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

閆德彰自小就聽說師祖鎮海真人留下了兩件寶貝,傳到了他師叔手裡。可閆顯月活着的時候從來沒跟師弟提起過這事,自然也輪不到他這當兒子的張嘴。閆德彰自打懂事,就眼看着父親每日裡被紅衛兵、造反派輪番批鬥,乃至慘死在批鬥會當場,在童年的心裡留下來巨大的陰影,變得是性格古怪孤僻。

文革結束之後民間信神鬼之事的人日見增多,閆德彰憑藉着父親留下的手藝總是偷偷的幫別人抓鬼驅魔。那年頭不講花錢僱人,但是他幫了人家忙之後別人總是拿大米白麪點心罐頭謝他,倒也落得吃喝不愁。可他吧嗒吧嗒嘴越想越不是味兒,心說師爺留下的寶貝憑啥就你老陳家一家霸着?兩代人都有心願未曾真正了結,我得不着寶貝,這道術始終無法達到鎮海真人的境界,今後怎麼去幹大事?

想來想去越想越憋屈,就和海叔較上了勁,倆人從二十幾歲開始爲了鎮海遺寶爭鬥不休。可還真別說,倆人打架歸打架,還都不曾忘記自己是鎮海門中的門人弟子,也曾聯手數次鎮壓日軍亡魂。

他倆合作的次數一多,閆德彰眼見着陳達海這兩下子不見得比自己高明,心下也暗自奇怪,心說難不成這寶貝不在陳達海手裡?他要是手握祖師爺的遺物,怎能只有這兩下子?可他的性格十分偏執,再想想一定是這姓陳的小子資質愚鈍,學不到祖師爺道法的精髓。這要是寶貝到了我的手裡,我一定能使鎮海一門發揚光大。他越這麼想心裡越癢癢,越癢癢就越找海叔打架,海叔也是被煩的無計可施。

誰料想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一年東三省忽然間鬼氣大盛命案頻發,日軍亡魂不知怎麼的又從陰間涌了出來。東北人最信奉的就是出馬仙跳大神,可那幾家地頭蛇草頭仙都是以占卜治病爲業,怎鬥得過數萬陰兵?閆德彰和海叔謹記父輩遺命,四下裡擺道場做法事忙得不可開交。

這鬼魂太多,抓鬼的少,和市場經濟是一個道理,供不應求。海叔萬般無奈就從山東喊來了多年的老友,也就是前陣子在河裡發現烏木找海叔助陣的胖老頭前來幫忙。又算幫朋友忙,又有錢賺,胖老頭當然是欣然出關。哪料想塌天禍起,海叔接了份兒長春抓鬼的買賣,胖老頭自告奮勇隻身前往,結果突生變故,在長春城外被打得口噴鮮血差點兒丟了性命。

海叔得着消息大驚失色,心說我那老哥哥道法高深,不在我之下,居然能栽了這麼大的跟頭。想必長春城外這惡鬼必定非比尋常!海叔的妻子也就是小九的母親是海叔家多年的鄰居,算是和海叔青梅竹馬,從小也跟着海叔他爸學的畫符抓鬼,也勉強算得鎮海門中弟子。陳達海一咬牙帶着媳婦喊上閆德彰,三人趕奔長春。

到醫院見到了胖老頭,聽胖老頭把所遭所遇一說,閆德彰和海叔更是吃驚不小。鬧了半天胖老頭說他在長春城外遭遇強敵,遇見了一個白衣陰陽師的鬼魂,那鬼魂操控式神三十六禽,胖老頭根本不是對手,拼死戰得脫。

閆德彰和陳達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是面色慘白。心裡都明白,這是當年被鎮海真人一寶劍刺死在長春城外的陰陽師麻倉辰雄!幾十年都過去了,哪料想他的鬼魂居然現世爲禍。

父輩遺命要鎮壓日軍鬼魂,閆陳二人尚且不敢違命,更何況和門中有直接關係的麻倉辰雄?海叔夫婦二人和閆德彰也不含糊,收拾停當就到了胖老頭遇險之處,要滅掉三十六禽,打散陰陽師的鬼魂。

這三人做了萬全的準備,哪料想待等把鬼魂招出來,一交上手也都有些傻眼。麻倉辰雄活着的時候本就是出類拔萃的陰陽師,現如今化成厲鬼,更是法力高強。不光三十六禽難以對付,那麻倉一揮手竟然又調集陰兵,漫山遍野的日軍亡魂翻翻滾滾徹地而來。

海叔眼見着不是麻倉辰雄的對手,緊要關頭就使出了鎮海真人傳下來的法寶。這法寶的確厲害,可也沒辦法在轉瞬之間就滅了這鋪天蓋地的鬼魅。戰亂之中小九的母親失手受重傷,最終命喪春城。

陳達海中年喪妻悲痛欲絕,憑法寶殺散了鬼兵、打退了麻倉辰雄,可媳婦終究是丟了性命。

閆陳二人心中想着斬草要除根,只是打退了陰陽師哪成?必須要讓他魂飛魄散。哪成想從那以後麻倉辰雄的魂魄卻再也沒有出現,數萬日軍的亡魂也風流雲散不見了蹤影。

海叔心裡捉摸難不成這次日軍魂魄作怪是那麻倉辰雄搞的鬼?怎麼他被打退了,日本兵就也跟着沒了呢?但不管怎麼說,這事還不算完,海叔左思右想就把小九送去了日本,圖的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女兒學好了陰陽術日後也好有辦法再戰麻倉辰雄。

可這一場大戰下來閆德彰也見識到了老鎮海留下的法寶,他大罵陳達海不會使用法寶,連累媳婦丟了性命。爲了索要鎮海真人的遺物,兩個人再次翻臉打了起來。

“這就是事情的前因後果!”閆德彰撇着嘴一拍大腿道:“現在小輩們都在身邊,陳達海!你就給大家說個明白吧!爲什麼賴着老真人的寶貝不交出來!強敵當前,你害死了自己媳婦,還要把閨女、徒弟都害死嗎!?”

我心說這閆德彰雖說脾氣壞嘴臭,可這話問的恐怕有些道理。當年他爹閆顯月雖說離開師傅跟了張作霖走,但是念念不忘師恩,老鎮海臨終之時也是人家在身邊送終,海叔以前說的什麼被開革出師門恐怕有些說不通。海叔既然有能剋制麻倉辰雄的寶貝,就應該早拿出來,大家依據這寶貝商量個對策,徹底消除了陰陽師的鬼魂。要說海叔貪圖寶貝也說不通,他上次都拿出來了,要交給我爸保管,說以後要傳給我,爲什麼就說啥都不把東西給閆德彰呢?

眼見着海叔低頭不語,閆德彰又多了幾分理直氣壯。斜楞着眼睛道:“陳達海!你倒是說話啊!不好意思說了?怕讓孩子們笑話?”

“事到如今你我都垂垂老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海叔仰天一聲長嘆道:“當年老真人羽化昇天,我父親才十幾歲,那兩樣寶貝怎能自己藏下不交給大師兄?長春大戰當夜他老人家就將兩件寶貝交給了閆顯月我閆大爺。”

“啊!?”閆德彰聽海叔這麼說顯然是不信,嘴動了幾下卻沒說出話來。

海叔繼續說道:“閆大爺十幾歲就離開老真人,才學了幾年本事?我父親和於師叔從師學道之時說到底才七八歲,能學懂些什麼?要不是拿了《枕頭書》三個師兄弟二次學藝,哪有後來的本事?你我的能耐又是從何而來?現在《枕頭書》就在你手中,那書上可有什麼法術是你沒學過的嗎?”

“這個……”還真別說,閆德彰當初搶到《枕頭書》回家翻看,卻是大失所望,書上所記載的道術和他爹傳給他的絲毫不差,壓根就沒有什麼從沒見過的秘法。此時此刻聽海叔這麼一說頓時張口結舌。可那閆德彰的脾氣怎肯服人?勉強說道:“老真人道法通神!那陰陽師當年就是死在他老人家手中!你說你家沒藏着掖着,怎麼傳到咱們這裡三個人也打不過人家!?那《枕頭書》到了最後不還是在你身上?另外一件寶貝呢?另外一件寶貝你不還是藏着不拿出來嗎!?”

“哈哈!”海叔打了個哈哈道:“虧了你還是閆大爺的兒子!難爲你還自稱三清弟子!道家講的是修煉,哪是兩張符咒、幾句口訣那麼膚淺!?老真人心意寧靜,幾十載苦修怎是你我可比?這些年咱們都在幹什麼?你好好想想吧!”

這幾句話義正辭嚴,把閆德彰說得理屈詞窮。我也不禁暗自點頭,心說罷了,都說道家修煉的是內丹外丹,畫符捉鬼本是小術,像我這樣每天就想着買房子娶媳婦的俗人,恐怕一輩子也難望老真人頸背。

海叔頓了頓又說道:“至於另外一件寶貝不交給你,卻是閆大爺的意思。”

“胡說!!”閆德彰和海叔打得習慣了,他隱約覺得陳達海好像沒說謊,但也眼睛一立冒出這兩個字。

“咱老祖宗的規矩是傳長不傳幼。”海叔不理閆德彰,自顧自的說道:“當年我父親一心要將兩樣寶貝交給閆大爺,再由閆大爺傳給你。可是閆大爺卻說什麼也不同意,他說你性情急躁、目中無人,得了寶貝自然要自己孤身去處理門中未完之事,你丟了性命事小,耽擱了鎮海門中的大事可實在罪過不輕。閆大爺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我心裡明白,他愛子情切,老人家是怕你出了閃失。”

閆德彰聽到這裡也不由得他不信,想着父親不要寶貝原來是在保護自己,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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