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這幾天正好在省裡開會,回來後聽說張明成功地說服老幹部們主動提出緩建老幹部活動中心,不覺對張明刮目相看。
因爲在她心目中,這些老幹部是最不好纏的一幫人。他們倚老賣老,居功自傲,喜歡隨意評說現任幹部。尤其是喜歡到上級部門那裡告狀,如果和他們關係沒處理好,就會陷入被動。
上次爲建老幹部活動中心,就讓鍾越傷透了腦筋。先是一些老幹部到老幹局吵,提要求。遭到婉拒後,又吵到縣委。鍾越對他們反覆勸說,都無濟於事。最後,這些老幹部還請出了蘇老。蘇老也不問青紅皁白,跑到縣委就發了一頓脾氣,罵縣委數典忘祖,忘記了那些曾經爲
恆陽做過貢獻的老同志。指責他們寧可把錢扔到水裡也不肯花在老幹部身上。對老幹部的生活漠不關心。等等。
蘇老德高望重,而且影響力很大。縣委沒辦法,只得同意修建老幹部活動中心。
沒想到張明一來,就讓蘇老改變了主意。
對這個結果她是滿意的,可是她有很失落。因爲她的本意是想爲難張明的。可是沒料到張明這麼能幹,輕而易舉地就解決了一個大難題。等於是挽回了四百萬元的損失。她覺得,用四百萬元修建老幹中心和把水扔進水裡差不多。
當年周瑜爲了刁難諸葛亮,讓諸葛亮十天造十萬只箭,但是最終諸葛亮草船借箭,如期如數地完成了任務。周瑜當時是什麼心境,鍾越就是什麼心境。
不管怎樣,他立了功,就應該表揚。不能讓他或者別人覺得自己心胸狹窄。
晚飯後,她來到張明的門前。門虛掩着。鍾越敲了一下門,聽到一聲“請進”後,就走了進去。
張明正在洗衣服。衣服都泡了兩天了。盆子裡滿是肥皂泡。鍾越見了,笑道:“堂堂縣長,也親自洗衣服嗎?”
張明說:“沒辦法啊!單身漢苦啊!週末的時候總不能夠把這一盆衣服帶回給老婆吧!再說,一衣不洗,何以洗天下?”
鍾越看了看地面,好像有幾天沒掃過了。她說:“說得倒是很有氣魄!一個洗天下,更是顯得有氣勢,從中可以看出一個青年幹部廓清天下的雄心壯志和豪邁情懷。”
張明說:“鍾書記過獎了!我不過隨便說說而已。”
鍾越說:“如果看你的地面的話,還真的覺得你只是說說而已。古人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看看你這地面,幾天沒掃吧!”
張明道:“慚愧慚愧!衣服呢不洗,無法見人。房間不掃,無人知曉。我是得過且過。讓你見笑了。”
鍾越說:“你這就是不錯的了!這些活本來就不是你們男人乾的活。尤其是洗衣。這樣,我來幫你洗衣,你來把地掃掃。你這地方不比別處,經常會有幹部過來坐坐的,要注意形象嘛!”
說着,過來要接過張明手中的衣服。
張明不好意思讓他洗,因爲盆裡有幾條內褲。正“潛伏”在泡沫裡呢!他紅着臉說:“那怎麼好意思呢!還是我自己來吧!”
可是鍾越卻不由分說地將衣服奪了過去,說:“以後,有衣服就拿我那邊去,我幫你洗。”
張明沒辦法,就去掃地。
鍾越一邊洗一邊說:“張明,你點子蠻多嘛!怎麼會想到給蘇老和秦方怡牽線搭橋?這的確是一個取悅老頭子的最好途徑。可惜我們以前沒想到。”
張明說:“偶然之間來了靈感吧!做好事有好事在。蘇老這也叫投桃報李。從這件事可以看出,我們縣的老幹部覺悟還是挺高的,大局意識很強啊!要不是他們顧全大局,僅憑蘇老一個人倡議,也是無濟於事的啊!”
說話間,鍾越已從盆中撈起了一條內褲。
內褲一出水,兩個人的臉都紅了。原來,這條內褲是條粉紅色的女性內褲。
張明大窘。怎麼忘了這茬事呢?這條內褲是嚴麗的。那天和她恩愛後,兩人把內褲換着穿了。
過了幾天,把這事忘了。
鍾越心裡罵道:該死的張明!怎麼會有內褲?而且還是女性的內褲?早知這樣,不幫你洗了。她的心中頓時生出許多疑問:這是他老婆的嗎?如果不是又是誰的呢?這小子該不會和羅東林一樣是個風流種子吧!
最巧的是她好像也有一條這樣的內褲。張明該不會是一個收集女性內褲的變態狂。得回去看看。
不行!不能幫他洗了。人情話已經說過了。找一個藉口告辭吧!
她很自然地裝出一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褲子,問:“幾點了!六點鐘我要回一個電話?”
她出來的時候看過時間,估計這會兒該到六點了,才故意這麼問。
張明看了看錶,說:“六點過五分了!鍾書記,你去忙吧,還有一點我自己來!”
其實只過了兩分鐘,他故意報多了點,希望她快點離開。
鍾越說:“看來我今天的雷鋒不能當徹底了!下次吧!有衣服交給我,別講客氣。”
鍾越一走,張明就立即把那條紅內褲藏了起來。不能再讓另外的人知道了。今天的醜已經出得夠大了。也不知道鍾越會怎麼看自己?
鍾越回家後急忙回家找那條粉紅色的內褲。內褲還在。可以排除那不是自己的。
她忽然想起,買這條內褲是和婦聯主任嚴麗一起買的。當時兩人都買的是一樣的內褲。張明盆中的那條會不會是嚴麗的呢?
難道沒來幾天,張明就和她勾在一起了嗎?聽說,蘇老和秦方怡的事就是他倆一起促成的。
嚴麗是恆陽縣委幹部中最漂亮的女幹部。鍾越雖然在面上和她關係不錯,但內心裡很嫉妒她。
現在有了這層懷疑之後,她更加嫉妒她了。因爲在內心深處,她是喜歡張明這樣的男人的。
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
因爲別的女人包括張明的老婆也有可能穿的就是這款內褲。
但是這種猜測在折磨着嚴麗。她希望能儘快地把事情搞清楚。嚴麗的寢室也在縣委大院裡,她決定去探探情況。
她給嚴麗打了電話,說要去坐坐。聊聊天。
鍾越和老公的關係也不好,正處在離婚的邊緣,兩人都是孤身一人在恆陽,所以在一起聊的時候多一些。不過,鍾越是縣委書記,兩人是上下級關係,說話總難得隨便。所以兩人也沒有到成爲知心密友的程度。
鍾越先是和她閒聊了一會,然後藉故到晾曬衣服的陽臺上看了一下,沒發現那條粉紅色的內褲,接下來,她像是偶然想起似的說:“嚴麗,上次我和一起買的那條粉紅色的內褲很不錯的,可惜上次我丟在孃家了。我還想再買一條,忘記什麼牌子了。你的呢,給我看看,我照着再買一條。”
嚴麗記起那條內褲在張明那裡,就隨便撒了個謊:“上次回家看孩子時沒穿回來!沒關係,我知道款式。我再陪你去買一條。”
如果嚴麗說穿在身上,鍾越也許不那麼懷疑了。可是嚴麗撒的謊和她一樣,所以鍾越就更加疑心張明那裡的那條粉紅色內褲就是嚴麗的。
她隨意和嚴麗說了幾句後,就走了。
回到寢室後,鍾越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的腦海中不知怎麼地就浮現出了一幅畫面:英俊瀟灑的張明摟着美麗性感的嚴麗親吻,張明的手一步步地在褪去嚴麗的褲子,露出了那條粉紅色的內褲、、、、、、
這個畫面揮之不去,始終在腦海中盤旋。她不知道這是爲什麼。是嫉妒?還是羨慕?
後來終於睡着了。夢中出現了同樣的畫面,只不過,被張明摟着的不是嚴麗,是她自己。張明正一邊親吻她,一邊把手伸進她的內褲之中、,她穿的也是一條粉紅色的內褲。、、、、、
醒來後發現是南柯一夢。但是那裡卻是溼潤潤的,夢中那種被張明那個的感覺還殘留着。她感到很羞愧。怎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是因爲和丈夫分居後,身體耐不住寂寞,催生出了這樣的夢?再或者,是因爲自己暗暗地愛上了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