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貪歡,情濃似水。
清早醒來後,王思宇伸了個懶腰,伸手撥開枕邊濃密的秀髮,托起李青璇秀美的下頜,歪着腦袋哼哼唧唧地叫着,模仿着李青璇昨晚的媚叫聲,“不行啦,不行啦,快停下,討厭,人家真的不行了嘛!”
“討厭,不許取笑人家!”
李青璇暈紅着臉,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即拍開他的手掌,伸出纖纖玉手,捂住他的嘴巴,又翻過身子,騎在王思宇的身上,摸起柔軟的枕頭砸了他幾下,她仍覺得不解氣,索性用枕頭捂在他的臉上,氣哼哼地道:“讓你欺負人家,讓你取笑人家,壞蛋,色狼,打死你,打死你……”
王思宇伸出雙手,捉住李青璇的一雙胳膊,笑呵呵地坐了起來,抱住她的纖腰,一臉認真地道:“青璇,昨晚上說的事情想好了嗎?”
李青璇哼了一聲,把身子扭到旁邊,撅着嘴巴道:“不行,我不想見她呢,多難爲情啊。”
王思宇忙扳過她的身子,輕聲哄道:“有什麼難爲情的,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女人,又是青州老鄉,應該認識一下,以後就像姐妹一樣好好相處,我離開京城以後,你們兩個也好有個照應。”
李青璇卻發起脾氣,雙腿踢了被子,嘴巴撅得老高,帶着哭腔撒嬌道:“不行嘛,就是不行,我纔不見她呢!”
王思宇嘆了口氣,伸手從牀頭櫃上摸了一支菸點上,皺眉道:“青璇,你要聽話。”
李青璇白了他一眼,伸手搶過煙,丟在菸灰缸裡,癟嘴道:“討厭,早晨起來就開始吸菸,你不要肺子啦。”
王思宇呵呵一笑,眨着眼睛道:“怎麼樣?找機會一起出去坐坐吧?”
李青璇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好吧,要是我們兩個爭風吃醋,當場吵起來,看你到時怎麼辦!”
王思宇如釋重負,登時眉開眼笑地道:“寶貝,放心吧,你們兩個一定能合得來。”
李青璇撇了撇嘴,又拉着他的胳膊撒嬌道:“老公,要是我們兩個真的發生衝突,你到時幫着誰?”
王思宇咳咳地咳嗽了幾聲,含糊其辭地道:“當然是誰有道理幫着誰了。”
李青璇大失所望,氣呼呼地把他的胳膊摔開,轉身躺在枕頭上,酸溜溜地道:“沒良心,真是沒良心,枉費了我一片真心。”
王思宇愕然,忙低頭去哄她,卻被一把推開,他不禁有些撓頭,訕訕地笑道:“青璇,你這是做什麼。”
李青璇哼了一聲,把身子向牀邊挪了挪,賭氣道:“走開,別碰我,回你大老婆那邊吧。”
王思宇皺了皺眉,慢吞吞地下了牀,滿臉無奈地道:“算了,青璇,你們也不用見面了,我這就回華西,免得你慪氣。”
李青璇撇了撇嘴,拿手抹了眼淚,忿忿不平地道:“走就走吧,反正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王思宇嘆了口氣,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往出走,他剛剛來到臥室門口,只聽後面響起一聲輕呼:“回來!”
王思宇無聲地笑了笑,緩緩轉過身子,卻見李青璇已經坐了起來,臉上滿是星星點點的淚痕,正淚眼婆娑地望着他,他心中陡然一緊,忙走過去,輕聲哄道:“青璇,你這是怎麼了,大早晨的,可別哭哭啼啼的,萬一眼睛哭腫了,上節目就影響形象了。”
李青璇卻更加委屈起來,雙手在他胸前捶了幾下,梨花帶雨地道:“討厭,就知道用走來嚇唬我,有本事你現在就走,以後再也別回來了!”
王思宇擁着她,幫她擦乾了眼淚,悄聲道:“青璇,我哪裡捨得離開啊。”
李青璇抽泣了幾聲,就趴在王思宇的肩頭,低聲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就算哄哄我都不成嘛。”
王思宇卻搖頭道:“青璇,你們兩人在我心目中,都是一樣的重要,你們中任何一個人有了事情,我就算是性命不要,也會保護你們的,就不要非分出個輕重了。”
李青璇嘆了口氣,默默地下了地,抱起地上一片狼藉的牀單,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思宇皺了皺眉,摸起剛纔那根菸,又點着吸了一口,走到窗邊,拉開橙紅色的窗簾,喟然嘆息道:“女人要是吃起醋來,還真不是鬧着玩的。”
吃過早飯,李青璇的情緒逐漸好了起來,兩人坐在沙發上鬧了一會,就穿了衣服,到小區裡打了會羽毛球,接着又開車來到附近的商場,勾肩搭背地走了進去,悠閒地逛了起來。
儘管戴着墨鏡,李青璇還是被人認了出來,當發現有人掏出數碼相機時,王思宇趕忙把她擋在身後,擁着她躲進電梯裡,急匆匆地下了樓,到附近的餐館裡吃了東西,兩人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回到於家大院,進了房間後,見張倩影正穿着一身米色羊毛裙,站在鏡子前轉來轉去,王思宇就笑着走了過去,從後面抱住她,咬着她的耳垂道:“小影,你今天真漂亮。”
張倩影抿嘴一笑,將領口的扣子一粒粒地解開,把裙子脫了下來,輕輕丟到一邊,有些煩惱地道:“換了幾件衣服,總覺得不合適,真是頭疼。”
王思宇笑了笑,伸手挑了那件裙子,笑着道:“小影,這件衣服很不錯啊。”
張倩影卻搖了搖頭,垂頭喪氣地坐在牀沿,悶悶不樂地道:“不行呢,胡可兒可是大明星,她穿衣服一定很有品位的,要是被比下去,那可真是太沒面子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打開衣櫃,伸手撥弄一番,便取出一件黑色繡花旗袍,轉身來到張倩影身前,笑着道:“小影,你的身材這麼好,穿旗袍最適合了。”
張倩影嘻嘻一笑,接過旗袍,走到鏡子前扭了扭身子,轉頭道:“小宇,你是最喜歡穿旗袍的女人了,對吧?”
王思宇點點頭,回到沙發邊坐下,端起茶杯,笑吟吟地道:“小影,要自信,你這樣漂亮,哪裡會輸給別人。”
張倩影莞爾一笑,把旗袍換上,穿了高跟鞋,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抿嘴道:“就怕被人瞧不起,丟了你的人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杯子放下,走到她身邊,輕聲安慰道:“只管放輕鬆些,不就是去吃頓飯嘛,何必把自己搞得這樣緊張。”
張倩影化了淡妝,又戴了首飾,巧笑嫣然地來到王思宇身邊,柔聲道:“小宇,咱們早點過去吧,別讓他們夫婦等得太久。”
王思宇點了點頭,笑着道:“也好。”
兩人依偎着出了房間,開着車子駛出於家大院,徑直去了於佑民夫婦住的城堡花園,張倩影打開車內音響,裡面播的恰巧是胡可兒的一首經典歌曲,她不禁嘻嘻一笑,轉頭望着王思宇,輕聲道:“要見大明星了,還真有點緊張哩。”
王思宇微微一笑,一邊開着車子,一邊調侃道:“小影,你要想當明星,那太簡單了,於佑江不是在拍片子麼,你去做女主角好了,那樣很快就紅了。”
張倩影乜了他一眼,撇嘴道:“好啊,到時和男主角演親嘴戲的時候,你別生氣就好。”
王思宇苦笑着咧了咧嘴,忙擺手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可捨不得。”
張倩影莞爾一笑,極嫵媚地望了他一眼,摸起一副墨鏡戴在臉上,嘴脣微動,跟着音樂的節奏輕輕地哼唱起來。
到了城堡花園,王思宇摸出手機,給於佑民打了電話,幾分鐘後,門衛放行,兩人將車子開進小區,剛剛將奧迪車停好,就見於佑民夫婦從單元門裡走出,面帶微笑地迎了過來。
於佑民的穿戴很是隨意,一身銀灰色休閒裝,敞着懷,露出裡面青灰色的衛衣,他剛剛理過發,顯得精神奕奕,目光炯炯有神,沉穩幹練之餘,身上也透出一種溫文儒雅的氣質。
而他身邊的那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自然就是胡可兒了,她生得杏眼桃腮,美目流波,鬆散的髮髻如同花朵一般斜開在耳畔,胡可兒身上卻也穿着一件白色繡花旗袍,勾勒出誘人的腰身曲線,她微笑着站在於佑民的身邊,如出塵的荷花一般淡雅端莊,嫋娜娉婷。
王思宇只瞄了一眼,就覺得眼前的尤物比電視上還要靚麗許多,也是一位禍國殃民的絕色佳人,難怪於佑民寧可違背長輩的意願,捨棄背景深厚的寧霜,娶了這位當紅歌星。
四人站在車邊打了招呼,寒暄幾句,張倩影便拿出一張畫軸來,笑着交到胡可兒手中,柔聲道:“三嫂,初次登門,也沒帶什麼貴重的禮物,這是一幅《鴛鴦戲水圖》,祝你們夫妻恩愛,百年好合,還請收下。”
胡可兒展開畫卷只望了一眼,就抿嘴笑道:“這幅畫真好,色彩明快自然,筆法簡練傳神,頗有大家風範,弟妹真是太客氣了,你們夫婦能夠大駕光臨,佑民和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哪裡還用送這麼珍貴的禮品。”
張倩影卻搖頭道:“三嫂太客氣了,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缺的,所以只從畫館挑了這幅畫來,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於佑民在旁邊笑着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氣了。”
衆人說說笑笑地回到樓上,進了於佑民的家門,視線頓時豁然開朗,房子是躍層結構,空間很大,屋子也很多,二樓是幾間臥室,一樓除了寬敞的客廳外,還有書房,鋼琴室,以及專門的舞蹈間,整個房間裝修的基調是以白色爲主,就連沙發、窗簾都是白色的,看起來很是舒服,感覺格外的乾淨。
來到沙發邊坐下,胡可兒泡了茶過來,便坐在張倩影的身邊聊了一會,她們兩人雖是初次見面,卻覺得有些投緣,就一起到各處轉了轉,又去了二樓,倚在雕花欄杆上輕聲說笑起來。
於佑民擡頭望了一眼,就向樓上指了指,笑着道:“她們兩人倒是很談得來。”
王思宇笑了笑,輕聲道:“佑民兄,最近怎麼樣,在中辦還順利吧?”
於佑民點了點頭,遞過一根菸,笑着道:“還好,不過也快動了。”
王思宇點了煙,皺眉吸了一口,繼續道:“去哪裡,定了嗎?”
於佑民把身子仰在沙發裡,摩挲着頭髮,輕描淡寫地說:“再過幾個月,可能要去渭北,到海通市任市委書記。”
王思宇淡淡一笑,點頭道:“恭喜了,那可是副省級城市,佑民兄官運亨通,前途不可限量。”
於佑民笑了笑,摸起杯子,輕輕吹去浮在上面的茶葉,嘆了口氣,沉吟道:“渭北的情況不容樂觀,唐家這些年向渭北滲透的速度很快,加上陳家的人,那邊現在是三足鼎立,受到李皓辰案的牽連,李書記敗局已定,回天乏術,三年後肯定會退下去,爺爺這次讓我去渭北,也是希望能穩定軍心,提振士氣,渭北太重要了,不能輕易丟掉,否則京城這邊的壓力就太大了。”
王思宇撣了撣菸灰,目光落在對面牆上的大幅婚紗照上,若有所思地道:“關鍵還要看上面的態度,如果他們決心已下,就不要勉強,更不能硬頂,那樣做只會適得其反。”
於佑民微微一笑,起身在地上走了幾步,沉吟道:“上面的態度有些曖昧,遲遲沒有明確的信號,應該會因勢利導,不過,只要爺爺的健康不出問題,能再堅持三年,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王思宇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輕聲道:“那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於佑民轉過身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地道:“老四,因爲父親的位置特殊,太過靠前,成了很多人眼中的靶子,現在咱們老於家是衆矢之的,我一直都很擔心,單靠連橫來化解危機,恐怕維持不了多久,一旦出現最壞的情況,父親或許會主動辭職,到那時,於家就只能靠我們兩個了。”
王思宇把手中的菸頭掐滅,輕輕丟到菸灰缸裡,緩緩站起,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遠處火紅的夕陽,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