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人口規模的中型衛城廣域市,在這一次人爲製造的生化災難中,受波及規模幾乎達到總人口的五分之一。
昔日燈火繁華的巨大城池幾乎因此變成鬼城,並且,死人是不會痛苦哭泣的,此時此刻真正在受罪的,是沒被波及到的近百萬人,親人逝去、財產損失,然而接下來的生活卻還要繼續。
一直以來,邪魔九道與正道之間,已形成着一種彼此促進的動態制衡態勢,由國家坐鎮中央,調理陰陽,執掌生殺盛衰之大權。
雙方鬥爭的範圍,一直都大半侷限於“江湖”中,事態烈度事實上一直都是被控制的,做得太過分的邪魔道,就會被政府聯合正道力量絞滅,邪魔九道並不是一直以來都是目前這九個:
地獄鬼府、邪異門、雙修府幻心閣、滅情絕意道、拜劍山莊、鐵血社、白蓮密宗、不滅皇朝,地鬼腐窟。
它們中也是有過盛衰興亡,有過彼此火拼吞併的。
炎黃古國,一直都在通過這種有選擇的絞滅,進行相對控制。
邪魔九道不是好人,但即便是政府也沒有力量殺掉或關起所有的惡人,從古至今歷朝歷代的貪官污吏、殺手娼婦、地下黑惡勢力,它們從來都沒有被徹底消滅過,只能被壓制,因爲人心分善惡,映射到這個世界才分出道魔。
炎黃古國的政府的確一直擁有力量,在付出足夠巨大代價的情況下,覆滅掉邪魔九道,但在這個過程中需要付出的成本太高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甚至會讓整個國家都承受動盪。
更何況,今日覆滅邪魔九道,只要世人邪心不滅,新的邪魔九道終究還是會死灰復燃……政府現在把監獄裡所有的犯人都崩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犯罪了嗎?
很明顯,這種想法是不現實的。
更何況,九個受到一定程度限制與管控的邪魔道力量,其實對於國家也是可以帶來一定好處的:推動武道文明進化,通過非常手段獲得它國機密,乃至於當外敵入侵之時,邪魔九道同樣是一柄很好用的尖刀……血月世界入侵,目前邪魔九道中有近一半選擇與政府合作抵禦血月,其中有一些自己貼上血本反向入侵血月世界。
在武道體系而言,這叫由魔入道,在政治語境而言,這也可稱爲洗白上岸。
有人認爲政府不應該有意通過這種方式促進武道文明精進發展,如果真的由邪魔道中,出現第一位五階超凡生命體,以邪魔九道一貫的行事作風,那恐怕會是全人類的災難。
不可否認,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的確扭曲到以毀滅世界、毀滅人類爲已任,但絕大部分的魔道中人,事實上他們想要的也僅僅只是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勢,更好的生活環境。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邪魔九道真的出現地球第一位五階超凡生命體,即便這位五階超凡生命體強大到舉世環球之力都無法抗衡的地步……只要他不是那種絕對少數,那種想要毀滅世界的瘋子,那麼舉世供養他又能怎麼樣呢?
他即便是變態到天天以活人爲血食,難道還能吃光環球之死囚嗎?
說的難聽一點,魔道不過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精進姿態,若是能舒舒服服站着就把錢掙了,沒人喜歡上山當馬匪。
當魔道強大到極點,壓服正道之時,魔道也就變成了正道,光明永遠執掌在最強者手中,他會制定秩序、引領繁榮,因爲那個時候世界都是他的,又有誰會有事沒事毀自己的財產,點自己的鈔票玩?
在一些人眼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但在政治家的眼中,黑的也能變成白的,白的也能變成黑的,縱觀史書,李唐相對於隋朝就是反叛,就是黑的,宋太祖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獲得趙宋江山,在元朝蒙元即是正統,明教是黑惡勢力,明清亦是如此,在政治家眼中哪有什麼絕對的黑白對錯,史書由勝利者書寫,世人由強大者教化。
有人會質疑,唐宋元明清不是炎黃文明正統,不是炎黃的組成部分嗎?或者有人會質疑,但政治家、歷史學家,社會之主流可沒有人會質疑。
當然,即便退一萬步講,地鬼腐窟現在的行爲也是在作死,他們勾結異域神靈,他們擴散生化病毒,以整個廣域市爲祭壇血祭神靈,宗門七大高手環繞籠罩於整個廣域,狙殺任何敢於前來支援廣域市的它市傳奇高手。
這已經是一條心要跟血月走到底了,此事之後,炎黃政府必然要全力誅殺絞滅地鬼腐窟,這不是因爲地鬼腐窟是邪魔九道之一,而是因爲它背叛自己的陣營。
就像元朝歷史上,只要共抗蒙元,明教也能和正道走在一起,並肩作戰,但你要是爲榮華富貴投靠蒙元,那就抱歉了,只能是刀劍相向,有你沒我。
辦公室內,冷藏鋒師長同石應虎談了半個小時,大體將廣域市目前遭遇的困境給解釋清楚了。
廣域市四周的鐵路結點被毀,軍方力量一時投送不過來,全憑空運的話意外太多,損耗太大,甚至量上也杯水車薪。
傳奇武者不受鐵路、空運的限制,但地鬼腐窟的傳奇高手已經在廣域四周設下層層佈置,蔣雲飛參謀對石應虎說的戰死七人,是廣域市這邊自己陣亡數據,外來支援的傳奇武者因此戰死的目前還沒有一個確切數字,但可以大概的估算,應該是廣域市自身損失的翻倍還要更多。
“地鬼腐窟,是要把整個廣域市所有的人全部都血祭掉,我不知道未來這個星期他們具體會怎麼做,但我知道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大概五天後,炎黃的地圖上恐怕就再也沒有廣域市了。”
“……”
“將軍,請您下令。無論您下達什麼樣的指令,石應虎都會去全力以赴的完成它。上學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第七師團團長‘霸將’洪建軍的那句名言很帥氣……炎黃人視爲國捐軀,戰死沙場爲榮耀!”坐在那裡沉默片刻,然後站起來,石應虎向冷藏鋒敬了一個不大標準的軍禮。
作爲一名傳奇武者,地鬼腐窟毀滅廣域市其實並不會威脅到石應虎的生存,石應虎大可以獨身衝出廣域,天大地大,何處不可容身?
除道義上的譴責外,石應虎甚至都不用承擔法律上的責任,因爲他僅僅只是一名武者,並不是一名軍人。
然而,石應虎在思索片刻後,還是站起身,敬禮,選擇接受任務,因爲,胸膛裡心口中的血在燒!
炎黃文明能東亞怪物房裡縱橫衝殺,成爲東方最強文明,是因爲血性,是因爲歷史,是因爲五千年以來,炎黃人的列祖列宗在這片大地上披荊斬棘,他們拼盡全力保持着自身的驕傲:我們是東方文明的主宰,我們是這片大地、海洋、天空絕對的主人。
唐宋元明清,不要說元清本身已被吞噬爲炎黃的一部分,即便不是,反清復明也成功了,現在的炎黃政府,可謂是根正苗紅,得國極正。
廣域市軍區,軍區首長辦公室,冷藏鋒帶石應虎,進入辦公室內裡的檔案室。
“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清除掉廣域市內盤踞的地鬼腐窟高手,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的確是如此,但面對地鬼腐窟七大長老,我雖然並不畏懼,但我也很清楚僅僅只憑我自己的力量,遠遠不夠。”地鬼腐窟“七罪”長老,據說大部分都有傳奇中階的排名戰力,像饕餮魔君都還是取巧的,若是有地鬼腐窟七大長老中有人有傳奇中階的修爲,不弱於饕餮魔君的武功配置,石應虎知道自己一旦遭遇上,別去擊敗格殺對手,能夠成功逃命的機率都不是很大。
“這一點我也清楚,因此,我給你準備了幾個還算不錯的幫手。”
“……廣域市戰死七位重傷兩位傳奇高手之後,難道還有殘餘的傳奇級戰力?特戰隊是不行的,我若是帶着好幾隊特戰隊去,根本就沒有人會和我硬拼。”
“這一點我也知道,當然不會是特戰隊,是六名傳奇級戰力,但”說到這裡時,冷藏鋒師長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方纔繼續言道:“但,他們有點難以相處和他們合作恐怕會很艱難。”事實上,按照中型衛城的配額,冷藏鋒手中還是有一些傳奇武者的,但偌大防線百萬難民,廣域軍區本身已經在左支右絀,不可能再分派給石應虎大多的高手。
…………
在冷師長的引領下,石應虎來到一間近乎於密室的房間,然後他在對方示意下,看到了房間裡辦公桌上放置的文件:“他們,就會是我接下來的隊友嗎?”
一邊說着,石應虎一邊翻開文件檔案,第一篇入目的就是樣一排文字:《廣域市軍區療養院2/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半小時後,當石應虎坐上吉普車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懵,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可以確認了,自己這一次接下的任務,將會比自己之前遇到的任何任務,都更加得艱難。
“石大校,您的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坐在一旁的蔣雲飛蔣參謀關切得言道。
“不用,你直接帶我去廣域市軍區療養院就行了,嗯,是二號療養院。”石應虎很清楚自己的臉色爲什麼會異常得難看,這根本沒必要去醫院,因爲過一會自己的臉色恐怕會變得更加難看。
廣域市軍區二號療養院或者說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建設在軍區極爲偏僻的角落裡,吉普車一路上幾乎通行無阻也開了近半小時,在這個過程中,石應虎注意到蔣參謀對於自己前往二號療養院僅僅只是略有疑惑,心中便明白自己在密室內看到的是絕密檔案,以至於像蔣雲飛這樣的心腹都不知情。
“蔣參謀,你對於我要去的療養院有了解嗎?”
“並不是很瞭解,軍人退役後若不願意回家的話,更多的是去一號療養院,二號療養院,哦,我偶然聽說首長的女兒在那裡當院長,首長的女兒是精神心智方面的專家,二號療養院送過去的,好像也更多的是心智失常的人。”
“二號療養院的各方面環境都遠遠不如一號療養院,並且還和監獄建在一起,不過……”言說到這裡時,蔣雲飛略一猶豫。
“不過什麼?你對於我完全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不會在廣域市久留,而你給我提供的一切線索,事實上都有可能爲我完成任務提供助力。”
石應虎的話,明顯安了蔣雲飛的心,蔣參謀在思索一會後繼續言道:“雖然二號療養院的資料不經我過手,由另外一名參謀處理,但據我所知二號療養院的經費支出比一號療養院的經費支出更多……我懷疑……我曾懷疑過,那裡到底是療養院還是實驗基地。”
在交談的時候,吉普車抵達了位於廣域軍區最邊角處的二號療養院,石應虎抵達到下車,他首先入目的,是鐵門上測繪着的,被鐵欄關住的黑袍死神:
“廣域市軍區二號療養院,致死不棄。”
“這裡給人的感覺……就TM不是什麼好地方。好了,老蔣,很感謝你,不過接下來你就不要陪我進去了。”說着,石應虎拍了拍蔣雲飛的肩膀,然後他轉身走向療養院的大門。
“呃,石大校,沒有我的話你進不去的。”
“不用,冷師長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蔣參謀,你可以安心離開了。”就在這時候,一個穿着白色大褂的知性美人從療養院的大門內迎出來,她笑着迴應蔣雲飛的話,同時向面前石應虎伸出一支手。
“你好,李曉月,我是這裡的負責人。”
“你好,石應虎,我的來意,我想冷師長已經提前說明了。”眼前的女人極爲漂亮,尤其是身上那種高級知識分子氣質非常的明顯,任何人見到她,恐怕都先是被其冷豔而知性的氣質所吸引,緊接着,才能注意到這個女人身材高挑兒極爲美貌,卻是一個書卷氣硬生生將自身容顏都給壓下去的女人。
“時間非常緊迫,我想我們直接去見你的隊友吧,石大校,應該也不是那種喜歡把時間浪費在彼此客套上的人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是很肯定的語氣,眼前這個女人極爲自信。
在李曉月的引領下,石應虎走入那荒蕪而龐大蔭翳的二號療養院,它的前半部分是療養院,後半部分是監獄,並且還有地下建築部分,蔣雲飛暗中的猜測並沒有,這裡的確是軍區進行許多針對性研究的隱秘軍事機構。
“人類與異獸的混血後裔,異能失控者,練武成狂的瘋子……最近又增加了許多新奇的品種,狼人、吸血鬼、聖職者、女巫、蠻族,不過,強大的並不是它們本身,而是身份所代表的力量。接下來,石大校你將要面對的,將會是本院最珍貴的六件藏品。”李曉月似乎很少有機會與級別相同的人交流,因此面對石應虎的時候她顯得頗爲健談,石應虎可以隱隱感受到她話語中隱藏着的興奮,她愛自己的職業,並且幾乎到病態的地步。
“希望……它們珍貴的程度,可以比擬它們強大的程度。”
“相信我,你絕不會失望的。”穿着白色研究袍的李曉月展言一笑,極爲自信的言道。
“第一個人,喬爾,黑人神槍手,職業殺手,精通多種槍械,他最精彩的一役,是因分髒不均,在深城獨自端掉一個近三百人的黑幫窩點,他雖然不是武道高手,但天生神經反應速度超常,並且槍法精準入化,真的達到了傳奇級數,並且是那種,道路不可複製的天賦型傳奇。”
當石應虎見到黑人喬爾的時候,他正在監獄當中鍛鍊身體,在這個時代因爲缺乏國家力量的庇護,黑人已經非常非常稀少了,稀少到必定會血統淡化滅絕的地步,透過玻璃牆,石應虎以一種欣賞珍獸的目光注視着喬爾。
他沒辦法不欣賞這個人,相比後面幾個,人類槍手喬爾可謂是最正常的一個了。
在石應虎、李曉月這個角度,牆壁是玻璃,但在喬爾的角度他的身側就是一面牆壁,然而,隨着石應虎目光微微變化,正在揮汗如雨鍛鍊的喬爾一個激靈,全身汗毛一炸,面對着石應虎與李曉月這個方向做出拳術防禦姿態,野路出身,但水準其實已經不算低了,憑藉多年的殺伐與直覺,幾乎已經達到武道宗師的境界。
“你……怎麼做到的?”李曉月有些愕然的看了看石應虎,又看了看明顯是對着石應虎做出拳術防禦動作的神槍手喬爾,一直鎮定自若的俏臉上,顯露出驚訝的神情。
“沒什麼,些許的小技巧罷了,對他進行處理,爲他準備裝備,我希望兩個小時之後他就會進入我的隊伍。”
“哦,好的,好的,沒有問題。走吧,我帶你去見下一個。”在兩人離開牆壁降下許久後,喬爾方纔從那種受驚狀態擺脫出來,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間感受到巨大的生命威脅。
黑人神槍手喬爾,雖然不是傳奇生命體,僅僅只是一個凡人,但傳奇級的槍法、超強的直覺與神經反應速度,再加上特製槍械,如果有人能擋在他前面的話,他的確可以對傳奇武者造成相當的威脅,當然,這前提是他的槍法真的要好到像資料上寫得那樣誇張才行。
“獸化人殺人鱷阿維納斯,達爾文進化論的逆行者,他在自己三十歲前是一個一切正常的普通人類,但因爲一些不清楚的原因,他體內傳承變異獸王之血被激活了……獸王之血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過於強烈,他殺了自己妻兒父母,然後在逃跑過程中被軍方抓獲了,殺死自己一家,對他來說是過於嚴重的精神負擔,因此他主動放棄了作爲人的身份,但也因此,他的實力飛速增強,沒有作爲人的精神負擔,獸王之血的效力被髮揮到了最極限。”
當石應虎與李曉月同行,來到關押阿維納斯的監牢之時,獄警們正在爲其投食。
殺人鱷阿維納斯的監牢建立在一處地下池塘當中,投食的過程中,大部分獄警荷槍實彈的抱槍逼視,然後由一個人把一大塊一大塊的生肉給阿維納斯扔下去。
普通犯人當然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但一個極具觀察與研究價值的獸化人就不一樣了。相比人類,異獸王的力量可以通過血脈來傳承,而人類傳奇武者的子嗣就異能激發機率高上一點,絕大多數依然是普通人,科學家當然很有興趣研究明白導致這兩者差異產生的原因。
“爲什麼監牢建在地下?”
“阿維納斯激活的是異獸鱷王的血脈,如果讓它長期脫離水,阿維納斯會特別暴躁不安,同時也會影響它的力量增強。”李曉月明顯將阿維納斯視爲研究對象,對於它各種情況都非常清楚,回答起來也是信手拈來。
聽着李曉月的回答,石應突然側頭注視着身旁的女人,他盯視了一會,讓李曉月下意識得看了看自己,一時間覺得有些莫名。
“……李院長,你大概有多長時間沒休假了?”
“呃,我上一次休假,大概是兩年前。”
“春節也不回家?”
“我並不覺得,春節是很特別的一天。石大校問這個做什麼?”
“個人建議,你應該休息一段時間了。”
“爲什麼這麼說?我愛我的工作,我工作的時候就覺得很愉悅很放鬆了。”
“因爲,我記得一位傑出的哲學家曾經說過:‘與怪物戰鬥的人應該小心自己不要成爲怪物。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李院長,你凝視深淵的時間未免太長了,這次任務後,好好給自己放個假,回家探望一下父母吧。”
“呵呵……石大校,你是在對一個心理學專家說教嗎?”因爲石應虎的話語,李曉月或者說冷月院長緊皺起好看的蛾眉,沒人喜歡自己的領域被人質疑,被人侵犯。
“我……嗯!”石應虎剛打算解釋,但他陡然間突兀得回頭,下一刻,那名正在向下投食的獄警就被扯拽着手臂硬接下去,因爲井口的安全設置,因此獄警被卡在井口並沒有被殺人鱷阿維納斯拖拽下去,但是他依然發出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我的手,我的手啊!”
此時此刻,地下監獄中的阿維納斯正在瘋狂撕咬着獄警的手臂,相比一些豬牛羊的肉,終究還是人類的血腥更可以滿足它血管中流淌着的獸性。然而,就在阿維納斯貪婪無比打算直接將這名獄警的手臂撕扯下來時,陡然間,從獄警的身軀上傳遞過來一股雄渾深厚,恍若山洪爆發一般的能量。
砰得一下,阿維納斯便被石應虎借獄警身體灌入進去的真氣能量衝撞開了,石應虎甩手一拉,將那名獄警拽了出來,剛好與下方雙目腥紅的阿維納斯相互對視。
(這種心靈意志與暴虐獸性,的確是傳奇獸王級的沒有錯……)注視着阿維納斯,石應虎腦海中回想起在密室內,自己與冷藏鋒師長的交談,那個時候,自己剛剛看完預備隊員資料,真的是接收不能。
“太誇張了吧,一個巫女、兩個異族,三個罪犯,冷師長,我能不能申請獨自出去完成任務?這樣我覺得成功機率還大一些,至少我不用防着背後捅過來的的冷刀子。”將文檔隨手扔到辦公桌上,石應虎這樣言說道。
“很抱歉,不能。石虎王,我知道這些人很難很難相處,但我想你也很清楚,若沒有足夠的助力的話,憑你一個人根本就無法擊敗地鬼腐窟七大長老……因此,哪怕難,也要儘可能把他們的力量團結起來,爲我們所用。”冷藏鋒他搖了搖頭,這樣言道。
“靠……”石應虎聽到對方的話,頭疼的以手撫額,但他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不團結這些人,自己去迎戰地鬼腐窟七大長老的勝算無限趨近於零,一次能僥倖,兩次能僥倖,不可能連續七次都僥倖戰勝,更何況一旦發現石應虎的實力過強,地鬼腐窟七大長老也並不是名門正派,他們並沒有一定要單打獨鬥的心理潔癖。
團結這些奇葩、罪犯、異族、人渣,自己有可能會被捅刀子害死,但是不團結這些人的話,自己出這次任務就是去英勇就義,基本上約等於死定了。
“冷師長,哪怕您只能再給我調派出兩個……不,一個傳奇武者就行,我寧可只要一個可以信得過的戰友,也不想要這樣的六朵奇葩。”
“呵呵,你這個要求,我在八小時內聽了不下一百次,但我真的調不出人手了,現在能夠維持穩定就已經非常吃力,所有戰士都是在連軸轉,你覺得一人可以當一個團用的傳奇武者,在這樣的情況下有可能閒着嗎?”
廣域市軍區二號療養院,石應虎一甩手將手臂嚴重受損的獄警扔給他的同伴,然後轉身不再理會了。
“第三個人,血月世界的獸人劍聖穆薩羅,古獸人族,傳奇境界的劍客,實戰能力極爲強大。它因爲意外穿梭時空裂縫,來到了地球,然後就被軍方捕獲了。事實上,它一個人都沒傷害,被發現的原因是它出手救了一個差點被車撞的小孩子,但也因爲這個它被人發現了,最終被關押到了這裡。”當石應虎見到穆薩羅的時候,它正盤膝打坐吐納練氣,雖然它的周身被一層又一層厚厚得鐵鏈覆蓋着,但石應虎卻在它的身上感到一股寧靜的感覺。
今天真的是很奇妙的一天,先是見到一位由人化獸,瘋狂渴望人類血肉的獸化人,緊接着又見到一位純正綠皮膚的血月世界古獸人,它擁有着一雙充滿智慧與安寧的眼睛,僅以這雙眼睛而忽視穆薩羅那猙獰的面容的話,石應虎幾乎會以爲自己見到的是一位得道全真。
“好手段,好本事!不可能有人膽敢教你內功吐納,但你現在練得偏偏就是道家正統的吐納煉氣術,嗯,還有很多軍方的韻味,你居然能從會武功的獄警身上,嚐到內功吐納,石某佩服之至。”除了穆薩羅身上的鐵鎖特別多特別厚以外,這是一間相對正常些的監牢,在李曉月的陪同下,石應虎直接推開已經開鎖的門戶走入進來,因爲他的確是有驚歎的理由。
“年輕的人類,你很強大……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與我進行一場光榮的決鬥?”開口說話,綠皮膚、長着獠牙的穆薩羅吐字漢語,字正腔圓,它明顯是自己偷偷學的,雖然因爲不常用而顯得有一些生疏,但正因爲不常用才顯得很可怕。
衆所周知,學習外語,越是常用,學習難度也就越低。讓一個人學習一門外語最快的法門之一,恐怕就是把那個人直接丟到外國去,一個外語環境當中,若是不常用的話,想學好一門外語是很困難的。
“我可以與你交手,不過並不是現在……你們血月古獸人信奉……萬物的終焉,偉大的不朽之王嗎?”
“那是異教的死亡邪神,任何一位獸人都不會信奉的。”因爲石應虎的疑問,穆薩羅微微皺眉,似乎感到自己受到了污辱,不過它也很清楚,眼前這些異世界的人類並不是很清楚自己家鄉的習俗。
聽到穆薩羅的話語,石應虎心裡長舒一口氣,感嘆總算碰上一個看上去比較靠得住的了。
穆薩羅周身銳利之氣隱隱,石應虎本身就是刀道高手,他自然很清楚,擁有這種刀劍之氣的人,相對來說比較剛直果斷重視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