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

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夏候宇,舒沫索性把裙子挽起來,扎到腰間,雙手抱着樹幹,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你幹什麼?”夏候宇聽得底下悉簌做響,低頭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上來陪你呀~”舒沫嘿嘿一笑,利落地爬到他身邊,下巴一擡:“過去一點。”

“誰準你過來?”夏候宇兇巴巴地回敬,霸着坐位不肯讓。

舒沫撇撇嘴:“得,你就別耍少爺脾氣了好不好?再不閃開,我可要掉下去了。”

“女人,真是麻煩!”夏候宇瞪她一眼,老大不情願地挪了挪,給她騰出塊地方。

舒沫微微一笑,擠在他身邊坐下,老實不客氣地拈了一塊豌豆黃:“看樣子還有得等,先吃點東西墊墊胃。”

夏候宇低了頭不看她,良久,悶悶地問了一句:“你說……他,會不會來?”

舒沫又吃了一塊豌豆黃,愜意地伸了個懶腰:“你說呢?”

夏候熠和夏候燁,雖沒有血緣,骨子裡卻有着一樣的驕傲。

一個明知對方要劫人,將計就計;一個明知是陷阱,義無反顧。

“你,”夏候宇又沉默了很久,以極低的聲音問:“有沒有辦法叫他不要來?”

舒沫笑眯眯地覷着他:“你直接跳下樹大喊大叫,不就得了?”

夏候宇臉色陰沉:“這不可能!”

“喲,”舒沫衝他擠擠眼睛,逗他:“平日不是挺橫的,這會子倒乖巧起來了?”

夏候宇咬着脣瓣:“事關朝政,三叔不會允許。”

舒沫驚訝了,擡眸看他一眼,心中隱隱抽痛。

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心裡竟是清明如鏡,將世情看得如此通透。

他的頑劣蠻橫,小心地維持在某些人給他劃定的範圍之內。

他很清楚,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更明白那些人的底限是什麼。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從出生的那一刻起,註定要一輩子揹負着特殊的使命。

沒有選擇,沒有退路,只能前進。

見她盯着自己不吭聲,夏候宇心生焦燥,冷聲質問:“明叔叔說你的聰慧伶俐,天下無雙,這點小事也辦不到?”

舒沫苦笑:“這也未免,太高估了我。而且,好象現在也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夏候宇一臉狐疑。

舒沫沒有說話,只擡起下巴往右前方一指。

夏候宇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樹下一條卵石步道,左邊通往暢春園,右邊通向老太太的佛堂。

暢春園傳來的絲竹器樂和酒席間觥酬交錯之聲穿過院牆,清晰可聞。

兩人居高臨下,視野開闊。

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名男子從佛堂的圍牆內一躍而出。

那人一身青色箭袖衫,腰佩長劍,標準的侍衛打扮,不是高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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