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爽爽失蹤之後,槐樹林和蘆葦蕩又接連發生了多起少女遇襲案,被害的少女腿或白饃像是被蛇咬過的牙印,多數反映曾見過一張娃娃臉。於是在小龍河一帶:“白花蛇”又傳開了。
一連幾天記者踏平了槐樹園。這一天,一個美女記者揹着照相機赴校園,耿鳳凰接着就去了。
美女記者見耿鳳凰過來,便伸出手抹掉白手套,朝向耿鳳凰。“龍山會給我們提供了信息,我覺得很有報道的價值,沒有向你請示就擅自來了!”
耿鳳凰伸出手:“謝謝您又幫了我們的忙!古槐根深葉茂,雄姿蓋世;樹下教學樓成羣的學生天然合一,好一處人文景觀,的確有報道的價值。”
“我和雪蓮是要好的朋友。這次來,希望你們多關照!”美女記者說。
“她走了!她來的時候正是學校、古樹和追夢山莊複雜的時候,許多羣衆和教師上訪。”
“我和她年齡基本相仿,沒想到她這麼年輕就……”
美女記者取出白手帕擦拭着淚水,扛起照相機從另側面爲古槐拍照:“據說,這樹下埋葬着龍氏家族的祖先,周圍埋葬着他的子孫。每逢紅白事,過節都要來祭祀,作爲學校校長有什麼看法?”
“雄居於天地間的千年古木,的確無私地庇廕、教化、思想過一代又一代的槐樹園人。它以頂天立地的大家風範給生於斯、長於廝的師生以啓迪和振奮。然而近幾年以民俗尊重爲幌子大興墳葬。前幾年被剷平的墳塋又添新土,有錢有勢的又借民辦教師上訪,將墳頭埋上,一個小小的校園光墳塋就28座。別說上操受到影響,就是平時上課也常常爆炸聲聲,香菸繚繞,更有甚者藉此破壞校園。就是前幾日學生遭歹徒**,發現鬼魂。龐海燕說女兒死前‘古槐樹’的遺言沒有能夠實現,所以顯靈叫屈。前幾日,他們竟然說我是雪蓮的魂靈附體……”
“我覺得你的聲音也是呢!”美女記者說。
“我近來酒多了,又嗓子上火,所以……龐海燕要把女兒雪蓮從槐樹林移向操場,如果不能夠及時制止,一座好好的學校只能被民俗之潮所吞沒。”
美女記者拍過照,說:“難道地方政府就沒有拿出措施?”
“歷屆人大代表紛紛就此事提案,但是也只是平了添,添了平。始終沒有真正地遷墳。開發區成立以來,決定擴大辦學規模,將散亂的各村小學合併,在此建了教學樓。羣衆尊師重教之風盛行,捐資百萬元。”
“就是這座教學樓。”美女記者邊拍邊問。
“是,爲了這座教學樓,政府命令我們拆去了尋根祭祖房,卻拉開了‘保樹’的序幕。‘保樹’風波一波三折。歷時近一年,才建成今天這個樣子。最近,‘白花蛇’常常襲擊少女、甚至向女中學生下手,保樹派將原因歸罪於建樓破了風水。聯名上訪信送到區文物辦。”
“雪蓮生前多次邀請我來,可惜今天物是人非了。聽說,你不僅是教學專家,而且是藝術家。”龍山會忙着替美女記者收拾工具。
“聽說你的臥室裡貼滿了古樹的畫,能否讓我一飽眼福啊?市區政府正在妥善解決古樹問題。”美女記者邊走邊談。
在板棚裡,美女記者一一拍下龍山會的創作,微笑着說:“怪不得雪蓮爲你癡迷。你有這樣的本事,怎麼不換行?”
“我覺得教書最好,換來換去,還不是一個民辦教師。”
“你被辭退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既然做教育導報的編輯他們不識才,就到我的報社做美術編輯,怎樣?”
“算了吧!一些美專的都分不進去呢!”也笑起來。
“因爲你是啊!我是美女記者啊!”
“多謝了。對我個人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美編的事情你找順行吧。”
“我也坦誠地告訴你,今天我來根本不想讓他知道,希望你保守這個秘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談你的看法吧!”
“我看過你好多文章,能夠爲小人物吶喊,所以纔給你寫信。我想提三點建議,教學樓一層基本完成,可二樓剛編了鋼筋框架,又停了。建築方說政府給得資金遠遠不夠。怎麼辦?墳墓、古樹全部遷移北嶺。杭州爲修上塘路高架橋,就將古樟樹整體牽移。我們爲什麼不能?本來打算將操場西移,在古樹西側起牆。但校西被追夢山莊買斷,最後還是把樹留在了學校,制定了祭祀的時間和進出的北門。不但沒有解決問題,反而剷平的墳塋全部添了墳頭,龐海燕到處通知要把雪蓮遷進學校。不僅僅是因爲孤單,而且‘白花蛇’常常出沒在她的墳前。民辦老師不能順利轉正,也是極爲棘手的問題。這些都需要你的幫助啊!至於我個人的家庭、工作,需要我個人解決,在這方面上,我歷來不希望別人干預……”
話沒有說完,一個五十開外的胖女人騎車而至,見記者正在與龍山會交談,上前主動相握,喊:“多少年不見,長得更漂亮呢?姑不敢認了。”
“大姑你好嗎?”美女記者認識眼前的胖女人正是龐海燕。
“我,村民選我當主任。該是入土的人了不入土。可憐那你雪蓮姐。”龐海燕說着抹起眼淚。
“關於學校和姐姐的事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我這次來重點想報道一下關於雪蓮姐遷墳的事情。聽說耿鳳凰鎮長的遷墳是爲了建教學樓。”美女記者說。
“這個鎮長也不是別人,不瞞你說我當過耿市長家的保姆,那耿鳳凰是我看着長大的。她工作沒得說,就是在感情的處理上太傻,糊里糊塗地嫁給了龐順行倒也罷了,現在愛上誰了?”
“誰?”
“愛上一個無車無房的草根教師。”龐海燕以爲美女記者和那些娛樂記者沒啥區別,都喜歡報道一些花邊新聞,就把美女記者叫到一邊說:“她愛上了龍山會。而且還幫助他開房!”
“姑,這事兒不能瞎說啊!”美女記者批評龐海燕。
“怎麼瞎說?他和服務小姐的事早傳出去了!連公辦教師都夠嗆!”
“姑,我們不討論生活作風問題,我現在只對遷墳與保樹的事感興趣。我去找一下龍山會好嗎?”
“你們怎麼不知道?龍山會近來精神上手刺激,不是上訪,就是無端生氣;近來學校經常出事,常規檢查一踏糊塗。我看他在學校的時間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