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好不容易從記者的重重包圍下,掙扎着逃脫出來的趙志雲,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被杜克琪拉到一邊談話。
這段時間以來,趙志雲常常被記者騷擾,廣播電臺、電視臺等媒體都多次請他去做訪談類的節目,不過卻被他推得是一乾二淨,對外,他說他正在訓練X-GAME,要知道他那句想成爲“極限運動員”的聲明,現在可傳得正厲害呢,正好拿來做搪塞的理由。
對於趙志雲來說,今天也有點傷感。歐陽擎天今天早上一早,便乘上了到英國倫敦的飛機——在北京期間,他通過了英國劍橋大學的網上測試,正式成爲了龐大的留學生羣體中的一員。
趙志雲難以理解,不知道爲什麼這位好友要離開炎黃大學,要離開故鄉,要離開自己這位好朋友,難道這裡比上不國外嗎?昨天半夜,趙志雲被歐陽擎天的電話吵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整個人都呆住了。
結果,兩個人約好了一處地點,整整地喝了一夜,談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談小學的生活,談中學時的經歷,談進入大學後的新人王歷程,可以說,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包括歐陽擎天對趙志雲取得成功後心裡所產生的那麼小小一點妒忌。
不過,雖然談得很開心,似乎方方面面都談到了,但趙志雲卻總覺得歐陽擎天心裡有心事。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他尊重歐陽擎天的隱私。
“冷雪怎麼辦?畢竟你們已經戀愛了兩年多了,感情總不可能說斷就斷吧。”趙志雲表情怪怪地道。要知道當初冷雪根本就是他的一個夢想,暗戀三年啊,可不是誰都能夠堅持下來的。
“我爸爸知道她和我同居的事情,已經替她辦好了出國手續,不過她要比我稍晚一點到英國,因爲學校方面還沒有搞定。不過我媽目前在英國皇家醫學院交流工作,估計以她和英國醫學界良好的關係,冷雪的學籍問題不大。志雲,這次我們都走了,你要記得好好照顧你自己,不要讓我們操心……不過你現在不再是一年前的趙志雲了,性格堅強,又有本事,這一點我很欣慰。”歐陽擎天真誠地說道。
趙志雲聲音有些哽咽,“爲什麼你會想到去美國呢?我們在一起不好嗎?我好期待我們兩兄弟雙劍合璧,一起闖天下的情形哦。”
歐陽擎天也有些神往,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我們都有各自的人生旅程要走,所以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我希望我們再聚首的時候,你還記得我這個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
趙志雲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刷刷”地流了下來。歐陽擎天眼角也潮溼了,不過他並沒有控制自己的情感,而是小聲地唱起了一首老歌,“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今日別離共你雙雙兩握手,友誼常在你我心裡……”趙志雲也跟着小聲地哼了起來,心裡的情感,隨着這悠揚的音樂聲激盪。
一夜沉醉,第二天早上,根本就是趙志雲揹着歐陽擎天到機場的,而此刻歐陽星空早已經在機場的安全通道等得不耐煩了。看見歐陽擎天醉醺醺的樣子,他本來想責備幾句,可是看到兒子頹廢的樣子,他的眼角有些發紅,終於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由於有警察開道,所以趙志雲跟在歐陽星空身後,一路揹着歐陽擎天登上飛機的舷梯,也沒有人阻擋。來到飛機的頭等艙,小心翼翼地將歐陽擎天放在座位上,趙志雲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麻煩你了,志雲,真想不到,臨到分手了,還要麻煩你。”歐陽擎天苦笑道。
“我和你之間說這幹嗎?不管是小學還是中學,你幫我的忙還少嗎?記住,到了英國後給我打電話,要不然我會趕過去找你的。”說到這裡,趙志雲的眼睛又紅了起來。
歐陽星空站在一旁,看到趙志雲和歐陽擎天真情流露的模樣,有些感動地道,“志雲,以前你跟擎天玩的時候,我就一直把你當我自己的孩子看待。記住,以後有什麼麻煩,直接
到省委來找你歐陽伯伯,我會幫你搞定一切的。”
趙志雲對這句話並不在意。他和歐陽擎天交往,並不是爲了圖歐陽星空的權勢,所以說此刻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紅着眼睛走到一邊,讓歐陽星空和歐陽擎天兩父子話別。
出乎意料,這兩父子直到分手,都沒有說上幾句話,尤其是飛機即將起飛,歐陽星空臨拉着趙志雲的手,走出機艙的時候,趙志雲覺得這兩父子離別時相望的眼神非常古怪,裡面似乎有理解,有包容,還有其他的東西,總之很玄妙。
學校公園裡的假山上,杜克琪和趙志雲在涼亭下的那片草地上息地而坐。
“嚴老三被人抓了又放了,他們點名指姓要我出來,要不然就全力對付我所掌控的‘新和義盛’,還揚言我絕對撐不了一個星期。”杜克琪有些懊惱地揮了揮手。如今,他身懷巨資,卻依舊感覺不到安全在哪裡。因此,他說完這句話後,想看看趙志雲的反應是怎麼樣的,只有趙志雲的立場,纔是他現在最關心的。
“這麼說,你也應該知道找你出來的是誰了吧?是他嗎?”趙志雲的回答,在杜克琪的意料之中,從他們對付鷹堂的時候,就隱約地知道了鷹幫的幕後操盤手不是簡單的角色,當然他們雙方都想到了同一個人,卻一直沒有好好地交流過。
杜克琪搖了搖頭,“我還不敢確定,但就目前而言,從市裡升職到省裡,而且擁有很大背景的好像就只有他。”
趙志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擎天今天一早,就乘上了直飛倫敦的班機,我心裡難過死了……哎,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纔會回來……我總覺得他們兩父子有點不對勁兒……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樣。”趙志雲的話斷斷續續,但表達的意思卻顯露無疑。
“看來有點譜了……他一個國家幹部,有這麼多錢供他兒子留學嗎?”杜克琪眼睛一亮,有點不屑地說道。
“這你就錯了,擎天是自己考上的,劍橋大學有獎學金,足夠他的學費了。而且你不知道,他在倫敦的生活絕對不成問題,因爲他的媽媽正在那邊交流醫術,薪水絕對不會少。再說了,他們一家人,別看住得,穿得,用得都很風光,其實用不了什麼錢,因爲到了‘他’這樣的級別,國家已經把‘他’的生活包完了。”
趙志雲說這話,他自己都覺得很矛盾。現在,他和杜克琪都懷疑同一個對象,可是他還是對那人極有好感。如果從小時候就算起的話,至少他已經和這位嫌疑者相處十多年了,如果說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的。
“嗯,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對手一定不個是簡單的角色,很不好對付。哎,嚴老三這個傀儡,當得太不合格了,什麼人都騙不過,看來有必要得由我親自出面領導社團了。”
對於嚴老三,杜克琪很是失望。嚴老三在‘天蠍’幫的時候,就以經驗老道,做事穩重著稱,可是他這段時間的安逸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舒服了,所有的大小事,幾乎都是由杜克琪親自完成,唯一剩下的三兩件事情,也都是靠着暴熊的幫忙才完成,現在的嚴波,整個就是一退化了的垃圾。
“別責怪你的手下了,如果對手存心查你,根本就防不住。去見見他吧,有我保護你,我相信,天下能夠傷害你的人還沒出世。”趙志雲眼裡散發着神采,信心十足地說道。
“那好吧,今天我就去赴赴這鴻門宴,看看有什麼古怪。”有了趙志雲的保證,杜克琪想都沒想,就做出了決定。在他腦海中,根本就沒有趙志雲辦不到的事情,就是趙志雲讓他去跳樓,然後由趙志雲在樓底接着他玩兒,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就連杜克琪自己有時都無法解釋,這麼強烈的信任究竟來自於什麼,會讓他把這個命,都放在趙志雲的手上。或許,這就叫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