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坐在家裡,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視。
老婆和老媽去了江東省給董正權過生日,自己因爲李宗漢事件便留在雙江。而且老丈人也在電話裡說了,雙江的事態很嚴重,你還是留在那邊好,叫小凡將外孫帶過來給我瞧瞧就行。至於你這小子,我還真沒指望你能孝敬我呢!
李宗漢的事,一些敏銳一點的人都警覺到了,可能隨時掀起一場轟然大波。大哥張震南也打電話過來,詢問了張一凡這事情背後的真相。
其實當時要不是方義傑拿着話筒喊的話,說不定他也許不會掉下來。象李宗漢這種後臺的人,只要自己不去尋死,一般人弄不死他。
可惜,老天偏偏這麼安排,讓他在死前感受了最後一次驚心動魄跳水運動,遺憾的是,下面沒有水,只有一塊硬梆梆的水泥地。
張震南聽完整個事情的過程,便分析道:“方義傑可能會將整個責任推到你身上,李宗輝是個不好惹的傢伙,我派一個小隊給你做保鏢吧!”
“那倒不用,他們還不至於早明目張膽衝着我來。”張一凡謝拒了大哥的好意,張震南道:“這個很難說,畢竟他親弟弟死了,換了我可能也會不顧一切,做出什麼有違常理的事出來。”
“嗯!不過,他們真要動,也得掂量掂量一下目前的形勢。我已經將李宗漢撞人的錄相資料發到京城了。相信方義傑也做了同樣的舉動,這件事情如果真鬧起來,對他們李家的害處多一點。”
“那你自己小心!”張震南掛了電話,嵐嵐便靠過來,“一凡怎麼說?”
“他說不用我派保鏢,不過我總覺得不踏實。”張震南暗自嘀咕。
嵐嵐坐到他身邊,“我看你還是派幾個人去暗中保護他們,萬一真出什麼事,後悔就來不及了。這事你就瞞着老三,悄悄行動就是。”
張震南點點頭,“還是你說得對,我這就打電話。”
當夜,在張震南的安排下,一個由八人組成的小隊,坐着兩部私家小車悄悄地向雙江方面開來。
張一凡家裡,他看着林鴛,將她叫了過來,“林鴛,最近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林鴛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我已經沒事了!想明天回鬆海。”
這句話正是張一凡想說的,自己要上班,又不可能天天呆在家裡看着她,萬一她出去的時候被人盯上,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到時後悔莫及。
林鴛是林東海夫婦唯一的女兒,這個寶貝疙瘩上次差點把這兩老骨頭給折騰死。林鴛如此愛戀張一凡,也不知道這夫婦心中怎麼想。會不會對自己有成見了?或者他們認爲自己和林鴛之間已經發生過什麼。這樣自己就真的罪莫大焉!
“你是應該回去看看你爸媽了!”
林鴛在張一凡身邊坐下來,揚起了頭看着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不可理喻。”
“沒有!想哪去了。”張一凡只好如此安慰,林鴛的目光很清澈,也很認真的道:“我能借你肩膀靠靠嗎?”
張一凡沒有拒絕,林鴛便輕輕靠了過來,喃喃地道:“這段時間我想通了,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工作,不給你添麻煩。”
“但是一個人着迷的時候,就象着了魔一樣,怎麼也不能自撥。小凡姐姐的大度,讓我明白了許多,我沒法跟她比,我的幼稚反而成了一種笑話。我想好了,我要好好的活着。爲了你,也爲了我自己。”
你要是早知道這麼想就好了,張一凡在心裡嘀咕道。
林鴛擡起頭,定定地看着張一凡,“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吧!”張一凡發現她的眼神有些不對,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林鴛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嗎?”
汗張一凡很無語,怎麼又繞到這問題上來了?不是說你想通了嗎?
看到張一凡沒有說話,林鴛有些失落。不過,她還是擠出一絲微笑,“算了,你就是一個木頭,問了你你也不會說。當我是一廂情願吧!”林鴛突然伸長脖子,在張一凡的嘴上親了一下。
啵——
張一凡尷尬死了,這丫頭還是放不下啊!
也許是看到張一凡那古怪的表情,林鴛笑了,“幹嘛這付表情,我們又沒做什麼?”林鴛說着,就靠在張一凡肩膀上,幽幽地道:“明天我回鬆海,過幾天就去上班。既然你都說了,認我做乾妹妹,你就要盡到做哥哥的責任。”
張一凡道:“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幫我調回鬆海吧!我不想一個人在東臨市,太孤單了。”
“行!我去想辦法!”這個問題倒是不難,張一凡一口就答應了。
林鴛突然長長地吁了口氣,如釋重負一樣,她依然靠在張一凡肩膀上,一個人自言自語道:“我發現我很笨,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愛情真的不可強求。除非,那不是愛情!”
張一凡也不接話,知道她需要發泄,等她發泄完了,心情自然就舒暢了。
“一凡哥,我明天要走了,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兩句嗎?”
今天家裡沒人,秋飛雪也因爲秋文章的事情,一直沒有回來。張一凡和林鴛兩個人呆在家裡,這幾天都是林鴛做飯。
唯一讓張一凡幸慶的是,林鴛的身子終於恢復過來了。醫生說得對,象她這樣所謂的相思病,只要對症下藥,好起來的速度也是驚人。
見到林鴛康復,他自然心裡高興。至於怎麼安置她,又成了張一凡一塊心病。
剛纔林鴛的話,他壓根兒就沒有聽見,林鴛推了他一下,“喂!想什麼呢?”
張一凡緩過神來,“我明天派個人送你吧!”
林鴛見他又在敷衍自己,便氣惱地推了他一把,“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成全你。”
“吻我一下。”
“別鬧了!林鴛,去睡覺吧!”張一凡就在站起來,林鴛拉着他,死活不肯走。“我都退而求其次了,你都不答應?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這個不是同情的問題,我們是兄妹。”
“有法律規定兄妹不能接吻嗎?”
“這個倒沒有,不過有道德約束!”張一凡認真地道。
“那你抱我一下,這總行了吧!”
張一凡沒說話,林鴛便撲了過來,象頭小豬一樣朝懷裡拱。
“林鴛,你要說話算數,不要再讓你爸媽傷心了。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放心吧,我不會再糟蹋自己了,回到鬆海馬上找個人嫁了。”林鴛賭氣似的道。
等林鴛鬆開自己的時候,發現她的眼圈又紅了,張一凡不由一陣心痛。安慰了一然,“早點睡吧!”
林鴛這才緩緩回了房間,直挺挺在倒牀上,扯過被子蒙着臉。
張一凡坐在沙發上抽菸,滿腦子裡盡是雙江市新規劃區的那些事情,自從自己頒佈實施了那個禁炒令之後,一些投機倒把的商人,對自己恨之入骨,但也有一些想正兒八經做點生意的投資商拍手叫好。
其中最令他頭痛的是,歐菲爾公司的兩個大項目暫停了,這對雙江市的影響很大。自己要找一個什麼樣的機會,儘快擺脫這件事情留下的陰影?
艾米前幾天就回去了,只留下溫雅還在雙江市。
這個該死的李宗漢!張一凡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他死了還得連累雙江市搞建設,要不是爲了中國人的面子,他狠不得把這錄相公佈出來。這樣的話,他們李家勢必會很狼狽。
只有這樣一來,與歐菲爾公司的合作也將徹底完蛋,爲了大局,張一凡還是放棄了個人恩怨。
這一次,自己的確有些對不起艾米這個朋友了。想起艾米,張一凡不由一陣苦笑。他打了個電話給溫雅,詢問了一些關於艾米的情況。
溫雅正坐在牀上,用郵箱與艾米聊天。
接到電話,她便笑了,“你自己跟她聊吧!她對你可是意見很大哦!看你怎麼補償。?”
溫雅笑道:“你是不是叫人在監控錄相里做了手腳?”
張一凡堅決否認,“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可遵重事實。”
溫雅曖昧地道:“我知道你這人,爲了所謂的大義,犧牲艾米的利益在所難免。所以艾米心裡不痛快了,覺得你不夠朋友。”
“她可是把你當朋友的,你也知道,象華龍集團的那些設備,她想了多少辦法,走了多少彎路嗎?爲了讓設備從那邊順利出口,她不得己叫廠家把設備拆散了,當成零件部通過了海關。發貨的時候,也是先走某個島國,繞了一圈才發到香港,再進大陸的。可惜,你不明白人家的用心良苦。”
“那你把她電話給我,我跟她聊兩句。”
“嗯,你等一下,我先問問她願不願意跟你說話。”溫雅跟網上的艾米發了條信息,說張一凡在與她通話。
艾米愣了一下,習慣性地看看牆上的時間,這個時候應該是中國的午夜時分,張一凡居然也沒睡?她猶豫了下,還是回了個郵件給溫雅。
溫雅打電話給張一凡,“她同意了,你好好將功贖罪吧!”
張一凡直接打過去,艾米剛剛泡了杯咖啡過來,接過電話跟張一凡聊了起來。
“一凡先生,你們那邊深夜了吧?怎麼還不入睡呢?”
艾米似乎有意迴避助理撞車案的問題,只跟張一凡聊一些朋友之間的話。張一凡也不好追問,不過聽她的口氣,好象事情解決得很圓滿。
張一凡也能過老爸那裡得知,新加坡大使館介入了此事,李家爲此賠償了三百多萬人民幣。但是歐菲爾公司對他們的在大陸的投資態度就變得曖昧了。