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行署副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謝玉昆辦公室出來之後,喬曉陽就顯得心神不寧。
這位新任行署辦主任是誰的人,誰都知道,專員陶行駒從財政廳帶下來的人物,原來的財政廳辦公室副主任,來豐州之後先出任了行署副秘書長,很快就接任了行署辦主任,承擔起了爲陶行駒居中聯絡的職責。
陶行駒和地委書記孫震之間的關係不睦在短短兩個月時間裡就漸漸顯現出來,雖說各地的一二把手很難有融洽共處的,但是絕大多數都還是保持着一種彬彬有禮的相忍共存的禮節風度,就連大家認爲矛盾最突出的宋州,也都在表面上維繫着和平,像豐州這樣如此之早就開始暴露出分歧的情形,在昌江省也是不多見的。
謝玉昆和自己“相遇”看似是一個偶然,然後熱情邀請自己到他辦公室坐一坐,喬曉陽當然不會拒絕,雖說縣委和行署辦這邊工作交織不算多,但是對於結識這樣一個陶行駒面前的紅人,喬曉陽自然很高興。
兩個人聊得也還算投機,謝玉昆的口才相當好,對阜頭的情況也十分了解,這讓喬曉陽也有些訝異,同時也有些警惕,作爲陶行駒最親近的大內總管,在陶行駒還未在豐州建立起穩固的人事體系之前,謝玉昆就是他最信任的人,同時也是的耳目,他的一言一行,也代表着陶行駒的態度。
謝玉昆也問了一些關於阜頭經濟發展方面的情況,這方面喬曉陽倒是沒有多少顧忌,該怎麼說怎麼說,他這個分管經濟的副書記和其他縣市區的副書記略有不同,按照陸爲民的意見,主抓企業改制,在企業改制工作未完成之前,心思都得落在這項工作上,而諸如經濟發展和招商引資這原本應該是分管經濟工作副書記的職責,則理所當然的丟給了縣政府那邊的分管副縣長。
對於這一點起初喬曉陽並沒有什麼意見,他的心思都放在了縣交機廠的改制上了,對於他來說,隨着陸爲民在阜頭的根基日穩,要想和陸爲民掰腕子是一件相當不智的事兒,他不會去做這種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在他看來,自己敬陸爲民一尺,陸爲民也該還自己一丈,就算是不還自己一丈,起碼也得要還個一米,這樣大家可以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這本是一件大家都可以和睦相處的好事,但是喬曉陽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走到這一步,當陸爲民三度否決了自己的方案,而又有外地的兩家企業參與了縣交機廠戰略投資者股權競價之後,喬曉陽出離憤怒了。
你擋人官路,我認了,我也忍了,喬曉陽甚至考慮好了,只要這件事情大家各取所需相忍共贏,他喬曉陽也不是不懂事兒的人,他陸爲民執掌阜頭,自己要麼離開阜頭,要麼在阜頭也絕對配合支持他陸爲民,但是現在你還要斷人財路,這就不厚道了,這就是在逼自己反擊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喬曉陽的觀點。
謝玉昆“有意無意”間的這一次的“邀談”似乎像酒麴丟入了糧食中,一切如此自然的發酵起來,而且其醇厚的勁道讓喬曉陽竟然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感覺,也許這的確是一個機會。
“機會?機會你也要有這個實力!”電話裡冷冷的聲音讓喬曉陽有些發熱的腦袋冷靜了不少,但他有些不甘:“二叔,陶行駒和邵省長的關係不是秘密,孫震根本拿陶行駒無奈何,謝玉昆的態度就是陶行駒的態度,他和孫震之間的關係現在很糟糕,前段時間陶行駒對各縣市區的考察調研態度就很明顯,我現在都這樣了,陸爲民不給人活路,我還怕什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陸爲民做得這樣絕,也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至少我覺得可以接觸一下……”
“哼,陶行駒再是強勢,孫震纔是地委書記,他和邵省長的關係那是私誼,書記和專員之間的關係這是公制,孰輕孰重,這點規矩你難道不懂?你不懂,未必上邊的人也不懂!陶行駒這番做法未必討好,他這是在刀口舔血,稍不注意,自己就會被割得鮮血淋漓。”電話裡的聲音依然陰冷。
“那二叔的意思就是退避三舍?”喬曉陽心有不甘,忍不住抗聲反問:“陸爲民囂張狂妄,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們已經退讓得夠多,但這個傢伙卻毫無妥協之意,不給他一點顏色看一看,他還會更放肆!”
“這事兒從長計議,你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形勢再說。”電話那邊態度卻變得有些模糊起來,“孫震那邊暫且不說,陸爲民也不是省油的燈,……”
對於陸爲民來說,甄妮的離開似乎一下子就讓他的生活節奏變得凌亂起來了。
原來甄妮在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但是現在甄妮離開了,他似乎也就有點兒缺了一點什麼的感覺,回到昌州,總覺得有點拔劍四顧心茫然的味道,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要說事兒也一樣有很多,無論是蕭勁風那邊的忙乎,還是華民生物保健品有限公司的瘋狂,嶽霜婷和蘇燕青的感情糾葛,但這似乎都難以讓陸爲民精神變得集中起來。
蕭勁風在昌州城區內的三姝連鎖酒店已經正式開業,一百四十二個房間,基本上是按照三星級標準來打造的,只不過通過在配套設施的簡化和硬件設施的優越性來體現連鎖酒店的優勢,加上在價格上的強大競爭力和頗具效率的宣傳手段,更是使得三姝連鎖酒店立即就在昌州酒店市場上站穩了腳跟。
蕭勁風、範蓮和朱杏兒三人在營銷上也是做足了功夫,昌州市區較爲知名的企事業單位以及政府部門都一一登門拜訪推介,並且還阻止了一次體驗活動,邀請一些單位部門的接待部門人員進行了一次考察,當然這中間免不了有些禮尚往來,所以效果也是奇佳,很快三姝連鎖酒店就成多家企事業單位的對口接待酒店。
這坐落在城南的第一家三姝連鎖酒店開業不到三個月,蕭勁風已經在謀劃着在昌州城北馬上開設第二家連鎖酒店,基本上就是全方位複製城南這家酒店,而在城南這家店一旦開戰,便可解決很多地處城北的友好合作單位因爲城南這家店太遠帶來的不方便。
陸爲民對蕭勁風的舉一反三也是相當認可,當然三姝連鎖在市場上的一舉成功也證明了隨着國內經濟高速發展,越來越多樣化的商務客流變化,使得對配套服務要求不太高而對住宿硬件條件和價格較爲敏感的這部分客人比例越來越大,這也是經濟型酒店生存的根基。
蕭勁風爲此和陸爲民探討過多次,陸爲民也告訴蕭勁風,伴隨着國內經濟發展,大中城市中流動人口日益膨脹,尤其是大城市中流動人口量的劇增,使得酒店客源也呈現出多樣化複雜化,經濟型酒店只需要抓住其中最主要普通商務人士、白領、普通旅遊者和學生這部分客源,便足以生存立足了,而且這部分客源會隨着經濟發展和人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在所有客源比例中越來越大,如果能夠提早佈局,這將是一個難以估量的行業。
蕭勁風對陸爲民的分析判斷深以爲然,這也是他堅定在昌州城北開設第二家三姝連鎖的原因,只不過在陸爲民建議他不應該只把目光落在昌州之後,蕭勁風似乎也開了竅,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鄰近的上海、南京、武漢、杭州、濟南、青島、長沙、重慶、成都等大中城市上,從七月開始,蕭勁風便把昌州三姝連鎖酒店城北店的裝修和員工培訓以及城南店的運營全部交給了範蓮負責,他自己帶着朱杏兒開始了他的市場考察之旅。
按照蕭勁風的想法,每一個省會城市他會花上兩到三個星期時間來進行市場考察,第一批考察首先在臨近的南京、上海、杭州和武漢四座城市,這都屬於長江流域的核心城市,第二批則是選擇在廣州和深圳這兩座華南要衝城市,蕭勁風認爲要想在經濟型酒店發展中佔得先機,一是要把品牌效應徹底做到極致,而是要搶先佔領這些核心節點城市的市場,至於說其他普通城市,至少五年內市場都還不大,暫時可以不予考慮。
陸爲民也認可蕭勁風的觀點,十年內經濟型酒店的主要市場還在國內大城市或者較爲火爆的風景區裡,尤其是大城市裡,這種普通商務客流隨着經濟高增長帶來的人員高流動會呈現出一種暴增趨勢,尤其是民航和高速公路的輻射,會使得這種商務客流量在今後多年裡都一直保持高增長率,而這些都是經濟型酒店的主流客源,搶先佈局和樹立品牌這兩手的確對一個經濟型酒店的快速擴張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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