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民很“不好意思”的和康明德道了歉,這李縣長和詹書在,詹彩芝也就罷了,李縣長也在,他再怎麼也得去打個招呼,讓康明德先和其他人去,他去走一圈就來。《》/《》/
康明德也是無可奈何,李廷章在,論理陸爲民也該去一趟,他原本也想去,他和李廷章關係也不差,但是聽到詹彩芝和香港客商在,也就只有作罷了。
不能不說羅長卿在這幢老式建築物裡投下的血本不少,至少在每個大型包廳的風格上羅長卿是做作了功夫,如果說先前康明德所定的包間很有點江南古典氣息的中式奢華,那麼這一間包廳就充滿了西式的浪漫豪華。
牆壁上掛滿了來自文藝復興時代的各種油畫,但在這裡已經找不到半點基督氣息,半遮半掩的裸女似乎一點也不像是在表現某種宗教氣息,倒更像是營造某種說不出曖昧氛圍,至少陸爲民是這樣的認爲的,血本花錯了地方也是可悲的,但是內裡的這一大羣客人們似乎絲毫感受不到這一點,反而覺得浸潤在這種帶着一點旖旎的氣氛裡很有感覺。
“李縣長,詹書記,牛局長,你們看我把誰給押來了?”蕭櫻不無得意的推開廳門,笑意盈面。
都說這個新來的陸常委架子很大,給人的感覺就是相當神秘,他基本上不參加縣裡各種活動,對於各種宴請也是鮮有參加,縣裡幾個大一點的會議,他要麼不出席,要麼就是會一完就夾着包走人直接回窪崮。
安排的公務聚餐從來不參加,這也使得縣裡各部門和其他區鄉的幹部都對這個年輕常委頗爲好奇,甚至很多局行部委和鄉鎮上的副職都還不認識這位新來的常委。
女人有意用了一個“押”字,似乎要炫耀自己和這位陸常委之間的關係很不一般。
“縣長,詹書記,牛局長。”陸爲民在蕭櫻的帶領下出現在包廳門口·手中端着的卻是一個啤酒杯。
先前陸爲民就被幾大玻杯白酒給弄得有些暈暈乎乎,坐在位置上暈了好一陣纔算是回過味來,這種本地產高度白酒一連幾杯下去,酒量稍差一點的就得立馬倒樁·陸爲民算是底子夠厚的了。
豐登特曲勁道很足,陸爲民對於這種來自豐州本地的高度白酒相當怵,但是在昌江,尤其是昌南地區,豐登特曲算是上得了檯面的酒了,而豐州地委行署兩辦甚至發過文要求各縣和部門,在公務招待時除非有特別需要·否則一律喝豐登酒廠的系列酒,這雖然未必能真正起到阻止人們喝其他酒的作用,但是客觀上也對豐登酒廠的系列酒起到了一定的推廣作用。
“喲,爲民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來來來,今兒個正好,趕緊添一個位置!”李廷章也有些意外,陸爲民會出現在這裡?
陸爲民這人給外界的感覺就是很低調神秘·當了窪崮區委書記之後似乎就完全沉迷咋區委書記這個身份中去了,甚至就忘了他還是縣委常委這個身份,就連縣委常委會也是有選擇性的參加·經常性的請假。
當然這個低調也是表面的低調,給外邊人的印象,只有深知縣裡情況的人才知道陸爲民低調背後的刀鋒。
詹彩芝看到陸爲民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心裡就是一陣膈應,對於這個傢伙,她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味道,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這個年輕男子已經有了一種隱隱的懼意。
這種懼意來自多個方面。
一方面她發現連樑國威對與這個傢伙都不敢輕易打壓,這種不敢絕對不是因爲陸爲民曾經是前任地委書記秘書或者在地區和省裡有背景人脈,而是樑國威有些忌憚陸爲民對政治時局節奏踩點的準確性·就像這一次的窪崮企業量化改制方案一事,先前明明說好了要以改革不能背離社會主義公有制這個基礎爲理由否決,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樑國威最後退縮了,而來了這麼一出不明不白的外交辭令,這讓詹彩芝平添了幾分擔心。
另一方面她發現即便是通過特殊關係拉來了玩具廠這樣一個大投資項目,似乎依然無法在陸爲民面前取得半點心裡優勢·對方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那種有恃無恐的氣勢讓詹彩芝下意識的就有一種處於被動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源於對方在各個會議上對發展經濟的各種見解,又或許是對方對縣裡經濟工作存在問題提出的切時弊的看法,總之,詹彩芝突然發現自己對經濟工作這一塊的看法理解在對方面前似乎更像是一個小學生和大學教授般的差距,這種落差感更讓她感到壓抑和膽怯心虛,以至於她不得不在表面上顯得更加強硬好鬥的姿態來掩蓋自己內心的虛弱。
“爲民,縣裡邊都在傳說你從來不參加這些宴請吃飯,怎麼今兒個破例了?”詹彩芝平復了一下心境,含笑道。再怎麼也得在人面前保持這種恬淡的氣勢,詹彩芝自認爲在控制情緒上不遜於任何人。
“李縣長,詹書記,這是誰在胡亂嚼舌頭?”陸爲民大大咧咧的道:“我又不是神仙,還能靠辟穀爲生不成?咱纔來縣裡沒多久,兩眼一抹黑啊,啥人都不認識,想找人請我吃飯,那也得人家樂意才行啊,總不能死皮賴臉的去蹭吃的吧?再加上咱現在又在窪崮,去問問,窪崮那邊的該我參加的活動宴會我可沒缺過,當然,咱窪崮那邊是鄉下旮旯,不敢叫宴會,只能叫填飽肚皮了事,像今兒個這望海閣,我還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邊連路都找不到,要不是小蕭帶我過來,沒準兒我就得要迷路了。”
李廷章笑了起來,這小子裝龍像龍裝虎像虎,還真有點表演天才,給夏書記當了一年秘書,在地委辦廝混那麼久,什麼場合沒見過,這望海閣算個屁。
詹彩芝要和他玩嘴皮子,那是自找沒趣,李廷章也不想氣氛變得不好,畢竟桌上還有香港客商。
“爲民,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你平時也不怎麼回縣裡,恐怕也不認識這幾位,這是來咱們縣裡投資建廠的香港客人,郭伯駒郭董,亞洲國際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這位是張華彪張總,亞洲國際控股有限公司總經理,這一位是黃亞偉黃總,也是亞洲國際在咱們雙峰投資建的這家玩具企業日後的負責人,這兩位是……” wωw ☢Tтkan ☢C〇
“郭董,張總,黃總,這位是我們縣委常委兼窪崮區委書記陸爲民陸書記,······”
“幸會!”陸爲民很大方的伸出手去。
“幸會,陸書記,我們來貴縣這麼久,貴縣其他領導我們都見過,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陸書記啊。”郭董一口標準的粵味普通話,雖然文縐縐的,但是陸爲民卻總覺得聽起來有些彆扭,不過粵味普通話都是這個味道,陸爲民在嶺南讀大學幾年,和黃紹成一個寢室,早就適應了他的粵味普通話和駱康的浙味普通話,只不過和曹朗的正宗京片子聽起來就真是一個天上兩個地下了。
“郭董,我這個縣領導也是掛個名兒,主要是在鄉下工作,平時也難得進縣城一回。”早有服務人員替陸爲民把位置和餐具添上,就放在了詹彩芝和牛有祿之間,好在這種大桌足以容納十六人,位置相當寬
牛有祿也是一個精裝健碩的壯年人,板寸,臉上精氣四溢,不過四十歲出頭,原來當過一屆雙塬鎮鎮長,又在鳳巢區當過兩年區委書記,平調到文體局當局長,要說這也是一個不太好的安排,在調任文體局當局長之前,風傳他要當稅務局局長,不知道什麼原因到最後卻變成了文體局局長。
一番寒暄之後陸爲民也就落座,既然打定主意要躲康明德那邊的糾纏,陸爲民也就沒有客氣,牛有祿相當殷勤的替陸爲民把杯筷備上,“陸書記,咱們這邊喝的時候紅酒,你拿啤酒杯不合適啊,你也來杯紅酒?”
陸爲民和牛有祿並不熟悉,可以說也就是開會時候打過幾次照面,文體局本來就是冷門局,再說難聽一點,只怕連來望海閣這樣的場合吃飯的機會都不多,也不知道今兒個李廷章詹彩芝和港商一起吃飯卻又把牛有祿給拉上了,順帶還帶上了蕭櫻這個小櫻桃。
“謝謝了,牛局,我到窪崮這麼久,牛局可是還沒有來過咱們窪崮啊,是不是看不上咱們窪崮這旮旯地方,貴足難踏啊?”陸爲民聽憑牛有祿替他倒上一杯紅酒,他是最怕也最煩喝這種“雞尾酒”的了,如果單喝一種甚至兩種酒他的酒量有十分的話,那麼三種酒混喝的話那就只能有七分量了,只是環視四周,都沒有人喝啤酒,白酒局估計也早就結束了,大概也是照顧香港客商的愛好,“今天怎麼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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