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花飄落

第二日一早,晴空萬里。

不到六點,我猛地從牀上坐起。看見我一旁的建輝還在呼呼大睡,我拿起桌子上的香菸點燃叼在嘴上。

“過去了,都過去了,從現在開始,我要面對新的生活了!”我鼓勵了自己一句。

我掐滅手中的香菸,穿上衣服來到了衛生間。

刷牙洗臉,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搞定,我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不錯!挺精神的一個小夥!

我十分滿意的,衝着鏡子裡的自己點點頭,隨後開門下樓了。

我呼吸着清晨的空氣,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見到每一個晨跑的路人,我都會衝他們點頭微笑。他們也會同樣回我一個微笑。

我跑到了一個公園裡。看着公園內那羣在打太極的老人,我有些得意的走上前。打了一套我最擅長的軍體拳,動作乾脆利落。大爺們看的津津有味,大娘們爲我鼓掌叫好。

可能是那位打太極的老爺子吃醋了,非得要和我切磋一番。老爺子的鬍子比我頭髮還長,雪白雪白的。爲了將尊老愛幼的美德發揚下去……我被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回到家裡。建輝正撅個屁股在衛生間裡刷牙,飯桌上擺着熱氣騰騰的早餐。

“我不是把你推薦給局裡了嘛,孟局剛纔給我打電話了,問你什麼時候到。”建輝刷完牙坐到餐桌前。抓起一根油條,一口直接咬沒了一半。

“警局這麼缺人麼?”我疑惑的問道。

“孟局着急見你應該……是有別的事,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建輝嘴裡塞着油條,斷斷續續的說道“磊哥,你也不……是不瞭解我,除了上頭安排的……工作,局裡任何事我都沒……興趣。”一句話的時間,建輝已經吃下去兩根油條了。

我無語的看着他說道“那等咱倆吃完趕緊去吧。”

“嗝!”建輝打了個飽嗝,擦了擦嘴上的油“我吃飽了,走啊?”

“那……走吧。”

我無奈的拿着剛吃了一半的油條,和建輝下樓打了一輛車來到了局裡。

剛一下車我就愣住了。

“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現,咱們縣的公安局怎麼像難民營似的。”

我看着獨棟二層樓的公安局,牆皮都已經自由脫落了。公安局大門居然還是木頭的!我都怕建輝放個屁,直接把公安局“強拆”了。

“年頭長了,快拆了,新局在城北,還得過一陣能搬進去。”建輝解釋了一句。

我跟着建輝走進了局裡。由於時間還早,局裡並沒有人,我倆直接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們敞開着,屋裡坐了兩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孟局,王隊,這就是我哥,沈磊。”建輝進屋先是介紹了一下我,隨後衝我從左到右介紹到“磊哥,這位是孟軍,我們縣公安局的局長。這位是王成,局裡的刑警隊長。”

孟軍長了一張國字臉,身材壯碩,給人一種一身正氣的感覺。王成則是濃眉大眼,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很有男人味。年輕時,應該也是一個大帥哥。

“孟局,王隊,你好!”我上前和他倆握了下手。

“坐吧小磊,別客氣。”孟局笑呵呵的招呼一聲。

我坐在椅子上,孟局和王隊的目光一直盯着我,臉上盡是滿意的表情。

我被他倆的目光盯的發毛,渾身不自在,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還有一種……不可描述感覺。

“呵呵,上過戰場?”孟局笑呵呵的問道。

“算是吧,我以前在邊境緝毒。”我乖乖的回答道。

“只有真正摸過槍的軍人,眼睛裡纔有殺氣!”王隊在一旁說道。

“呵呵,哪有什麼殺氣。”我尷尬的笑了笑。

“小磊啊,我看了一輩子的人。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找對人了。你的情況我也瞭解了一些,有話我就直說了。近幾年,我們縣的經濟發展越來越好,人口不斷增加,全國各地來做生意的也是越來越多,唉!”孟局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治安一片大好。實際上,城裡的百姓咱不多說,就周邊那些礦場的人,都能亂成一鍋粥了!我和老王眼瞅快六十了,這局裡小年輕的,還沒有能挑大樑的!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加入公安局。我保證會給你最好的條件!要不要考慮一下?”

“局裡沒有能挑大樑的人?不會吧?”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刑警隊裡就三個年輕力量,建輝你應該知道,不適合當領頭人。還有一丫頭,幹刑警女孩子畢竟能力有限,總感覺差點什麼。除去這倆,就剩下一個小犢子了。”最後一個人被孟局一語帶過。

“小……犢子?”我一腦門問號。

“嗯,一會這小犢子就來了,正好你們認識認識,沒事多給我削他。”孟局咬牙說道。

我內心一陣狂汗……

經過男人之間簡單又複雜的溝通,我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了刑警隊。孟局爲我辦理了一切入職手續。而王隊每天也都會帶着我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像接班人一樣接過他的責任。

就這樣,兩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在這期間的時間,我學會了太多東西,性格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的我並不算開朗活潑,現在偶爾還能和他們開開玩笑,打打鬧鬧。

總體來說,我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就在我每天三點一線的工作時,一件血案打破了我安逸的生活,讓我對人性有了新的認識。

而此時的我,已經是刑警隊長,剛好二十七歲。

今年的冬天,我們終於從破舊的公安局搬進了新局,局裡也有了一套完整的公安體系,警用設備也十分健全。由於我得上位,王隊帶領老一輩的人,徹底退居到了後線。

……

零一年十二月,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段時光。

這一天,窗外飄雪。

我正在辦公室捅咕電腦,聽說最近有個叫QQ的軟件挺火,年輕人都玩。爲了證明自己還不老,只要有時間,我就會一頭紮在電腦前。

“磊哥我走了。”一個年輕的姑娘衝我說道。

她叫金雪,刑警隊的一員,二十五歲,一頭短髮看起來特別英氣。她是在警校畢業後被孟局找過來的。

“這麼晚了,趕緊回家吃飯吧。”我衝金雪擺擺手。

“磊哥,我也走了,別太想我啊!”屋內另外一個小夥衝我說道。

此人我要隆重介紹一下,他叫孟慶龍,孟局的親侄子。沒錯!他就是被孟局一語帶過的小犢子,用兩個字形容他,那就是流氓,穿上警服也有一股子流氓的氣息。看誰都是歪個脖子,眯眯着小眼睛。就因爲這個眼神,捱了孟局好幾個小嘴巴了。

慶龍也是警校畢業的,至於爲什麼來上班,這裡還有點故事……

幾年前,慶龍剛畢業。

“大侄子你想幹點啥啊?不行來局裡上班吧!”畢業後孟局看他天天在家閒的難受,沒事就和他商量上班的事。

“上班就算了吧。”慶龍興致缺缺的回答道。

“不上班你想幹啥啊?當盲流子啊?”孟局握緊拳頭咬牙問了一句。

“優秀的人是要幹大事!”慶龍一臉驕傲的表情。

“你優秀個六餅,小體格子還沒張撲克牌寬呢!”孟局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給慶龍摁在牀上錘了一頓小炮拳,打的慶龍一點脾氣都沒有。第二天慶龍蔫蔫的就去上班了……

“滾滾滾,趕緊滾蛋,一天天沒個正經!”我笑罵了一句。

“撒由那拉!”慶龍拽了句洋文,扭扭噠噠的走了。

“呵呵,這小子。”我無奈的搖搖頭。

“磊哥你怎麼還不走啊?”建輝穿着一件背心,一身臭汗的走進了辦公室。

“我今天值班,住這了。你輕點練吧!離遠了一看就是一頭熊。”我看着建輝那一身肌肉塊,其實我是羨慕的,雖然我也有,但是真心和他比不了。

“我不着急,歇一會再去練練,這幾年胖的沒樣了!好在底子好,我得好好保養。”建輝一口氣幹了一杯水“對了磊哥,爸媽讓你休息的時候回家吃。爸說了,要和你喝點。”

“呵呵,行,讓老爺子在家等我吧!”我笑着答應道。

我在建輝家中住了一年,後來我用工資加上我這麼多年攢下的錢,在縣城買了一套房子搬了出去。臨走前,建輝的父母一個勁的埋怨我,有家不住非得出去買什麼房子。二位老人不停地交代我,沒事就回家吃。

我坐在辦公室看着窗外,雪花似鵝毛一樣飄落在地上。

“國泰民安,這麼一直生活下去也不錯!”我由衷的感嘆一句。

我得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現實讓我知道了一個成語。那就是事與願違……

永源採石場,距離縣城二十多公里遠。此時採石場的宿舍內煙霧繚繞,一羣人圍在一張桌子旁大聲嚷嚷。

“這把我壓三塊!”

“我壓一塊!”

“我也壓三塊!”

“……”

“我二十一點,統統給我開牌……我贏了,拿錢拿錢”一位光頭青年大聲喊叫着。

“且!”人羣中噓聲一片。

“咣咣咣!”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tm大晚上來敲門!”正在贏錢的光頭頓時一皺眉,走過去推開門一看,一個熟悉的人影揹着手站在門外。光頭不耐煩的問道“大晚上的你回來幹嘛啊?”

“要你命!”

人影低沉的聲音說完,沒等光頭反應過來,從身後抽出一把刀,一刀劃過光頭的脖子。“呲”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光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身體筆直的向後倒去。光頭捂着脖子不停地抽氣,半分鐘後沒了呼吸。

屋內的人愣住了,看着人影都沒反應過來。

“你們都去死!”人影說完持刀衝進人羣。

屋外雪花飄落,屋內血光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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