘇遼不由一愣。

陳止見火候差不多了,就道:“這事本就要和你們說的,現在先通個氣,我之前拒絕僧道兩邊的提議,不願意讓他們大肆傳播,卻也不阻止,但不推崇,很多人因此頗有微詞,那佛法簡、聶道仁也是因此離去……”

蘇遼聽到這裡便默不作聲了,關於這個問題,他隱隱已有猜測,就等着陳止挑明瞭。

果然,陳止接下來就道:“這裡面的原因,其實和今日這事也是有關聯的,石勒爲羯人,其麾下如石虎之流,更是嗜殺成性,佔領了冀州西部,但底層的百姓卻多有不從,連世家也多是表面迎合,背地裡各有打算,這種局面下,從最近反饋過來的情報上,就能看得出來,此人按下族中兇殘之舉,想要懷柔,安撫地方,以此來穩固根基,但收效不大。”

蘇遼點點頭道:“對,否則他之前戰敗了江都王,就該乘勝追擊了,結果反而主動後退,就是因爲後方還不穩固,民心並不歸順。”

陳止笑問:“民心不歸附,就要想辦法得民心,若不能得,就要讓民心安順不亂,你說說,當今世上,有哪家學說,最方便行此事?”

蘇遼一怔,隨後嘆息道:“原來如此,原來是這般!”他看了陳止一眼,露出敬佩之色,“若論安撫百姓,儒家也有其分支可行,但眼下最爲知名的,恐怕就是那佛家了,按理說道門也算,但自前朝至今,因五斗米而起亂者不知凡幾,恐怕是沒有人敢信了。”

“以佛而定民心,自是需要高僧宣法,而佛要在中土弘揚,就要有大樹依附,先前佛門來代郡,幾次試探,就是想要我支持,甚至劃地出人,大建佛寺,我卻不許,於是他們便果斷離去,先找王浚,再聯四邊,無非就是要看看哪一家能讓他們如願。”

蘇遼便道:“那王浚豈不是更理想的選擇?”

“王浚兵強馬壯,治下兩州,百姓不說安定,但幾個大郡的郡守,都是他的人,佛家過去只能錦上添花,並無多少助力,況且佛家謀求長遠,必然還奢求傳承,希望靠一二菁英,得上位者垂青,從而穩固地位,是以有聶道仁這般人物,可王浚麾下可沒有多少空缺,要是再花個幾年上演升職記,又有許多變數,因此王浚不是他們的首選。”

說着說着,他眼中露出興奮之色:“那石勒卻頗爲理想,只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聶道仁挾帶佛家之助,空降石勒身旁,一旦得信,必然擠佔張賓空間,到時張賓諸多弊端一同爆發,或許就有了我的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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