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叛者恐心猿,求者騁意馬

趙染的這個副將跟隨他有些年頭了,十分熟悉這位主將的行事風格。

他這話裡提到的太子,並非是被帶入關中的漢廷太子,而是指匈奴國主劉聰的兒子劉粲,自從皇帝被困的消息傳來,這位喜好領軍的匈奴太子,就親自過來坐鎮指揮了。

話中的後半句,卻是要提醒趙染,趕緊找個藉口,把罪責推到死人身上,否則做實了謀害君主的事,哪怕趙染已經投靠了匈奴,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果然,被提醒之後,趙染趕緊回過神來,順着這話就說:“不錯,這些瘋狂之徒,死不足惜,居然謀害皇上!但已被某家盡數誅滅,此事必須如實稟報給太子!”

說着說着,他忽然愣住了。

那副將小心的問起緣故。

趙染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剛纔有沒有聽到,那死去的人,有些人提及了幽州?”

副將一怔,回憶片刻,臉色有些不太好了,他點頭說道:“似乎是有人說起幽州,莫非……”

“不好!”趙染猛然一拍大腿,“那個老狗!莫安節那個老狗,他不是逃走了,他是去通報消息,是給幽州通風報信去了!”

副將聽着也露出驚恐之色:“若是讓那老閹奴跑了,這後果……”

“那就要露餡了,不光是露餡!”趙染則滿臉驚怒,“這幾日某家就已發現,匈奴軍中上下,都畏懼幽州之勢,若是那徵北將軍陳守一質問匈奴,匈奴國主難保不講某家拿出去頂罪,這可如何是好?”

想到危急之處,趙染也顧不上其他,馬上就下達命令,讓所有兵卒立刻巡山搜索,務必要第一時間找到莫安節,斷然不能讓人逃走了!

趙染甚至連親兵都派出去了,就是爲了多幾個搜查的人手。

等命令下達之後,看着觀裡的景象,趙染再次頭疼起來。

副將問起皇帝的龍體如何處置。

趙染苦笑道:“帶上吧,讓太子來處置,一定要小心,不可驚擾了龍體!”於是,他不得不抽出幾個人手,搬運劉岱的身體。

只是這一會,他的念頭就幾次變化,完全失了掌控,進退失措,難守己心。

另一邊,被滿山搜捕的莫安節,正小心的躲藏着,他身手矯健,速度快疾,但到底年紀大了,雖然一開始能做出近似縮地成寸的奔跑架勢,但那不過是靠着突然的爆發力,難以持久,等過了這一陣,這勁力就衰竭下來,速度變慢了之後,便只能靠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提前警戒,再靠着身手躲閃。

可惜,山中樹林雖然茂密,但因朝廷官兵潰敗,敵軍太多,所以並不容易躲閃。

再加上這幾日逃難,莫安節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稍微找到些可以果腹的東西,也盡數讓給皇帝。

很快,在躲藏了半天之後,老宦官就有些體力不支了,但他靠着滿腔的仇恨,依舊咬牙硬挺着,就這麼前行,爲了躲避追兵,不時要選擇危險的路徑,如那峭壁之地等,艱難攀行。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晚上,莫安節還沒走出山林範圍,倒是越發虛弱了,他不得不停下來,斜靠在一處峭壁上,準備找個地方落腳,再下去尋找一些吃食。

就在這時,前面忽有一點動靜,引起了老宦官的注意,然後他便要退去,卻因爲腹中飢餓,加上經歷了情緒的大起大落,已經透支了精神,這一轉向,腳下打滑,身子踉蹌,便朝着下面跌落。

這宦官倒也硬氣,硬是不發一語,只是那碎石崩落的聲響,還是遠遠地傳了出去,讓遠方叢林中的一個大漢聽到。

這大漢赤着上半身,半個身子沾染鮮血,拿着一隻野兔生啃,聽到了動靜,馬上放下野味,遲疑了一下,順着聲音,小心踱步,打算探查一下。

………………

一天之後。

匈奴大營之中,匈奴國太子劉粲,正在其中。

他站在沙盤之前,整個人的精氣神攀升到了極點,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幾乎已經投過身子,輻射到了營帳的每一個角落。

營帳中忙碌的吏胥、兵卒,也好像是被劉粲的精神感染了一樣,每個人都顯得幹勁十足,連走路都快似一陣風。

因爲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將要完成一件壯舉!一份對於塞外族羣而言,至高無上的榮譽!

俘虜中原皇帝!

一想到這事,劉粲就激動的渾身顫抖,興奮的難以自持,如果不是太子名頭需要威嚴的維持,恐怕他這時已經顧不上什麼軍務、什麼政務,早迫不及待的等在營帳之外,期待勇士凱旋而歸,帶來那至高的榮耀!

事實上,他看起來還在處理事務,不過是僞裝出來的罷了,因爲劉粲的心思根本就定不下來了,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飛奔到了外面。

終於……

“回稟太子,趙將軍的兵馬回來了!”

“中原皇帝的車駕呢?是否也在趙染軍中?”劉粲馬上扔掉了穩重的僞裝,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去,迫不及待的問着,“派人先來稟報戰況了嗎?”

傳信的兵卒恭恭敬敬的答道:“小人看過了,中原皇帝的車駕也在其中,不過趙將軍並未先派人通報。”

“這傢伙,是想要給我一個驚喜啊,但這種事,哪裡瞞得住?”劉粲興致頗高,連披風都顧不上拿,就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父皇說得果然沒錯,這些投靠了我等的漢家二臣,確實最是好用,也是用着最順手的,也是最渴望立功的,這個趙染雖是臨陣倒戈,跟隨咱們的時間不長,可就憑他這次出功出力,就值得好生稱讚!”

這時,卻又有副將說道:“那趙染若是忠心當然是好的,但到底是背主求榮之徒,手下也都是漢家兵馬,太子若去見他,最好還是做好完全守備爲好。”

劉粲卻擺擺手,故作大度道:“若是連一個趙染都容不下,如何能得中原江山?聽說當年漢家的君主,會在敵人被抓了之後,親自爲他解綁,孤難道還會不如他們?況且這趙染都已經投靠過來了,那就該疑人不用!”

聽到這般言語,旁人也不好再勸。

於是,帶着對趙染的讚賞,這位匈奴太子帶着衆人走出了軍營,看到了正在緩緩靠近的兵馬,心情不由激盪起來,只是隨着人羣的接近,劉粲終於發現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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