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樂來請示城北工業園的工程問題。
他說:“制定了新的賠償方案後,新旺村的人已經沒什麼意見了。下一步是落實誰來接白松濤的手,搞好城北工業園的修建工作。”
張明說:“以前有白松華插手,我們不得不搞人情工程、關係工程。現在我們借新旺村村民請願的機會,將白松濤擠出來了,我們就可以通過招標來決定誰來接這項工程了。招標這種形式是最好的一種形式。可以幫我們選到資質好、出價低的建築單位。也可以有效杜絕工程建設中的行爲。”
萬家樂說:“我也贊成這樣做。免得出現‘一項工程上去,一批幹部下臺’的現象。這也是對我們的一種保護。人非聖賢,在金錢的誘惑面前,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爲所動啊!”
張明說:“招標中的學問很大。搞得不好也會出現或者漏洞。比如泄漏標底就是經常會出現的一個問題。萬縣長,我建議就以城北工業園的建設作爲試點,取得成功經驗後,再進行推廣。今後要逐步做到各單位的大小工程,都要採取招標的方式。”
萬家樂說:“我馬上就到省裡去請教專家。把城北工業園的招標事項辦好後,葫蘆鎮經濟開發區的工程也可照此辦理。這樣,白松濤就有可能再次出局。”
張明笑道:“看來你對把葫蘆鎮經濟開發區交給白松濤一直耿耿入懷啊!硬是想把這塊肥肉從白松濤口裡奪回來。你的這個思路是很好的,但是也要等條件成熟的時候再實施。這是後一步的事了。你先着手把眼前的事辦好。動作要快,投資商等不得,我們也等不得啊!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在這方面我們要好好地學習深圳的開拓者們。”
萬家樂表態說:“我力爭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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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嘉華這幾天一直都很不高興。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他感到很不安。張千裡的調走,章啓運的到來,唐風的被撤職,程學起的被提拔,讓他嗅到了一種特別的氣息。
憑他多年的爲官經驗,他覺得這些事情的發生看似偶然,實則有一種經過了精心佈局的味道。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並不知道。
不過,他有一種邏輯,某件事的發生對誰有利,或者說誰最需要這樣做,就有可能是這個人所爲。這並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按常理分析就可以得出結論。在以往的官場鬥爭中,這種邏輯被證明是正確的。他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在恆陽,張千裡調走誰會受益?程學起替代唐風誰會感到高興?無疑是張明等人。
因此他有理由推定,這些事就是張明一手策劃的結果。如果這個推論是正確的,那這個張明的手腕也太不簡單了。如果這真的是張明所爲,那麼他就絕不會就此止步。他一定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他首先和羅源進行了一番討論,羅源也贊同他的分析。
羅源說:“可惜白松華並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他現在眼中只有錢。他是個不懂政治的人。”
賈佳華說:“他不懂我們懂啊!我們必須要找他談談。”
羅源說:“他既狂妄又固執,不見得聽得進我們的意見啊!”
賈佳華說:“聽不進去我也要對他講。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曉以利害,他應該能夠意識到目前所面臨的威脅。”
於是他們邀請白松華進行了一次長談。
在弟弟白松軍開的娛樂城裡,白松華一邊等賈佳華和羅源,一邊和白松軍談着生意上的情況。
白松軍控制着恆陽縣70%的賣淫女,娛樂城裡常年秘密開設賭場,仗着白松華的勢,日進斗金。當然,白松華在他的每個兄弟開的公司裡都有着一半的股份。
白松華說:“這個季度的生意怎樣?”
白松軍說:“還那樣。沒什麼進展。營業額一直徘徊不前。哥,我想進一步拓展一下業務。你覺得怎麼樣?”
白松華說:“你是指販賣毒品嗎?”
白松軍說:“前些日子客串了幾把,大賺了一筆。這生意,還真來菜!利潤驚人啊!你不是說,我們要好好地撈一把,好移民澳大利亞嗎?我想,我們不如干這一行。乘現在你在位上,賺他一大票。然後我們到國外去過超級富豪的生活。那多爽啊!”
白松華說:“這玩意,賺錢多我是知道的,但是風險也大。”
白松軍說:“風險,是針對別人而言的。對我們來說,這個風險就小多了。我們用警車來販毒,誰還會查?這是最好的掩護。”
白松華說:“我想還是不做爲妙。你也知道,程學起擔任公安局副局長了,我們辦事沒有以前方便了。”
白松軍說:“一個代理副局長,還不是你碗中的一碗菜!想怎麼收拾他就真麼收拾他。讓他坐冷板凳就行了!”
白松華說:“這個自然。不過,還是有些顧忌。在我沒把他整走之前,你不要輕舉妄動。”
白松軍對白松華的謹慎不以爲然。他決定偷着做。
這時,賈佳華和羅源到了。
白松華說:“先不論公事,我們先輕鬆輕鬆。”白松華所說的輕鬆,就是玩玩女人。
賈佳華年紀大一些,照例假惺惺地推辭了一番。白松華強推着他進了一間按摩房。賈佳華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白松華的美意。
以前,他是個非常正經的老幹部,但是自從兒子墮落之後,他不得不受制於白松華。自那以後,他就開始放任自己了。既愛錢,又貪色起來。兒子的墮落導致了他的墮落。
可惜的是,年歲已高,雖然懷裡摟着的是花一樣的年輕女子,卻難以鼓起昔日的雄風。人生就是這樣可悲,年輕時精力旺盛,但是懷裡摟着的是一個不解風情的黃臉婆。現在美人在懷,風情萬種,卻沒有一個好身體了。只好勉力爲之。
一番行樂之後,三個人就聚在一間小房裡交談起來。大家絕口不提剛纔的事,好像根本就沒幹過什麼一樣。
賈佳華爲白松華分析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十分誠懇地說:“鬆華,這一切都是他們精心策劃的。目的就是扳倒我們。你可不能只盯着一些蠅頭小利,而忘記了‘階級鬥爭’啊!”
羅源也說:“鬆華,賈主任的分析相當有道理。我覺得你要慎重對待!”
白松華微微一笑,說:“感謝兩位的提醒。這個我心裡有數。我會作出相應的部署的。絕不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假如這真的是一場陰謀的話。不過,老實說,事情還沒有嚴重到你們說的那個地步。局面應該說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你想想,從張明最終把經濟開發區的工程交給我弟弟,就可以看出,他們是不敢得罪我的。要不然,他們完全可以不給我。”
賈嘉華見他拒不接受意見,多說無益,就對他說:“我們能說的話已經說了,希望你靜下來的時候,多想一想。我們告辭了!”
兩人走後,白松軍進來,說:“他們剛纔的活動已經錄下來了。大哥,他們平時都很聽你們的,錄他們的有什麼用?他們又沒有什麼敲詐的價值,”
白松華說:“我們這身家,還用得着敲詐他們?他們身上能有什麼油水?”
“那你的意圖是?”
“前幾天我看了一部電影,裡面有一個老大就被他的兄弟出賣了。我看了之後很有感觸。感覺到必須要對他們加強一點控制。賈佳華以前是一個老革命,爲什麼能夠爲我所用?還不是因爲他的兒子有把柄捏在我手裡。把他們的嫖娼鏡頭錄下來,可以進一步地增強對他們的控制。近來,他們好像對我的行爲有所不滿,我擔心他們有朝一日會背叛我。有了這作把柄,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當然,現在還不要點穿,把帶子留着,作爲不時之需。”
白松軍說:“還是大哥你考慮得長遠。”
白松華說:‘不但對他們是這樣。其他的人,只要是有點利用價值的,不管是誰,只要他在我們這裡玩過,我們都要把他錄下來。全部存檔,有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這樣,這些人就都可以被我們控制了。“
白松軍興奮地說:“要是全恆陽的幹部都來嫖娼,我們就可以控制整個恆陽了。那你就是這裡的皇帝了。”
白松華說:“可惜的是喜歡這一口的幹部並不是特別多。要是能把幾個常委吸引到這裡來就好了。可惜,他們就是想幹,也不會到你的娛樂城裡來。再說,像張明那些人,人正年輕,還想圖進步,估計不會幹這樣的事。”
白松軍說:‘我就不相信他們是聖人。男人有幾個不好色?他們不再這裡風流,就可能在別處風流。我有一個主意,我們可以派人跟蹤一下張明,說不定可以抓住他的把柄。也許他偷偷地養着個小情人呢!他那麼瀟灑,又身居高位,喜歡他的女人應該大有人在。“
白松華說:“好主意!你派幾個人手,專門搞這項工作。剛纔賈佳華不是勸我對張明提高警惕嗎?我們就從這方面下手,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就是怕他是個真君子。這年頭,只要有缺點的人,我就不怕。”
白松軍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張明難道還是聖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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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嘉華和羅源從娛樂城裡出來後,賈佳華說:“看來,白松華並沒有把我們的勸告聽進去。”
羅源說:“他這樣狂妄固執,總有一天會壞事。”
賈佳華說:“以後再慢慢勸吧!我們先做好我們能做的事。我想還是從明年的選舉着手。最好是運作一下,能讓張明落選。”
羅源說:“以你的威望,應該說可以掌握相當一部分選票。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最好是把花定國也拉過來,他是全國人大代表,他的影響力也很大。到時,讓白松華也出手,又可以影響一部分代表,這樣,讓張明落選應該不成問題……”
賈佳華說:“就這樣辦。到時候我們就選你做縣長。”
羅源高興地說:“那就多謝了!我想,要想讓張明落選,除了做好代表的工作,還要想法子把張明的名聲搞臭。最好是能讓上級紀委來查他一下。這個我來運作一下。”
賈佳華說:“這樣發動立體攻勢,一定可以把張明擊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