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明那裡出來,萬家樂心裡真的對張明生出了一番敬佩之情。他也知道張明所說的和所做的,其中都有策略的成分,有收買人心提高聲望的目的。可是一個人如果是通過爲普通老百姓辦好事,爲集體做貢獻,去實現自己的個人目的,有什麼好指責的呢?難道這樣的人不應該獲得人心和聲望嗎?
萬家樂想,如果張明照着目前的路子把官當下去,將來肯定要升上去,絕對不會老呆在恆陽這個彈丸之地。所謂蛟龍不是池中物,時機一到就會一飛沖天。
即使是在現在這個關係社會,要想真正把官當上去,本領和業績仍然還是關鍵中的關鍵。如果說關係在官場中是軟通貨,那麼本領和業績就是硬通貨。軟通貨固然方便快捷,但是有可能貶值,變成一張廢紙。例如你的靠山一旦倒了,你也就沒戲可唱了。但是硬通貨不但是保值的還可以增值。因爲不管是領導還是羣衆,都看重能給他們帶來貢獻和好處的人。
他想,跟着張明幹肯定是沒錯的了。一旦他上去了,自己也可以跟着官升一級的。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就開始着手佈置明天考察的事,選了幾個平時跟自己比較緊的幹部作爲考察小組的成員,然後又去到財務那裡領錢。
##########
上午,陳春娥溜到譚祥華的辦公室,瞅着屋外沒人,嘟起芳脣在譚祥華的臉上來了個蜻蜓點水。花定國嚇了一大跳:“小祖宗,這裡可使不得。耳目衆多的,一定要小心行事。被花定國看見更是了不得!”
陳春娥不屑地說:“他?這個時候還躺在被窩裡呢!兩個回合,就累的不能起早牀了!”昨夜陳春娥有意地將他折騰了半宿,花定國畢竟上了年歲,又沒有藥力支撐,一把老骨頭差點被陳春娥拆散了架。
譚祥華笑道:“白居易的《長恨歌》裡有這樣幾句詩,‘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說的就是這種情形。年邁的唐玄宗自從納了楊貴妃後,就不能上早朝了。累的啊!你就是我們集團的楊貴妃.”
“去你的。我哪能和楊貴妃相比!再說,這也不是好比喻。楊貴妃是禍水,引發了安史之亂,我能引出什麼亂子?跟你說正經的,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譚祥華說:“你們女人說話就是喜歡弄點玄虛。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昨天他已經答應讓我擔任總經理助理兼財務總監了。並且他也已經準備換下夏勤發,不要他擔任常務副總了!”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壞消息是什麼?不會是他發現了我們的事吧?”
“怎麼會?主要是在確定新的常務副總上,他傾向於選花中成。”
譚祥華說:“這在我的意料之中,花定國的用人,還停留在用人唯親的低級階段。花中成是他的侄子,他自然要更加信任他。”
“那我們怎麼辦?下去一個夏勤發,上來一個花中成,纔去一狼,又來一虎,對我們相當不利。這個花中成雖然其貌不揚,但是能力還是要比夏勤發要強一點。平日裡對我也不大親熱,好像對我有敵意似的。”
譚祥華挑撥道:“不是好像有敵意,而是相當有敵意。你知道當初花定國決定娶你的時候,誰反對得最起勁?就是這個花中成。”
陳春娥氣得差點叫起來:“那就更加不能讓他得逞了。祥華,爲了我,爲了我和你,你一定要幫我把他擊敗!”
譚祥華說:“我心裡有數。這個事情還不能耽誤,一旦成了事實,以後就不大好辦了。你讓我多想想,爭取儘快拿出一個好方案。”
陳春娥高興地說:“我獎勵你一下。”說着,又親了譚祥華一下。
正在這時,花中成來了。雖然沒有看到陳春娥親吻譚祥華,但是看到陳春娥和譚祥華相距如此之近,很是不悅。這個和自己年齡相當、漂亮風流的嬸子,遲早是要作出紅杏出牆的醜事的。在內心裡他是排斥陳春娥的,他隱隱地感覺到陳春娥的存在對他是一個大的威脅。
他冷冷地說道:“嬸嬸,這麼早怎麼會在這裡?”
陳春娥吃了一驚,擔心剛纔親吻的場景被他看到了,不由得一陣後悔。爲了爭取主動,她說:“怎麼?難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花中成依然冷冷地說:“我沒有說你不能夠來,嬸嬸是知道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的人,我怎麼敢多嘴評價您的是非?”
陳春娥感覺他話裡有話,越發覺得他剛纔看到了自己親吻譚祥華的一幕,一時間無話可說了。
譚祥華笑着說:“花總,剛纔小陳告訴我一個消息,是關於公司人事任命的,搞得神神秘秘,還湊到我耳跟前說,生怕別人知道了!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他估計花中成並沒有看到陳春娥親他,但是花中成進來的時候,陳春娥的臉當時仍然和自己很貼近。所以他輕輕巧巧不露痕跡地給這種場面做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春娥立即反應了過來,配合着說:“我路過你這裡,好心告訴你,你可不能亂說,現在沒有公佈,最好不說爲宜。”
譚祥華說:“中成也不是外人嘛!中成,其實這個消息就是關於你的,你自己也許心裡早就有數吧!”
花中成一頭霧水,說:“不清楚,完全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消息?“
陳春娥說:“天機不可泄露。不告訴你!你們忙吧,我走了。省得有人說我不該在這裡。”
她走後,譚祥華說:“女人嘛,都有這個毛病,喜歡傳遞一些小道消息。不過,這回說的,我覺得很有譜。她說,花總有意想換掉夏勤發,讓你做常務副總。中成,你現在是花家的頂樑柱,這個位置非你莫屬。我堅決擁護花總的這一決定。”
譚祥華這樣說,是爲了麻痹花中成,消除他對自己的猜忌。
花中成也一直對常務副總的位置虎視眈眈。鑑於花定國的親生兒子是個傻瓜,他心裡的也在盤算着將來如何接管叔父的事業。當上常務副總是必須要走的第一步。近來,他也正準備拿公司本年度虧損的事向夏勤發發難,讓叔父對他委以重任。
所以,譚祥華這樣一說,正合他的心意。不過,他還是儘量剋制住了內心的得意之情,說:“譚總,這也許只是花總一時的想法,沒定下來的事都不能算數的。不過,我們公司高層的人事的確要做個調整了。今年是我們公司的第一個虧損年,雖然明虧的額度並不大,但是暗虧的數目不可低估。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如果總經理再不引起高度重視,不把無能之輩換下來,我們春來集團將會有一場大的危機!”
譚祥華心道:你說的不錯,不過你也並不比夏勤發強多少,也是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傢伙。他掩飾住對花中成的鄙夷,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正準備找機會向總經理進言,讓他早點把你提拔到重要崗位。春來集團的未來,還要靠你啊!恕我直言,總經理一旦退休,指望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弱智兒是不能行的啊!把集團交給外人又不放心。”
譚祥華擺出一副無限誠懇的樣子,花中成一下子被他迷惑住了。他說:“譚總,難得你能這樣忠心耿耿,你是我們集團的財富,是集團不可或缺的頂樑柱,將來的工作還要你多支持。”
這話有點招撫和許願的意味了,以“太子”自居的意思也很明顯。譚祥華心想,小子,先別得意太早。你這個“太子”之位還靠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