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讓劉斌心中也是微微一怔,他原以爲雖然陸爲民在昌江的表現的確有些絕才驚豔,但是畢竟也還只是短短兩三年,就像老者所提到的,陸爲民能這麼快爬到縣長、縣委書記位置,固然有陸爲民自身本事和表現的原因,但內裡更有夏力行的幫襯。
沒有夏力行秘書這個高平臺的起步,陸爲民怎麼可能一步跨上副縣級幹部位置上,而且他後邊的連級跳,都有夏力行的影子在裡邊,只是夏力行現在離開昌江,對昌江影響力大幅度減弱,陸爲民從縣長跳到縣委書記這一級,纔是真正見出陸爲民本事的一步。
只是這就讓他如此動容了?劉斌覺得有些意外。
他聽出老者讓自己這位表舅子要去昌江,恐怕不是簡單考察這個項目是否值得京華投資公司一顧那麼簡單,似乎還有點兒其他意思在裡邊,只是他一時間也琢磨不出其中味兒來。
回到家中,劉斌把今天的事情和妻子說了說,曹靜瞥了一眼他之後才道:“三舅那邊的事兒你別去多問,他們那邊事事兒太複雜了,水深,我媽都說楊家就是他們那幾個不安分的給攪合亂了。”
“哦?”劉斌頗感吃驚,老丈母孃家那邊他是清楚的,楊家底蘊深厚,雖說曹家也有些背景,但是遠無法和楊家那邊比,楊家老一輩的兩兄弟在老丈母孃這一帶就開枝散葉,一下子就有六七個兄弟姊妹了,老丈母孃在七個兄弟姊妹中居四,下邊還有三個,都在五十出頭左右,其中老丈母孃他們這邊是老二,二男一女,還有老大一脈是二男二女。
“你別一驚一詫的,子寧的京華投資現在不也是尋找投資項目麼?就像你說的,華僑城和印尼華資都有興趣。之前人家肯定也搞了相當長時間的調研。段老爺子和我們家老爺子也有些交情,這些消息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去了解一下也很正常。”見丈夫還是有些不解,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宜瞞着丈夫,沉吟了一下才道:“我小姨家的小檀你知道吧?”
劉斌一愣怔之後反應過來,“小檀怎麼了?不是在日本留學麼?”
“早就回來了,原來在野村證券搞過一段時間。現在跳槽到瑞銀了,纔回來一年時間,就跳槽,每個定性,也有二十三了,家裡的意思是大概要替他找一個合適的對象。介紹了三個門當戶對的,第一個連面都沒見,一個電話就把人家打發了,第二個,去聽了一場音樂會,嫌人家沒品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藉口,總之再也不見面了。第三個倒是交往了大半年。大家都以爲有戲,沒想到後來才知道半年總共見過三次面。而且還讓人家不準暴露,讓別人配合她向外表示在談戀愛,那傢伙也是這個心思,所以兩人就把大家給蒙了,若不是一個偶然機會戳穿,還不知道會拖多久呢。”
曹靜的話讓劉斌更不解了,“小靜,你們家那些人是不是也太積極了一點,小檀也才二十三,你們就張羅着給人家介紹對象,誰也不樂意啊。何況退一萬步說,你們家真要給小檀張羅對象,似乎也輪不到陸爲民吧?”
“劉斌,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家小檀還成了要禍害他陸爲民了?”曹靜有些不樂意了,她知道丈夫這半年來和陸爲民的聯繫開始頻繁起來,她也樂見其成,陸爲民是弟弟的好朋友,而丈夫和弟弟不算太親,卻和弟弟的同學兼好友十分投緣,這讓她有些不忿也有些期盼,她很希望自己丈夫能和弟弟也變成那種相互欣賞相互認可的朋友關係。
劉斌張口結舌,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好半天才道:“我只是覺得陸爲民不適合小檀,而且小檀那種瘋瘋癲癲的性格,也不可能入陸爲民的眼。”
“喲,你這麼瞭解陸爲民,就接觸這麼幾回,你就能知道陸爲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了?我弟弟都沒說不行,你倒是在那裡瞎操心了。”曹靜沒好氣的道:“不管你的事兒,你就少摻和,人家成也好,不成也好,能與你有啥關係?”
劉斌不吭聲了,他覺得恐怕楊家恐怕不止是簡單的想要找個女婿那麼簡單,陸爲民的表現大概也是讓楊定武有點兒意動,如果陸爲民真的能和小檀碰撞一下起火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即便是沒有機緣,也可以利用一些機會接觸,楊家所謀甚遠。
但他覺得陸爲民恐怕不是那種爲了所謂人脈背景輕易被誰籠絡的人,給劉斌的感覺是這個年輕人有些像十多年前的自己,如果自己不是和曹靜真心相愛,那麼即便是楊曹兩家再有拋出多少誘惑,他也不會接受。
他不是那種爲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的人,而他覺得陸爲民也屬於那種人,這也是他和陸爲民能夠談得比較來的一個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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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曹朗和劉斌的電話陸爲民也有些驚奇,他沒想到京華投資有限公司居然也會對這個項目感興趣,在這個時候華僑城、林氏財團、陸海集團、嘉桓公司這幾家加上縣建設開發有限公司,已經基本上構成了日後阜頭旅遊開發有限公司的基本骨架,而阜頭旅遊開發有限公司則與中影公司、中央電視臺、省建設投資公司、省投資公司、昌江電影製片廠合作建設,阜頭文化旅遊影視基地,可以說在資金上現在阜頭已經不那麼欠缺了。
京華投資有限公司如果要參與進來,那麼就不得不重新考慮這些資本構成,京華投資是作爲一股加入組建阜頭旅遊開發有限公司呢,還是與原來的阜頭旅遊開發有限公司以及中影、央視、省投資公司、省建投、昌江電影製片廠一道參予文化旅遊影視基地的建設,這一點曹朗和劉斌在電話裡都語焉不詳,只說來考察時陸爲民可以與來人具體商談。
京華投資的背景陸爲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通過何鏗和雷達,他很快就知道這家公司背後有着相當深的淵源,應該說與原來在清理官倒之後脫離出來的一些子弟們有很深的淵源。
事實上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國家對官倒清理日益嚴格之後,已經有了一定原始積累的這些人才開始真正步入逐步市場化的資本市場,同時他們原有的人脈資源依然在許多時候可以爲他們帶來不少優勢,所以京中其實有不少類似的既有相當的金融資本,同時也更具有厚實的人脈資本的公司,他們也開始在國內的各個領域尋找着機遇,以期能夠獲得更豐厚的回報。
陸爲民對這些資本並不反感,在他看來,現在的阜頭還沒有資格對外來資本挑三揀四。
事實上這些資本雖然已經成了一些氣候,但是它們很多並不願意投入到製造業,他們覺得製造業風險過大,尤其是受國內國外經濟氣候影響,他們更傾向於投入到諸如地產、金融、礦業、服務業等行業,但是地產行業尚未真正成型,而金融對資本也未完全開放,採礦業同樣如此,服務業中像酒店、旅遊業相對來說算是回報較爲穩定的,尤其是國內經濟持續穩定發展的情況下,很多人相當看好這一塊。
也許正是基於這個原因,京華投資纔有意來昌江試水。
陸爲民想了一陣之後,覺得還是要提前考慮,京華投多半是要參與到阜頭旅遊開發有限公司的組建中來,青雲澗和四大古鎮的開發將由阜頭旅遊開發有限公司來負責,這一部分的回報相比於文化旅遊影視基地這一塊來說要更實在,那麼在在出資和股權基本上已經固定下來的情況下,他就不得不重新和幾方協商了。
“還要變動?”宋大成和蒲燕都有些驚訝,蒲燕皺起眉頭道:“這恐怕不太好吧?各方都說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怎麼和他們說?”
宋大成看出了陸爲民的爲難,陸爲民很清楚這邊的情況,肯定是陸爲民無法推託的資本要進來,他纔會如此,所以只是沉吟了一下就道:“陸書記,就算是要調整,恐怕股份能讓出來的也不會太多了,華僑城和林氏那邊不太好變了,只能在陸海和嘉桓以及縣建設開發有限公司的股權上變更一下了。”
“嗯,大成,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現在不太好辦,但是有些事情我們不能不辦,京華投資在京裡有很深的背景,它可以幫助我們推動影視基地建設,所以有些事情我們要看長遠一些,現在看似吃虧,但是卻對長遠有利。”陸爲民對宋大成的理解很滿意,劉斌之前沒有和他說,現在才說,而且曹朗也打來電話,這就不是他能推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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