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帶着母親和吳媽敲開了格非牧師的門,格非牧師什麼話都沒說,就帶他們進了裡屋,剛要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了爆炸聲,火光映天,她抓着格非牧師的手說:“照顧好我的母親,我去看看。”
“玉秋,回來。”香蘭叫不住她奔跑的身影。
“小姐,小姐。”阿巖,脫下衣服捂住鼻子,尋找着日向文的身影。三浦也敢了過來,尋找聲音找到阿巖。
“人呢?”阿巖搖搖頭,繼續尋找的,火光晃動中看到了日向的軍服,他們跑了上去,日向背後滿是彈片,三浦趕緊將他翻過身來,身下是陳雨逢,阿巖將他甩開,抱起地上的小姐就往外面走。
“小姐,小姐,醒醒。”阿巖焦急地呼喊着。日向文睜開眼睛,“雨逢君,雨逢君,快去救他。”
“他要殺了你,你還要管他。”
“不是他,不是他,你快去救他。”阿巖看着小姐的眼神,放她在牆邊,又進去了。日向文癱坐在牆邊,問他的時候,他在自己耳邊小聲說:我不會傷害你的。是的,陳雨逢就算不喜歡他也絕不會傷害她,如果要傷害她也不會之前就救她了,她要他活着,要他活着。
阿巖衝了進去,裡面的火焰更猛了,奮力走近一看,三浦拿着刺刀刺向躺在地上的日向。阿巖衝上去,要去抓三浦的刀,只見刀劃破他的手直直地插進了日向的心臟。
啊巖擡頭看向三浦,那個男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抽出刀走向陳雨逢,阿巖上前一把將陳雨逢護在身後。
“將軍”
“走開,不然,你也要死在這裡。”掏出槍指着阿巖的頭。
“這是小姐要保的人,你不能殺他。”
“廢話。”正預開槍,阿巖頂住槍口直勾勾的盯着他。
“小姐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這個人,她還會活麼?”三浦楞了幾秒,是啊,他得讓日向文活着,至少要活到和他結婚。慢慢放下手上的槍。阿巖背起地上的陳雨逢走了出去。三浦繼續尋索着,不能再有活口。
阿巖揹着陳雨逢出來,放到車上,抱起地上的日向文,上車,關門要走。
“爸爸呢?”阿巖沒有回答,日向文尖叫着:“爸爸呢?啊巖,爸爸呢?”啊巖還是沒有說話,日向文大聲哭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落到陳雨逢的臉上。
“阿巖,他怎麼還不醒。啊巖,好多血,啊巖,阿巖,要去醫院,好多血。”啊巖調轉方向,往最近的醫院而去。
玉秋朝着火光的方向疾跑着,濃煙滾滾,當她快要到的時候看到片體鱗傷的陳雨逢被人架着往外走,正準備上車,她趕緊衝了上去。
“哥,哥!”
“玉秋,怎麼是你?快,快走。”玉秋踮起腳,看向後面問:“陳雨逢呢?哥,他呢?”
“別問了。走!”說着拉着她往車裡塞,玉秋要往裡面衝。
一聲轟隆聲,她嚇的一抖,擡頭再看,碩大的艙房已經坍塌了。陳雨逢拉着沒有反應的玉秋上了車。直奔郊外。
過了良久,白玉賢才問:
“家裡情況怎麼樣?”
“爸爸死了。”玉秋低着頭。
“什麼?”
“死了,埋了。”
“麻痹,老子一定要回來複仇!”“小媽呢?”
“在格非牧師那。”
“那還好,玉秋,先跟哥走,等風聲過去了,我們再來接他們。”
“陳雨逢呢?”
“雨逢他……”
玉秋終於擡起頭開着他。
“當時情況太複雜了,雨逢他,只怕凶多吉少。”
“他是爲了救你,你卻對下他了?”玉秋盯着他。
“玉秋,當時的情況真的很複雜,我們出了城再說。”
“停車!”
“玉秋!”
“停車!我叫你停車。”說着就要去開門,開車的人將車急剎住。取下面罩:“你們都能冷靜一下麼?”
“朱斌?!”兩人一口同聲。白玉賢不解地問:“怎麼是你!”
“受人所託,忠人之事。”說着繼續啓動車子。
“停車,我要下車。”
“下車幹嘛?你去找那小子麼?”
“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玉秋堅定地回答。
“你現在去,我們要給你收屍,你看看見都是日本兵往那邊趕啊。”朱斌沒好氣地說。
這時,兩人才回過神來,往車窗外敢去,果然很多日本兵往他們身後跑。
“我不管,我要下車。”
“你不管你自己,是不是也要顧及你哥哥,他剛撿回一條命!”
玉秋沒有再說話,低着頭。
“座位下有向陽準備的急救包,你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吧。”玉秋找到藥包,幫玉賢慢慢脫去黏在皮肉上的衣服,一點一點給他清理傷口。
“向主任呢?”車內一片寂靜。
仁濟醫院,阿巖揹着陳雨逢上了病牀。緊跟着就推進了手術室。
“啊巖,他會死麼?”
“不會的,小姐。”
“爸爸呢?真的死了麼?”
“小姐,你還有他,還有……啊巖。”
日向文跪在地上狂哭不止,阿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第一次希望,裡面那個混蛋不要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天亮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他怎麼樣?”日向文急切地問。
“命保住了,但是……”
“但是什麼?”
“腿部中彈太多了,只能截肢。”阿巖扶住攤倒的日向文。
“你們回病房等吧。”
阿巖扶着日向文走到病房。沒一會陳雨逢被推了進來,兩個護士給他移牀,看到被子下沒有了的下半身。日向文抓着他的手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