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彈孔,車窗玻璃也千瘡百孔的,讓人不難想象其所遭遇戰鬥的激烈程度。《》?在國內這種武器高度管制的地方,這種大場面還真是罕見。毫不客氣的說,少將打當兵開始到現在,全部加起來也沒打過這麼多子彈,更沒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臉都不由有些白了。
車子猶如疾馳的悍馬,飛馳而來,又戛然而止。剛停下,從裡面就跳出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身緊身的黑色外套,腰間繫着槍套,將她挺拔飽滿的酥胸、柔軟纖細的蠻腰和豐盈婀娜的臀部顯現得尤爲動人,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在上面多停留一會兒。精幹的短髮,眸裡精光溢動,渾身帶着一種鐵血而冷漠的氣息,融入她絕美卻玉面寒霜的臉龐,給人一種極爲夢幻的感覺,柔軟與強悍,這兩種不可能的性格竟然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合二爲一。
饒是少將閱人無數,一時間不由眼睛都直了。
似乎感受到了少將那火辣辣的目光,陳雪蓉眉頭微微一蹙,卻又大步走上前來,向少將敬了個十分標準的軍禮,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劉將軍好。”
“好,好。”劉將軍這也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乾笑了兩聲,收回自己的目光,又故作沉痛狀問道:“聽說你們遇襲了,沒事吧?”
“犧牲了一位同事。”陳雪蓉心頭猛地一抽搐,卻依然不帶一絲表情地說道,彷彿所說的事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這時,車上又下來了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擡着個簡易的擔架。劉將軍本還以爲擡的是林辰暮,向前走了兩步,卻發現被擡下來的這個人渾身是血,整個頭部更是被不知道誰的衣服罩住,一動不動的,沒有半點生氣,身形不由一滯,訕訕問道:“這位就是犧牲了的英雄吧?”
陳雪蓉默然點頭,臉上閃過一抹令人痛惜的悲慼之色。
劉將軍心頭大感晦氣,嘴上卻安慰道:“血染沙場,這原本就是咱們這些軍人的宿命,爲國捐軀也算是死得其所。還望你們節哀順變,化悲痛爲力量,將英雄的精神繼續發揚下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這才能不讓英雄的血白流。”
話說得是冠冕堂皇、義正言辭的,可從他臉上卻看不出多少誠意。或許對他來說,死幾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根本就無關緊要。
“謝謝劉將軍。”陳雪蓉緊繃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又問道:“任務緊迫,我們可以登機了嗎?”
“哦,可以,可以。”陳雪蓉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令劉將軍心頭大爲不爽,不過卻還是笑着說道:“飛機早就候命了,隨時都可以起飛。陳隊長,你看你們還有沒有什麼要求?如果有的話,儘管提出來,但凡能夠解決的,我們絕不吝惜。”
“謝謝劉將軍了,不過現在除了儘快返回首都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需要。”陳雪蓉說罷,又轉過身來吩咐道:“大江、蝮蛇,你們上機去檢查一下。”
“是!”
兩名精幹的男子就一前一後,相互掩護地衝上了飛機,並沒有因爲這裡是防守森嚴的軍用機場就放鬆警惕,所有的動作和程序,都是經過若干次苦練,又在殘酷的實戰中經過考驗的。
劉將軍臉色一變,就有些慍色,質問道:“陳隊長,你什麼意思啊?”陳雪蓉的這番舉措,顯然是信不過他們,這讓他覺得大失面子,口氣也就有些嚴厲起來。
“劉將軍請不要誤會,只是例行檢查一下。你也知道,我們執行的多半都是危險性很高的任務。小心謹慎,加上嚴格的程序和制度,這纔是我們得以存活的最大保障。”陳雪蓉不卑不亢的說道,並沒有因爲劉將軍的壓力就放棄了自己的安排。
對他們這些隨時都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信任幾乎已經成了一種奢望,想要活下去,最好還是相信自己。
劉將軍雖有些不滿,可陳雪蓉說的義正言辭的,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頭也扭到了一邊,因此來發泄和表達自己的不滿。
陳雪蓉也沒在說什麼,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卻注視着艙門口的位置,等待着檢查的結果。
不多時,大江和蝮蛇很快就出現艙門口,向陳雪蓉比了一個安全的手勢,陳雪蓉這才一揮手,幾個人就小心翼翼地擡着犧牲了的蠍子登上了飛機。蠍子雖然已經殉職,可他們仍然要帶着蠍子回家,絕不將他遺棄在遙遠的異鄉。
而蠍子的死,顯然給這個團隊都籠罩了一層濃濃的沉重和悲痛。至始至終,除了陳雪蓉之外,其他人全都默然,一句話都沒有。現場的氣氛就猶如被凝固了似的,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安頓好車子的遺體後,車上又下來了幾個荷槍實彈的男子,先是佔據了各個有利地形,確保安全之後,花貓和兩名醫護人員這才擡着林辰暮從中間那輛中巴車上下來。
到了此時,劉將軍才赫然發覺,陳雪蓉這些下屬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可無一例外的是,個個都神情剽悍、動作矯健,眼神銳利如電,讓人望之太久眼睛都生出一種刺痛的感覺,甚至能清晰聞到他們身上鐵血硝煙的味道。面對這麼一羣人時,即便身邊有大批荷槍實彈的部隊,可他卻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涌出一種深深的心悸來,彷彿被人當衆剝光了似的,沒有一絲安全的感覺。
抹了一把冷汗,本想上前去和林辰暮打個照面,也不枉他在這裡等了那麼久。可人沒走上兩步,卻感覺渾身上下都被人給盯住了,渾身直起起皮疙瘩,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相信,倘若自己真要有什麼對林辰暮不軌的動作,或許還沒靠近就已經被擊斃了。
這還是他長那麼大,第一次真切體會到死亡的感覺。那一刻,他彷彿已經死過了一遍,又活了過來。
而擔架上的林辰暮,不知道是傷情嚴重,還是累了的緣故,眼睛闔着,臉色煞白,沒有一點人色,看上去極爲單薄羸弱,就連呼吸都有氣無力的。他就輕嘆了一聲,退到一旁去了。
所有人都登機後,飛機和塔臺取得聯繫後,很快就滑行起飛,然後逐漸拉昇,漸漸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直到看不見飛機了,劉將軍身後的中校才忿忿不平地說道:“司令,他們也太欺負人了吧?咱們好心給他們準備飛機,可他們卻還要檢查,這不是信不過咱們是什麼?國安局的就這麼牛?惹毛了以後不買他們的賬了,愛咋咋的。我們又不欠他們的。”
劉將軍沒有出言呵斥,不過卻也笑罵道:“別他媽的胡說,配合地方及警方工作,也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何況,這命令可是從軍委直接下達的,你有幾個腦袋敢推諉?”
“軍委?”中校不由就縮了縮頭,一臉的驚駭。
但凡當兵的,都不大瞧得起當警察的,滿大街不遵守交通規則,隨意逆行、闖紅燈的軍牌車多了去了,何時見交警管過?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起,部隊根本就不買賬。因此,國安局雖厲害,卻根本就沒被他瞧在眼裡。
可能夠讓軍委直接下達指令,這就非同尋常了。別說是他了,就算大軍區司令恐怕都不敢怠慢。
“況且,我覺得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國安局的,你什麼時候見國安局的人有如此大的殺氣?”劉將軍負着雙手,淡淡的說道。
“司令,你是說?”中校臉上就露出了些若有所思的表情。
“呵呵,我可什麼都沒說。”劉將軍淡淡一笑,又說道:“你只要知道,咱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這就行了。至於今天這事,裡面是否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東西,那就不是我們該關心的,明白嗎?”
語氣雖風輕雲淡的,可中校卻不由驀地一驚,連忙點頭,心裡也告誡自己,今天所看到的這一切,全都爛在肚子裡也不能出去亂說。禍事,往往就是在不經意間惹下的。
“走了?”蘇昌志先是一愕之後,不由又露出一臉狂喜的表情。
喬瑞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淡淡地說道:“林辰暮去首都養傷,可高新區的工作卻不能停滯,因此,我已經和楊衛國商量過了,高新區的工作,就由你全權負責起來。正式通知稍後就會下達,我叫你來,就是想給你說一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可千萬要把握好了。”
蘇昌志經過最初的欣喜過後,臉上的笑容又漸漸淡去。按理說,林辰暮終於離開高新區了,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正好是他大顯身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可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爲什麼,只覺得腦海中亂成一團,心裡也很是糾結複雜不已,一時間,就像是打翻了雜貨鋪,百般滋味摻雜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