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爲民和甄妮的離去,陸家人都心照不宣。
陸爲民在外邊買了房,陸家人隱約都知道,但是對於這個陸家老三,陸宗光本人都只能說是他看不穿自己這個兒子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不語。
倒是陳昌秀對自己兒女們的婚姻大事很操心,而陸爲民卻是四個兒女中唯一一個有對象的,也是最靠近婚姻的,所以自然很關注。
甄妮很符合陳昌秀的心意,雖然這個女孩子有些貪玩兒,但是人模樣生得俊俏,也沒有多少心計,而且人品性也沒有什麼說的,在廠裡也有很多人追,尤其是在自己兒子一個人在外地鄉下,卻沒有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所以陳昌秀還是相當滿意的。
橫亙在兩人面前的似乎就是這個兩地分居了,如果調不到一塊兒,結婚就有點兒麻煩,好在現在房子問題解決了,也算是放下陳昌秀心裡一塊大石頭。
看見陸爲民駕駛着那輛三菱消失咋黑暗中,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和沖天而起的焰火,讓整個195廠區裡都沉浸在一片硝煙中,陸擁軍看了一眼陸志華,淡淡的道:“志華,你和三子說什麼呢,這麼鬼祟?”
“沒說什麼,我就覺得他和甄妮好像有點兒問題,我感覺三子好像也有點兒三心二意,真不知道他在想啥。”陸志華沒有隱瞞,徑直道。
陸擁軍臉色一怔,若有所思的道:“你覺得三子和甄妮不合適?”
“合不合適他自己知道。但是他們兩人之間肯定有些問題,我看甄妮根本就沒有想法跟着三子去,一門心思想要陸三子調回昌州,可你看三子能答應麼?我看這個矛盾就是不可調和的,三子自己都心神不寧,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陸志華搖頭道。
“志華。你別去瞎摻和,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們都是成年人。應該有這個能力判斷處理好。”陸擁軍提醒道。
“哼,恰恰是這種事情局中人就看不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三子啥事情都精明,我看唯獨在女人身上有點兒放不下,遲早要吃一個大虧才能長記性。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尤其是三子走的是政道,找個志同道合的伴侶比找個只是單純過生活的老婆要好得多,如果這個老婆還要扯你後腿,那就更需要認真考慮了。”陸志華不以爲然,“他是我弟弟,我當然要關心。其他人我才懶得多說。”
陸擁軍也無言以對,他一樣對甄妮和陸爲民不看好,但是卻不像陸志華那樣肯定,畢竟陸爲民和甄妮這段感情也有好幾年了,不過陸志華剛纔那句話說得很精闢。像陸爲民這樣要想在仕途上打拼出一番前程來的,婚姻對象就不得不認真選擇,一個志同道合的伴侶的確對於陸爲民日後發展更有益。
“志華,感情這個東西有時候不能以常理來判斷,我相信三子他有自己的考量,我們這些旁人過多的給他施加影響。反而不好,我們還是坐觀其變好了。”
陸擁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很有些桀驁不馴,和自己也不太對路,但是這一次陸志華卻愣怔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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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一起牀收拾,陸爲民就在想着段姓老者的來歷。
大年初一,天氣晴朗,稱得上是難得的好天氣,可甄妮不願起牀,賴在牀上不起來。
不能不說性愛是最好的潤滑劑,雖然昨晚甄妮的情緒不是很好,但是回到御景南苑家中,在陸爲民的刻意討好和手眼溫存下,甄妮很快就融化到了情人的懷抱中。
甄妮性子粗疏,很多時候說話行事都是由着性子來,屬於一個感性人,對很多事情也不喜歡想得太遠,這一點既是陸爲民喜歡的,也是讓陸爲民煩惱的。
性子粗疏也就意味着一般事情好糊弄,但是同樣也就意味着她一旦認定的事情更難改變,甚至很難接受更理性的意見。
實際上連陸爲民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和甄妮是不是真的只是因爲這一點而心生嫌隙,如果說僅僅是這一點,那自己和嶽霜婷與蘇燕青這種關係怎麼說?和隋立媛這種更加見不得光的關係又怎麼說?所以陸爲民自己也有一種想要逃避的心理,雖然他也知道這種逃避不是長久之計,但是卻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
昨夜的那點嫌隙早已經在無盡的歡愛中溶釋了,陸爲民收拾好,來到牀邊,甄妮臉上仍然是綻放着淡淡的紅暈,錦被裹身,一條雪白粉膩的胳膊卻露在外邊兒,睡得正香。
陸爲民輕輕嘆了一口氣,拉起錦被,把對方的胳膊放了進去,甄妮迷迷糊糊的嘟噥了一句,翻了個身,大半個光潔如玉的裸背的豐臀都露了出來,尤其是那上邊那條腿斜挎着,更是溝壑畢現,讓人血脈賁張。
陸爲民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後搖搖頭,那錦被重新替她蓋好,這丫頭喜歡裸睡不說,而且還不老實,一晚上總喜歡搗騰,不是大腿就是胳膊露出來,很有點兒春光半泄的味道。
似乎突然從半夢半醒之間清醒過來,甄妮猛地翻過身來,“大民,你要走了?”
“嗯,和別人約好了,不去不行。”陸爲民半彎下身,看着對方那張粉妝玉琢的俏臉,輕輕吻了吻。
“嗯,別去嘛,陪我。”甄妮雙手攏住情人的頸項,撒着嬌,扭動着身體,錦被脫落,肉光孜孜的**露出小半,一對欺霜壓雪的粉膩肉丘裸露出來,兩點傲霜紅梅,顫顫巍巍,在清冷的晨際耀眼怒放。
忍不住攀住這對似乎一輩子都愛不夠的**,陸爲民和甄妮熱吻起來,好一陣後才道:“好了,你要睡就睡吧,下午我陪你上街,讓你和我一塊兒去,你又不願意。”
似乎也知道陸爲民不可能放棄和別人的約定,甄妮有些戀戀不捨的鬆開情人的頸項,重新鑽入被中,可憐巴巴的道:“早點兒回來,我等你。”
“明白了。”陸爲民又伸手進去,在對方的裸臀上重重拍了一下,這才起身離去。
只用了二十分鐘陸爲民就從195廠生活區到了銅牛觀。
銅牛觀也在城南,乃是昌州城中最著名的宗教香火場所。源自唐朝的銅牛早已經在戰火中湮滅,現在廣場上的這具銅牛是文革之後重新鑄造了,據說用了百餘噸銅。
據說老子西行,出函谷之後便不知所蹤,但是有人卻在百年之後看見了他在在昌州落足,大概是老子云遊四海,因爲昌州湖光山色,歇了一腳,歇腳之處也就是現在銅牛觀所在,當然這不過都是後世之人牽強附會,不過銅牛觀的確是因老子的青牛而得名。
銅牛觀是昌州著名道觀,在文革中也曾經受到很大的衝擊,但是總的來說觀內很多建築保存得還算完好,在文革後又得到了一些修復,所以很快就成爲昌江省道家的第一聖地。
陸爲民溜了一圈,廣場旁邊的停車場位置早已經停滿,他不得不繞道出去,找了好一陣纔在一個小巷子裡尋找到泊車位置。
趕到銅牛觀旁邊的永記蒸糕店時,這裡一樣是人潮洶涌,連插足的地方都很困難了。
陸爲民知道這大年初一肯定人不少,但是對今年春節如此大的人流量還是有些意外。
熙熙攘攘的人羣沿着廣場和廣場向兩邊延伸的紫氣街和青牛街蠕動,張燈結綵的兩旁店鋪上透出濃烈的喜氣,從風車到糖人兒,從爆米花到叮叮糖,從冰糖葫蘆到氣球,鱗次櫛比的商店、小食攤,小販們喜笑顏開的表情和小孩子追趕奔跑的歡悅場景,組成了一道二十世紀末期的清明上河圖。
還沒有走近永記蒸糕店,陸爲民的鼻間就已經被永記蒸糕店裡傳出來的香氣所籠罩了。
糯米的清香,紅糖的回甜,大棗的酥膩,還有葡萄乾滲入骨髓的甜膩,無一不勾起陸爲民少時的回憶。
不過站在永記蒸糕店門口,陸爲民知道不排上十分鐘的時間,根本輪不到自己有座位,幾十平方米的小店兒,早已經被人們塞得滿滿實實,甚至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陸爲民站在門口有些無奈的打量四周,還好,段大爺還沒有來,要不這真要吃這蒸糕讓段大爺在這裡站上十分鐘,也不知道對方受得了受不了。
雄偉的觀門和其他道家宮觀並無二致,只是在氣勢上很有點俯瞰整個廣場的味道,觀前的東南角和西南角的兩片綠地則成爲整個廣場的點綴,東南角是鬱鬱蔥蔥的一片樟樹林,而西南角則是一塊不規則的黃葛樹和小灌木組成的緩坡地,在城市內保留了這樣一處難得的綠地,的確讓人心曠神怡。
陸爲民在門口站了十來分鐘,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九點一刻,仍然不見段姓老者的身影,他也有些奇怪,照說以段姓老者的性子,應該不是失約或者遲到的人才對,如果說沒有來,肯定是有特殊的事情耽擱了。
陸爲民也不太在意,反正這一上午也就是休息,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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