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民眼睛一亮,這兩天座談會一個接一個,加上還選擇性的考察調研了兩家企業,倒還真沒有時間和機會好好和這兩位談一談,今天這一談,倒是讓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自己的意圖只不過是在關恆拜會自己的時候透露出來一些,沒想到這兩位就能如此深刻的挖掘發揮,而且做得這麼細這麼實,相當不簡單啊。
“哦?這麼短時間你們就能把這項工作做完?”陸爲民揚起眉毛問道。
“陸專員,做完肯定不可能,我們的規劃是做好了,還剛剛開始,選擇了部分企業,但是從我們接觸的這幾批企業來看,的確效果不錯,不僅僅是他們的感覺不錯,而且我們政府部門也從中找到了一些門道,尤其是在下一步的招商引資上,我們便可以更有針對性,甚至是一對一的去攻關開展工作。”溫有方顯得很有信心,語氣裡流露出的沉穩自信讓陸爲民對此人印象極佳。
“是啊,陸專員,你那天和我一談,算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我會來和老溫一商量,覺得的確很有道理,所以也是說動就動,三天時間做準備,一個星期就搞了三次座談摸底,效果非常好,我們不敢說立竿見影,但是我想這對於我們五月份啓動的‘活力昌南’青雲澗——梅塢水寨——四大古鎮旅遊文化月暨招商引資活動絕對是可以看出效果的。”關恆也顯得很有信心,雖然他這個人素來低調,但是對這種事情仍然是信心滿滿。
“唔,文化旅遊搭臺,招商引資唱戲?”陸爲民笑了起來。這一手不鮮見,不過在陸爲民看來,阜頭的文化旅遊不僅僅是搭臺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它的作用比後邊的招商引資更爲重要。
“呵呵,陸專員。不完全是如此,我們縣裡覺得,目前我們阜頭的旅遊產業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尤其是在昌南旅遊影視文化基地已經基本建成之後,帶動了影視文化產業,但是我們的旅遊產業也應當水漲船高。但是我們阜頭這一塊的知名度還不夠,尤其是和我們當初的預測還有比較大的差距,昌南影視那邊也對此有些看法,我們覺得這裡邊可能還是有幾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宣傳,另一方面是我們在交通基礎設施上還是有些欠缺。應該說我們縣的主幹線道路工程還是比較過硬了,但是往往就是在最後銜接那麼一有點兒做得還不夠,所以我們準備啓動四大古鎮旅遊景區的道路基礎設施完善工程,從各種標識、銜接路段、通往景區的部分路段都進行一次全面的修繕完善,……”
溫有方和關恆一唱一和,配合得很默契,這看在陸爲民眼裡。心中暗許,一個班子的默契度,只需要看兩個主要領導的說話就能揣摩出個大概,關恆性子平和堅韌,和關恆處好不難,但是要達到這種融洽的境界,卻非易事,但溫有方做到了,這說明溫有方也不簡單。
三人這一陣暢談差一點就要忘了時間,從旅遊產業與文化影視產業的結合打造談到電子產業的深挖潛力。從招商引資的後期服務到溯源延展的策略運用,陸爲民固然是興致高昂,溫有方也是沒有半點客套,滔滔不絕,
關溫二人在陸爲民休息的阜頭賓館一直呆到十二點才意猶未盡的離開。躺在牀上的陸爲民也很是興奮,相當長一段時間都難以入眠。
他從關溫二人身上看到了昔日自己和宋大成攜手的那種默契和諧,這是一個地方發展的關鍵,可以說黨政一把手同心,其利斷金,哪怕是有再多的困難,有再多的阻礙,都可以克服,更不用說阜頭本身就具備了相當基礎。
電子產業這幾年也應當說是處於高速發展的興旺期,代工企業開始崛起,而在陸爲民看來,通過鴻基電子打下的基礎,阜頭已經和來自臺灣的電子企業建立起了一條斬不斷的紐帶,而這條紐帶能不能變粗變長,連帶着阜頭的電子企業也能從中受益壯大發展,還要看阜頭方面能夠在這方面做那些有益的工作,但今天他看到了關恆的老練和溫有方的活力,以及兩人之間的默契,也難怪張天豪如此看好阜頭,並不僅僅只是阜頭的產業基礎,而在於阜頭的黨政班子也達到了一個相當完美的組合。
昨晚糜建良和馮西輝、巫嗣潤、焦挺之都分別來拜會了陸爲民。
糜建良現在是阜頭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他接任了丁貴江的班,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丁貴江則升任縣委副書記;馮西輝則擔任了縣委常委、統戰部長兼縣經濟技術開發區黨工委書記,巫嗣潤擔任了副縣長,焦挺之已經不再擔任政法委書記而接替離開的李峰擔任了縣紀委書記
這三人中,糜建良雖然算不上陸爲民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但是他和宋大成關係密切,而且也和陸爲民關係頗佳,陸爲民也很看重這個在基層打磨了多年的幹部,馮西輝不用說,從清澗區委書記一直到縣府辦主任再到副縣長,到現在的這一角,也一直和陸爲民保持着比較頻繁的往來,巫嗣潤也差不多,只不過他是前年才接替馮西輝擔任副縣長。
這幾個都算的上是阜頭縣委縣府班子的中堅力量,也是關恆和溫有方之所以有如此底氣的基礎,也正是有着一班人的全力支持,他們兩人對縣委縣政府的執行力有很大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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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陸爲民夜沒有睡好,但昨晚沒睡好的原因卻不是因爲其他,而是焦挺之和另外一個人一起來拜訪的陸爲民。
和焦挺之一起來拜訪的是佟舒。
四年過去,陸爲民從未見過佟舒,但是佟舒的印象依然深深的烙在陸爲民某個記憶角落裡。
跳舞那一夜給陸爲民留下的印象太深,並不是說陸爲民對佟舒有什麼不良企圖,至少在當時他自認爲是沒有任何想法的,但他看到了一個在現實生活中糾結掙扎的女人,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個女人在某一段時間裡似乎是想要向現實妥協的,但是最終理智自尊還是戰了上風,而陸爲民尤爲看重這一點。
佟舒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身上依然有那種說不出的淡雅隱藏在表面的矜持之下,有一種很特殊的味道。
陸爲民不太清楚焦挺之來拜訪自己也就罷了,但是怎麼會想要把佟舒也帶來,後來才知道劉國政已經交流到了豐州市擔任公安局長,而現在的縣公安局長是從地區政法委下來的苟延雄,他是在擔任了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再兼任公安局長的,據說這個苟延雄和苟治良也還是攀得上一些親戚關係,同時和縣長溫有方原來很熟。
不過這似乎也不是焦挺之和佟舒一起來的理由,尤其是焦挺之已經不再是政法委書記,和公安那邊也扯不上多少關係了,還把縣公安局一個副政委帶來,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
但陸爲民也沒有多想什麼,還是很熱情的歡迎二人的到來,只不過焦挺之和佟舒到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快十一點了,因爲前面糜建良、馮西輝和巫嗣潤三人佔用了太多時間,所以兩人也只是呆了不到半小時就告辭離開。
一直到焦挺之和佟舒離開時,佟舒先走了一步,焦挺之纔有意無意的漏了一句,說佟舒現在狀況不太好。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陸爲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焦挺之和自己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狀況不太好,難道說副政委還不滿足,還想再上一步?這讓陸爲民也有點兒不太舒服,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覺得佟舒應該不像是這種人纔對,怎麼焦挺之也還幫她來說和,但看焦挺之有些難言之隱的模樣,似乎裡邊還有一些什麼隱情,讓他也不好深問。
這個問題一直藏在陸爲民心裡,但是卻又找不到合適的人詢問。
關恆和溫有方來了,陸爲民本想順口問一問,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難道說問佟舒的情況,關恆倒也不說了,知根知底,問題是溫有方會如何看待自己,可要讓自己再專門打電話問關恆,那又太過了。
與關恆和溫有方的一席談話讓陸爲民有些興奮,一直到一點過才勉強睡去,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讓陸爲民有些驚訝和自慚的是自己居然做了一個夢,而夢境中出現了一個眼神中充滿了憂鬱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居然就是佟舒,而那副憂鬱的神情似乎就是前一晚佟舒淡然背後隱藏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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