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知而無法,防而無用

放榜之時,整個幽州爲之而動。

不只是幽州,其他各方勢力的探子,冒着可能暴露的風險,也要來一探究竟。

這裡面的原因,就在於關中那邊的變化,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經,讓他們越發對那引起一切爭端源頭的科舉重視起來。

要知道,在陳止的那篇預言文章裡面,可是明確的指出來,說這科舉那是千年安穩之策。

此時此刻,陳止的判斷可是已經具有一定的權威性的了,誰人又敢等閒視之?

只是這些人仔細瞭解之後,才隱隱察覺到,似乎裡面有些事乃是他們之前一直忽略的。

“這科舉之事,很有可能是陳都督早就醞釀好了的,甚至他當年剛剛抵達代郡,爲那代郡太守,就開始謀劃了。”

得到前方情報之後,聶道仁來到了石勒面前,給出了這麼一個判斷。

“此話怎講?”石勒的神色不是很好,因爲不久之前,纔有消息傳來,說是他的那個侄子石虎,最近動輒殺人,更是越發暴虐起來,這不由讓石勒想起了陳止那篇文章中的預言,說他這建立的基業,最終都會被此子篡奪。

聶道仁也知道自家主公的不快原因,卻不多言,只說此來之意,就道:“這事屬下之前隱隱有所察覺,但今日得了陳都督的文章,再回頭一看,才驚覺其人佈局之久,可謂步步爲營。”

石勒聽到這裡,也不由將雜念排除了一些,問起緣故。

“陳都督爲太守的時候,在穩固了權柄之後,跟着就是製造了陳氏紙,改進了印刷術,更是大肆倡導商賈,而這三者結合在一起,便讓諸多寒門有了爲學的機會,靠着諸多小印刷工坊,以及諸多因爲陳氏紙而降價的紙張,拓印成書,寒門就能夠爲學了!”

石勒馬上就明白了那話中之意,不由沉思起來。

聶道仁卻還沒有說完,就繼續道:“隨後,又有玄甲軍鎮壓,維持領地繁榮,吞併兩州,威震天下,世家不敢言,天家不足憑,如今一篇文章出來,人人都要思量科舉之利,王上,您說厲害不厲害?”

“厲害,是真的厲害!”石勒嘆息了一聲,“我原道自己爲天下梟雄,可以成大事,可與目無餘子,而今卻也不得不承認,他陳徵北的本事,遠在某家之上,不說別的,就說那關中一變,某家就在思量,你說石虎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這就是直接從剛纔的話題,轉移到了當前他石勒最爲關心的事上了。

這麼直接的被詢問了,聶道仁當然不能當做沒有聽見,於是他也亮堂的說道:“石虎之患,不再其人,而在其權。”

石勒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說下去。”

“陳都督之言,其實並非預測,而是說策,他說關中將亂,是因爲知道關中兵力不足,而民心思動,加上有胡部駐紮,最終演變成尊佛,也算是理所當然的,相比之下,王上這邊的情況,其實就更爲簡單了,便是如今領軍打仗的人雖然不少,但能長久執掌兵權的人卻不多。”

石勒眯起眼睛,壓低了聲音,用有些冰冷的聲音說道:“你這話的意思,是說石虎掌兵太久了?”

聶道仁直言不諱道:“石將軍跟隨王上起兵,一路歷經風雨,幾次出生入死,是有功勞的,也是有能力的,其兵家之法更是接連大勝,不過這些年卻越發嬌慣起來,如今更是執一軍,鎮守東地,確實是個隱患。”

石勒卻是冷冷的盯着他,好半天都沒有說話,最後才道:“若是這般,等於是讓某家自斷一臂,而且豈不是正中陳氏下懷?他寫出那篇文章,本就有離間的意思,若是因爲一個觀衆變化,這其他各家就自相疑人,相互消耗,最後只能讓幽州得意!”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聶道仁嘆了口氣,然後正色說道,“此事,看起來似乎是離間之事,但卻不是無中生有,陳都督沒有憑空胡說,而是分析的絲絲入理,本來各家還能以妄言之說抵制,現在有了關中的例子,連這個抵制都難以堅持下去了,就要開始分析裡面的問題所在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放低了生意,說了一句:“王上可以分析石將軍,那石將軍一樣能分析王上之心,不是說您一味避而不談,就能躲過去的。”

“夠了!”石勒擡手一拍,顯露出怒意,“你先下去吧,某家要思量思量。”

聶道仁也不解釋,點頭就走,毫不遲疑。

他剛纔的那句話,就有些誅心了,事後如果被石虎得知,難免對他存有成見,說不定還要說他劇中挑撥。

但事實上,正像聶道仁所說的那樣,就算石勒不去想這個問題,石虎一樣要想,而且如果石勒爲了大局穩定,保持沉默,反而會讓石虎心存疑惑。

發展到最後,說不定變成了石虎有所準備,而石勒沒有防備,最終造成了悲劇。

“說到底,還是那篇文章,對天下局勢的剖析,實在是太過透徹了!”連石勒這樣的大老粗,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而同樣有着相似的對話的,還有兩人,便是那江左之地、金陵城中,王家宅院裡面,正在對話的族兄弟二人。

王導與王敦,這時正各自拿着一篇文章,發出感慨。

“陳守一果然是天下奇才,當初我等沒有看錯他,只可惜還是未曾足夠重視,如今卻是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王敦說着放下了那篇文章,做出了沉思之態。

“這話說得不多,怎麼叫措手不及?”王導卻用有些勸慰的話語說着,“我王家如今與琅琊王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局,何必自尋煩惱?如今關中尚有威脅,北地更有一大變數,王上在江左地位並不穩固,理應將心思放在這上面。”

“莫非經過了這些事,你還不明白,如今誰手上有兵馬,誰才能脫穎而出,才能長治久安!”王敦卻是乾脆的搖了搖頭,“天下人都說科舉乃是昏招,但是爲何他陳徵北還能屹立不倒,一篇文章,就鬧得天下滿是風雨?無他,玄甲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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