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前塵往事

陳媛英沉吟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起來。“難怪你忘記了,我現在已經改名了。你還記得以前上中學的時候,有個叫你寶寶的女生嗎?”

陳媛英的一席話,一下子把趙志雲拉回到了沉封已久的過去,“寶寶”這個稱呼,模糊地出現在了他的記憶深處。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時候趙志雲和歐陽擎天剛剛升上初二,歐陽擎天正處於積累實戰經驗階段,最喜歡的就是找人打架,但身爲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怎麼能像瘋狗一樣找人挑戰呢?這就需要一個切入點,而趙志雲就變爲了這個切入點。

站在明處的趙志雲,變得很愛打抱不平,而歐陽擎天則充當了一個堅硬“後臺”的角色,只要是想找趙志雲麻煩的,都被修理得很慘,歐陽擎天過足了打架癮。在這期間,趙志雲成爲了學校的“正義先鋒”。

初二下半期,歐陽擎天突然迷上了“螳螂拳”,而專程跑到山東去拜師學藝了,一晃就是半年。剛好在這段時間,班裡轉來了一個矮矮胖胖的小女生,名字叫做秦蘭英。

一般來講,初來乍到的新人,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是難以融入到圈子內,再加上這個插班的學生因爲父母的關係,只是借讀半個學期,因此很多閒着沒事的好動男生,喜歡逗耍這個胖乎乎的女生。

最初的時候,趙志雲還可以利用歐陽擎天的餘威,來震一震這些壞小子。可是時間流逝,兩個月過去了還沒歐陽擎天要回來的消息。這下糟糕了,曾經因爲在歐陽擎天的“管制”下不能逍遙自在的學生,開始變得大膽起來,他們首先想報復的,自然就是自詡爲“正義先鋒”的趙志雲。可是怎麼纔有藉口教訓趙志雲呢?於是這些自認爲非常有謀略的傢伙開始加大欺負那個插班女生的力度,進而讓某些有“俠義心腸”的傢伙上鉤。

果然,趙志雲中計了,他勇敢地站了出來,結果正如那些人所想像的那樣,被揍成了變形金剛。趙志雲的性格複雜而多變,但總的說來,在其懦弱的外表下,卻有着俠肝義膽的胸懷,要不然他小時候也不會挺身而出保護瘦弱的歐陽擎天了,加之他最看不慣的就是男生欺負女生,因此縱使每次都捱揍,但他都義無反顧地衝上前去保護秦蘭英。

在那個學期的最後三個月裡,趙志雲幾乎每週都要被狠K至少三次以上,不過他仍然堅持用他並不強壯的身軀來保護秦蘭英,十足的一個“悲情英雄”。或許是因爲同是弱者的關係,讓當時的趙志雲對秦蘭英的遭遇更能引起共鳴。

當時他們班上的同學,都用嘲諷的語氣戲稱他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常常以“胖嫂”來稱呼秦蘭英。如果歐陽擎天在那個時候就不回來的話,那隨後的一切或許就有可能會改變,趙志雲當時已經變得非常勇敢,在打鬥中雖然一敗再敗,經常成爲熊貓和豬頭,但逐漸能以一敵衆了,假以時日不難成爲一個充滿膽氣的男人。不過歐陽擎天到底是回來了,遍訪山東萊陽和海陽兩縣而無所得的他,把怒火全部發泄到了那些欺辱自己好友的傢伙身上,趙志雲一下子就又變成了被保護者的角色,逐漸地又恢復道懦弱的狀態。而在歐陽擎天回來之前,秦蘭英已經黯然離開了。

在這座城市寄讀的短短一個學期的時間內,發生了許多不快樂的事情,但在那時秦蘭英的心裡,已經印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在保護自己的時候狀若瘋虎,威風八面,雖然傷痕累累,而不減其英雄本色;而在私下相處世卻又顯得幽默動人,常常會笑着給她講好多有趣的笑話。

由於在這之間,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用“胖哥”“胖嫂”來稱呼他們倆,結果有意無意之間,他們逐漸習慣了這種叫法,平時也大多粘在一起,頗有點假戲真做的味道。在倆人私下相處的時候,趙志雲通常親暱地稱呼秦蘭英爲“囡囡”,而秦蘭英就稱呼趙志云爲“寶寶”,倆人雖然最終沒有確定什麼關係,但那份炙熱的感情卻是永遠也不能抹殺的。

秦蘭英在走之前,留給了趙志雲一封悽惻哀怨的信。在這封信裡,她除了表達對趙志雲的感激之情外,仍舊親暱地稱趙志云爲“寶寶”,稱將來如果有機會,還願意做他的“囡囡”。這封信讓趙志雲惆悵了好久,一直保留至今。

“天啊!難道你就是囡囡,秦……蘭……英?”趙志雲最後這三個字的聲音拉得很長,臉上也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陳媛英高興地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當時胖乎乎的囡囡。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胖得那麼可愛啊。”

趙志雲的臉一紅,羞赧地低下了頭,心裡更多的卻是驚訝,“這怎麼可能呢?難道醜小鴨真的能變天鵝?”

不過仔細想想,又覺得秦蘭英和眼前這個女孩的面貌有些像,尤其是聲音,還依稀有着當年甜甜的味道。當然,如果當年肥胖的秦蘭英說出來的是讓人噁心的話語的話,那現在可愛的陳媛英說出來的,絕對可以算是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這件事陳媛英不提起,趙志雲還真的回想不起這段已經快要忘記的往事,這也是他最“英雄”的一段歲月,只可惜是最衰的“英雄”。

“我好高興,你還記得我。”陳媛英雙手扶着趙志雲的肩膀,歡欣跳躍地說道,那表情純真極了,就像發現了糖果的孩子一般可愛。

既然大家是老同學了,趙志雲尋思,那一切事情都好說了吧。哈哈,這下不用擔心被大學開除了。

當下,他的精神徹底放鬆下來,迎着陳媛英那天直爛漫的笑容,好奇地問道:“你爲什麼會改姓陳呢?”

“我媽回到臨海市後,很快就再次結婚了,隨後我就跟着叔叔姓。他姓陳,而且排到我的字輩是‘媛’字輩,於是就成爲了現在的這個名字。”陳媛英感慨着說道。

“那你父親呢,我是說你的親生父親怎麼樣了?”趙志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聽到‘親生父親’四個字後,陳媛英原本快樂的表情轉瞬被一片愁雲慘霧所遮蓋,眼裡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霧。

知道問錯問題的趙志雲立即緊張起來,對於哄女孩子他可是一丁點經驗都沒有,叫他騙鬼還容易些。於是,他只好天南地北地鬼扯一氣,然後就是不停地說一些既白癡又幼稚但卻很搞笑的笑話給陳媛英聽,漸漸地,她的心情才平復下來。

“怎麼進大學後不和我聯絡啊?我好像沒什麼變化吧。”趙志雲好奇地問道。

“在軍訓的時候我就想找個機會確認你的身份了,可是我一直被人纏得很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跟着我,一直抽不出時間來。”陳媛英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趙志雲立即明白了她的處境,不覺有些同情起來。看來變得太漂亮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隨時都有狂蜂浪蝶追逐,想來此時的陳媛英已經是不勝其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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